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俠盜神偷(1 / 3)

寒風凜冽,但一點兒過年的氣氛都沒有。一隊警察押著死刑犯到了法場。和古代總是在菜市場砍頭不一樣,執行死刑的地方在荒郊野外。這裏是山區,前麵就是一個不高的懸崖。兩個警察押著犯人的胳膊,走到平地上。隊長走上前,把犯人的頭罩摘下來。犯人是個女的,很年輕,也很美,但因為瀕臨死亡,她冷若冰霜,滿目淒涼。

隊長歎了口氣,惋惜著搖搖頭,問:“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女犯淡淡地說:“我想見見我的孩子。”

隊長兩手指托著下巴,凝視了她兩秒鍾,不過他似乎早就想到她會提這個要求了,原地站著沒動,隻向後麵擺了擺手,警車打開,一個女警抱著一個剛出生還沒滿月的嬰兒走了過來。嬰兒是醒著的,一直在哭,但他根本懵懂無知,他哭並不是因為即將失去母親。女警抱著孩子走到女犯前麵,女犯手被手銬拷在背後,隻能俯身親了親孩子的麵頰,柔聲道:“別哭了啊,媽媽在這兒,啊。”

兩邊站著等待執行槍決的警察,因為職業的原因,全都是冷冰冰的表情,默然肅立。事實上誰也不願意來做這差事,強行將一對母子分開,讓他們陰陽兩隔,盡管女子的確是個死刑犯,但……

犯人並沒有流一滴淚,隻是不斷親吻自己的孩子,嘴裏輕聲念叨哄孩子的話。慢慢地,孩子不哭了,沉沉地睡過去。抱著孩子的女警已經在強忍淚水了。隊長看了看表,說:“好了。”擺擺手讓警察抱著孩子下去了。女犯這時忽然情緒失控了,猛然尖聲叫道:“還我孩子!”直接撲向抱著孩子的警察。旁邊兩個警察反應迅速,立刻把她拉住了。女犯歇斯底裏,嚎啕大哭。隊長冷冰冰地下令:“執刑!”

失去孩子的痛苦加上即將失去生命的絕望,激發了她無盡的潛力,她拚命掙開了兩邊的警察,跑向警車。隊長看局麵馬上要失控,猛地拔出手槍,“砰”一聲開槍了。不過他隻打中了犯人的腿,女犯一下子跪下來。兩個警察把她拖到刑場上,急忙迅速撤離。她剛站起來,執刑的警察開槍了。

但奇怪的是,她身上一個彈孔也沒有。原來所有警察都下意識將槍口抬高了,希望殺死她的子彈中沒有自己的那一顆,這樣心裏還好受點兒。女犯也安靜了下來,不再掙紮。

“你們想幹什麼?”秦國勝喝道,“拒絕執行命令嗎?”

警察們麵麵相覷。秦國勝喝道:“開槍!一會兒我數彈孔!”

警察們又把槍舉起來,但這次所有人也都想,這次別的警察肯定會瞄準的。他們也都清楚,這麼多子彈打上去,根本數不清彈孔。又一排槍響了,子彈在女犯身邊飛過,她身上還是沒著一顆。女犯冷笑一聲,看著警察們。

秦國勝上下牙打哆嗦。他忽然喝道:“回去都給我寫檢查!”猛地抬起手槍,“砰”一槍,打中女犯的胸口。女犯眼神呆滯下來,緩緩倒在地上。

十幾年的時間,秦國勝經手大小案件無數,但對這件案子記憶印象異常深刻,經久不忘。他無數次擔任行刑隊長,槍斃死刑犯,但他擊斃的大多數都是真正窮凶極惡的歹徒,即使很多在監獄服刑期間已經悔改了,但秦國勝想到他們當初犯罪時候的情景,下令槍決的時候都毫不留情。他心裏默念的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善有善報,惡因惡果。但十幾年前那一幕年僅十八歲的母親和剛出生的兒子的訣別的景象,讓他始終心如刀絞。他想如果那一幕拍成電影的話,博得觀眾同情的絕不是受害者以及警察。

因此當秦國勝第一次聽到“孟思揚”這個名字的時候,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站在麵前的警察彙報完,等著他的反應。秦國勝猛地醒過來,問:“沒有抓到嗎?”

“別說抓到了,此人是男是女,多大年齡,體貌特征,我們完全無知。”警察說,“每個失竊現場,他都會留下自己的大名。但我們查遍戶籍係統,找到好幾個叫孟思揚的,一個一個全都排除了。看來他是個黑戶。”

“而且從小到大都是黑戶。”秦國勝說。

警察說:“我們也是這麼想的。這麼高技術的小偷,肯定不是臨時小偷,而是有過至少幾年的犯罪經驗,才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秦國勝喃喃自語:“孟思揚,孟揚……”

警察問:“孟揚是誰?”

