如今,這座府邸被太後賜給自己的兒子昭王暫時做了王府。
佑晴是在早上進京的,一路被迎到了王府內,她有孕在身,經不起折騰,進了王府後就去正房歇了。
她躺在床上摸著自己的小腹,歎道:“孩子啊,可苦了你了。”正說著就見宋靖睿走了進來,他讓房內伺候的丫鬟退了下去,就往佑晴身邊一躺,有氣無力的道:“記得一個時辰後叫我。我得進宮見母後和皇後娘娘,商量三天後的登基大典。”
佑晴道:“你剛回來就要去她們嗎?在家多歇一會罷。”
“你沒看一路上多少個信使來催麼,今天要是見不到我,她們就得派人來這裏抬我。”
“我呢?我什麼時候進宮?”
“登基大典之後吧,現在你堂姐可顧不上和你敘家常。”
“……”她推了推他:“靖睿,太後和皇後……還不知道我是佑晴而不是佑昕呢吧……你跟她們說過嗎?”
靖睿懶洋洋的搖搖手:“自從鍾世彥那廝叛亂開始,你們藍家發生的任何事和這個相比都不值一提了。”他這時調轉身子麵向她,把她攬進懷裏笑道:“我找個時間和母後說清楚,你放心罷,芝麻小事而已……先讓我抱著你躺一個時辰,今晚上我可能要連夜見幾個禮部官員,不能回來陪你……”
佑晴聽了,心中有幾分失望,不覺往他懷裏靠了靠。
等佑晴醒了,宋靖睿早就不見了。她知他是進宮了,可還是忍不住問身邊伺候的丫鬟殿下什麼時候離開的,去了哪裏。得到那個早就知道的答案,她不禁在心中嘀咕,還不如一起被圈禁呢,這整日不著家,恐怕以後事務多了,更見不到人影了。
回到南京的第一頓晚飯是佑晴自己吃的,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可她吃的味同嚼蠟,還不如在盤禮鎮沒牛肉的那會。
“娘娘,洗澡水燒好了。”
用了晚飯,沐浴熏香,入寢安眠,不,獨守空房。佑晴一想到這點就覺得渾身無力。
她懷著身孕,不適合去堂子洗,就簡單的叫人抬了浴桶來,她等水溫合適了坐進去,由丫鬟們伺候著淨了周身。
又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了,而且還不用擔心被圈禁失去自由,可她為什麼卻惴惴不安呢?
她撩了一汪水在掌心,看著自己仍舊細嫩的手心:“還是在盤禮鎮的日子過的太短了,連老繭都沒生……”說完了,枕著手臂搭在浴桶上:“那樣的日子實在太短了……”想了想,改成靠在浴桶邊緣的姿勢,心想以後免不了要和太後和皇後周旋,她們是什麼樣的人,好對付嗎?
能做女人中最高地位的兩位,怎麼可能好對付?
“唉——”
洗完了澡,由丫鬟給她擦幹了周身和頭發,佑晴便上床休息了。
在南京的第一晚,她希望自己睡個好覺,做個好夢。
前半夜她的確睡的不錯,至少在夢裏,宋靖睿是在身邊的。可漸漸的,下腹部越來越不舒服,在天亮時幾乎轉變成了絞痛,痛的她眼前黑一陣白一陣,額頭滿是汗珠。
當感到熱流濕了衣褲,她含著眼淚,掀開了被子,果見滿目的殷紅。
“來——來人——”她拚勁全身力氣,卻沒發出多大的喊聲。
她知道,她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她身體極度虛弱,可那血沸騰了一般的奔流不停,源源不斷的從她體內流出,連她自己的性命恐怕都要保不住。
這是她回到南京的第二天,卻要死了。
丫鬟們看到這個場景早就嚇的麵無血色,有的急忙跑了出去。她不知她們是去叫大夫了,還是去叫宋靖睿了。不過等這兩人到了,她恐怕已經離開人世了。
她礙了誰的路,那人要狠毒到取她和孩子的性命?她甚至不知那人是如何做的手腳。
難道是昨晚洗的那次澡?洗澡水裏加了東西?
她這樣死去的話,大家都會以為她是因旅途勞累,引起流產血崩。
留在屋內的丫鬟們則七手八腳的脫掉她的下褲,在她耳邊喚著:“娘娘——娘娘——您醒醒——”
也不知折騰了多久,她終於精疲力盡,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二周目完畢。
死的過程我基本上略寫了,大家知道蠻慘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