秦國勝看了警察一眼。這個警察不過二十多歲,十幾年前的案子他肯定不知道。秦國勝轉身打開檔案櫃,拿出一遝檔案遞給他:“你從裏麵找找,找到孟揚的檔案,看看有沒有關係。”

警察翻找了一遍,找到了孟揚,看了一遍,說:“隊長,這不可能啊。知道孟揚這孩子的身世的,偷孩子的人販子肯定不知道,拐賣了賣給的人家更不知道,怎麼知道他媽叫孟揚?又怎麼會給孩子起這麼個名字?巧合罷了。應該沒什麼聯係。”

秦國勝想了想,也覺得自己想多了,但他並沒有把檔案放起來,而是將關於孟揚的這幾頁抽出來,放進自己公文包裏,說:“走,我們再去現場看看。”

報案的是一家銀行,金庫失竊了,幾十萬現金不翼而飛,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連金庫的防盜鎖都是好好的,但牆上卻用塗改液寫了三個非常明顯的字“孟思揚”,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線索。警方對著這個名字研究了有半天,沒有找到任何指紋。警犬在現場嗅了一遍,又嗅了嗅銀行所有工作人員,表示沒有聞到任何陌生人的氣味。一切簡直就像外星人幹的,毫無頭緒。警方隻能根據唯一的線索,按孟思揚這個名字去查戶口。不要說警方的案犯紀錄裏沒有這個人,附近幾個城市所有的戶口都查一遍,找到幾個同名的,也都一一排除了。

而這段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就在秦國勝毫無辦法的時候,警方又接到報案,另一家銀行金庫失竊,失竊現場一模一樣。這就使得警方排除了銀行內部人員作案的可能。案子發生的越多,線索反而越少了。然而這個化名“孟思揚”的神偷,卻似乎盯上這個城市了,每個星期天上午,都有一家銀行失竊,現場也全都一模一樣,加起來已經失竊了幾百萬現金。更讓警察困惑的是,幾十萬現金分量不小,這個賊如何把這麼多錢帶出去而不留下一點點痕跡。盜賊肯定不會再去把這些錢存到銀行,那這麼多錢,到底放在哪兒?

持續案發一個月後,警察學乖了。下一個星期六的晚上,警方將城裏所有的金庫,各派了幾個警察嚴密監視。秦國勝親自帶著四個警察前往一家銀行的金庫“守株待兔”。臨走前,警察都把手機關機,隻用內線步話機聯係。秦國勝剛要關機,忽然手機響了,他一看,是剛上高一的女兒秦蓉打來的。他猶豫一下,還是接了:“喂,小蓉。”

“爸,今天晚上你有沒有時間?我想讓您陪我去一趟海洋館。”

秦國勝說:“恐怕今天晚上不行,我們有任務,沒時間。”

“那明天上午呢?”

“這……也不能保證。”秦國勝說,“下次吧。”

“下次?爸,我兩個星期才回來一次,一次就這麼一天半。”秦蓉有些不高興,“下次不知道都到什麼時候了。”

“好了小蓉,我真的很忙啊,這馬上就要出發了。這樣吧,明天上午,我看能不能回得去,如果能的話,就帶你去,好不好?”

“說好了。”秦蓉說。

秦國勝掛了電話,順手就關機了,一揮手:“出發!”

連續四周,四家不同的銀行金庫被盜。為了安全起見,警方部署將所有金庫的錢全部押送存到一個防盜係統最嚴的金庫。但警察明裏並沒有派人警衛。秦國勝這麼做,實際上是想以此為誘餌,引誘這個飛賊上鉤,最好能一舉把他抓獲。

七八個警察嚴密部署在了金庫各個角落,隱蔽起來。天漸漸黑了,但警察們都不敢掉以輕心,各個都睜大眼睛,嚴密監視著金庫附近的所有地麵。天漸漸亮了,沒有任何情況發生。秦國勝略微鬆了口氣,心想再厲害的賊,對警察這麼嚴密的防守也無計可施。他留下幾個警察繼續看著,自己帶人先回警局。他剛從銀行出來,看見剛來了一輛運鈔車,上麵下來兩個荷槍實彈的警察,對秦國勝敬禮。秦國勝問:“路上沒出什麼問題吧?”

“報告隊長,沒發生任何情況。”警察說。

銀行的工作人員和保安過來一起把錢裝進金庫。不過就在他們打開車裏麵的保險箱的時候,卻不由得大吃一驚:保險箱裏的幾十萬元現金不翼而飛!保險箱的底麵,用塗改液寫著“孟思揚”三個字。又正好是星期天上午。

秦國勝感到自己頭都大了。押送鈔票的警察瞬間都成了嫌疑人,被隔離審查了。但很快警方排除了他們作案的可能——這四個人是隨機指派的,不可能四個人全都是孟思揚,而四個人在路上一直坐在一起,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單獨作案。但四個警察也絲毫不能提供任何有用的線索。

但孟思揚何以從四個警察的眼皮底下,盜走大量現金而沒有留下絲毫痕跡,這讓秦國勝感到十分棘手。

他回到家裏,愁眉不展。秦蓉卻正坐在書桌前麵,翻看東西,忽然抬手抹了一下眼淚。秦國勝吃了一驚:“你怎麼了?看的什麼?”

秦蓉沒回答。秦國勝走過來一看,發現正是自己帶回來的孟揚的案子的檔案。秦蓉忽然問:“爸,你說我是不是你和我媽親生的?”

秦國勝詫異極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秦蓉說:“我是不是你辦過的哪個案子的元凶的孩子,被你收養了?”

“去去去,別瞎想。”秦國勝說,“你這傻孩子。死刑犯的遺子也不歸我養啊。像這種找不到一個親屬的案子很少很少,就算犯人有孩子,都判給最近的親屬了。再說,我碰到的這樣的案子,也就這麼一個。”

秦蓉說:“不過,我總覺得奇怪,檔案上沒寫清楚,孟揚是怎麼殺得了她養母還有那個男的的?”

秦國勝說:“這一點當時我也問過她,不過她沒回答,我也不好過分讓她回憶當時的細節,畢竟她心理創傷很嚴重。”

秦蓉說:“難道您就沒有懷疑過,是不是有人幫凶?或者,那個人才是主犯,孟揚才是幫凶?但孟揚裝作心理陰影很大的樣子,拒絕回答警察的詢問,沒有把那人供出來。”

“你想得也太多了。”秦國勝說,“現場根本就沒找到還有其他人在的痕跡。”

“沒有痕跡,不能說明沒這個人呀。”秦蓉說,“這隻能說明,是那個人太厲害,把痕跡都清除了,要麼就是警察太笨了。”

秦國勝說:“你又沒到現場去過,懂什麼?”他剛站起身,忽然腦海裏劃過一道閃電。

“沒有痕跡,不能說明沒這個人呀。”秦國勝呆住了,想了兩遍,立刻想到了最近發生的連環盜竊案。但他隨即說:“也沒這道理。如果真有這個人的話,他幹嘛把孟揚一個人留下,自己逍遙法外?”

“也許是孟揚自己不想活了,或者說她年齡太小了,經受不了這樣的事情,也不願經曆以後可能要麵對的更多殘酷的事實。”秦蓉說,“或者她也知道,這個真正的殺人犯並不是什麼好人。但他畢竟是幫自己才殺了人的,所以也不能把他供出來。”

秦國勝說:“胡思亂想。你是同情了她,總想給她找借口開脫,最後說她本不該判死刑的吧?都十幾年的案子了,還說它幹什麼?你還去海洋館嗎?”

秦蓉搖頭:“我不去了。”

秦國勝歎了口氣,坐下來。這時門開了,秦國勝的兒子秦強進來了,秦蓉急忙站起來:“哥,你回來了。”

秦強掃了一眼:“爸,又碰到什麼難事了?”

秦國勝說:“還是前兩個星期的案子,又發生了一起。我們把所有金庫都嚴密看守起來了,沒想到運鈔車半路出事了,押運的警察竟然根本沒發現,直到到地方了打開保險箱,才發現錢不見了的。”

秦強說:“爸,我覺得警察走進一個死胡同了,老是從他怎麼偷錢的手段上費盡心機。我覺得破案的關鍵,不是查案發之前的事情,而是之後的事情。也就是說,他弄到這筆錢後去幹嘛?他要是不花的話,偷錢就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但隻要他把錢花出去,就肯定有一個和人打交道的過程,就肯定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

秦國勝說:“小偷肯定會和人打交道,甚至可能就在我們周圍的人之間。隻有對警察的特點了如指掌的賊才能如此不露痕跡。”

秦強說:“說這些都沒有意義。我就不信,他偷走了幾百萬的錢,這幾萬張鈔票就被鎖存起來,再也沒有在市場上流通了嗎?那這賊費盡心思偷這些錢幹嘛?”

秦國勝說:“就算有,他也絕不敢在我們這裏花的,最大的可能是運到外地去了,再在外地通過網絡的形式打回這裏來,這樣就和原來那些鈔票無關了。”

秦強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肯定要把這些錢再重新存入銀行了?那這不就有破綻了?銀行可都是全國連鎖的,他在任何地方將這些錢存起來,都有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險。隻要他開了銀行賬號,就肯定有身份證信息。”

秦國勝沉默了。秦強說:“再說,您不要總是主觀臆斷。也許這賊根本沒想那麼多。他偷錢的手段是高明,誰知道他眼光有多長遠,能不能想到這些?先查一下再說嘛。”

秦國勝說:“這好辦,調出這幾批被盜的錢的號碼,全城範圍內找就是了。如果找到一張,就追根朔源,直到找到從誰手裏花出來的為止。”

秦蓉說:“這工作量也太大了吧?”

秦國勝說:“沒辦法,這是唯一的線索了。”

到了下午,秦強去上學去了。他和妹妹上同一所高中,不過他上高二,秦蓉上高一。但這兩個孩子長期受父親影響,都很喜歡鑽研這類案子,邏輯能力都很強,因此都是標準的理科生。

令秦國勝沒想到的是,秦強提供的這個方法居然奏效了,也許是這個神通廣大的神偷“孟思揚”果真鼠目寸光,銀行居然發現有一個月前被盜的鈔票重新出現在了金庫裏,顯然是被人存進來的。警方急忙調查這幾張鈔票是誰存進來的,很快查出賬戶,卻是外市一個鄉鎮裏的一個希望小學的公款賬戶。這讓秦國強匪夷所思,但他當然不能放棄這個唯一的線索,立刻帶人到了這個希望小學調查。

這個鄉鎮所在的市很遠,驅車上百公裏。錢也是他們在鄉鎮的分行裏存的,銀行資金周轉的時候運到了他們所在市區銀行的金庫。警車下了高速公路,很快進入泥濘的鄉村小路。秦國勝皺起眉頭,他並不奢望在這偏遠的窮鄉僻野能找到這個神通廣大的飛賊。

警車在小學前麵停下來的時候,車輪已經被泥巴裹滿了。三個警察下了車,看了看這所小學,和市區的幾個公辦小學簡直是雲泥之別。低矮的圍牆還不如一個人高,稍微體格好點兒的小學生墊幾塊磚頭都能爬上去,根本就是擺設。學校裏的地麵全都是泥土,有的地方長滿了草,隻有學生們經常活動的地方被踩得光禿禿的。牆根的高草叢肆無忌憚地生長著,裏麵豎著一塊牌子,寫著:小心有蛇。

警察走向教室。這裏根本沒有“教學樓”一說,全是一層的房屋,還是尖頂的房子,很像農家小院。第一排房子的門前寫著“校長室”、“教務處”之類的名稱。秦國勝敲“校長室”的門,很快有人打開了,卻是個七八歲的孩子,問:“警察叔叔,你找誰?”

秦國勝往裏一看,這哪裏是校長室?分明就是個宿舍,裏麵隻有兩張床,連桌子都沒有。他問:“這裏是……校長室嗎?”

孩子搖頭:“不是不是。校長在後麵呢。”往後排的房屋指。

秦國勝說:“謝謝了啊孩子。”對警察說,“走吧。”

秦國勝拿著那幾張鈔票,每張鈔票上都用鉛筆寫著一個名字,但並不是孟思揚了。警察到了真正的校長室——也是老師辦公室,說明來意。

校長是個年過花甲的老頭,戴上老花鏡,拿過幾張鈔票一看,說:“哦,這是我們剛收的學費。怎麼,這幾張錢有問題嗎?是**?”

秦國勝忙擺手:“不是不是,您誤會了。是這樣的,這幾張錢是一個月錢市區銀行金庫被盜案中丟失的,卻被人又存到銀行來了。”

校長狐疑地問:“難道你們懷疑是我們學校作案?荒唐!”

秦國勝忙說:“也不是這個意思。我想可能是案犯把錢花出去後,貨幣流通到你們這兒的學生手裏了。”

校長沉默了幾秒鍾,說:“你這麼說來還真有些蹊蹺。我們這兒的學費每學期是一百,以前我們的學生差不多都是東拚西湊出來的零錢交的學費,很少有人直接交百元鈔,今年收學費的時候,一百多個學生居然都交的百元鈔。老師問過他們錢哪兒來的,他們都不願意說,諱莫如深。”

三個警察聽了,頓時眼睛一亮,互相對視一眼,覺得找到突破口了。秦國勝忙問:“那我能問問這些孩子嗎?”

校長說:“可以吧,不過別嚇著他們了。”

秦國勝說:“不會有事的。既然那麼多人都出現這個情況,說明另有人作案。”

既然很多學生都有這個情況,也就不需要費心專門去找手裏這幾張錢上的人名了。警察向老師詢問,這次交百元鈔的學生當中家裏最窮的是哪一個。之所以這麼問,因為最窮的學生交上的百元鈔最有可能有問題。

老師很快指了指班裏一個學生。這是個小學三年級的孩子,家庭條件從衣著上一看就能看出來。老師剛要過去叫,秦國勝忙攔住老師:“別叫他了,您告訴我他家在哪兒,我們去他家裏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