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這麼想,不代表普通的百姓會這麼想,自小,生長在趙國的質子生涯,令我將這個世間道理看的很透,強者為王,敗者為寇,沒有誰會無條件的幫你,更不會豁出一切,毫無保留的救你。然而,夏兒你是例外,你讓我明白,這世間並非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世間之人,皆自保而勉之,你又何須計較那麼多。雖說人之初,性本善,可若處於自保,並未伸出援手,也不算是種過錯。你不能要求,這世間所有的人都是聖人。”
的確,話是如此說沒錯,隻是能夠完全理解卻又十分困難,畢竟,很多時候,不是說想理解,就一定能夠理解的。
“夏兒,三年來,我費盡一切心思登上高位,當真的變為秦國的大王,我才發現這王位,並非自己所想要堅持到底的。回來吧,像以前一樣回到我身邊,隻是這一次,換我來保護你,我會讓你變為全天下最高貴的女子。”
說這話時,嬴政的雙手緊緊的按在玩玩的香肩上,眸光光亮如晝,一番深情如泉水般淌湧,仿似綠色的大網深深的將她包裹其中。
呼吸瞬間焦灼難耐,玩玩有著半秒的失神,怔住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混合著淡淡的酒氣,火熱的唇不待她反應過來,便悄然覆上,仿若觸電般,水眸睜得極大,玩玩迫切想要推開他,卻發現身體不知何時使不出半點力氣,軟綿綿的好像蝸牛一般。
後腦勺被他緊緊的扣住,滾燙灼熱的氣息湧進心肺,帶著絕對的霸道,狂妄的仿佛要掠奪她所有的氧氣,玩玩緊緊的閉住牙關,卻被他輕易的挑開,邪肆的唇齒相交,纏綿不斷。
當他大掌下滑觸碰的那一刻,嬌軀如遭雷擊,雙手用盡全力想要推開,奈何使不出半分氣力。玩玩又羞又惱,卻沒有絲毫辦法,隻能屈辱的瞪著嬴政,滿是憤懣。
胸前的腰帶被解開的那一刻,隻覺得耳膜處轟隆巨響,仿若整座泰山崩於眼前。
光滑的肌膚被粗糙大掌輕柔觸碰,他終於滑下舌埋在她的頸項之間。
“不,不要,不可以!”玩玩拚盡全力,也隻能發出蚊子般大小的嚶嚀聲。
“我等了好久了,夏兒,請別拒絕我,那樣對我太殘忍。”
嬴政就像一頭發情的野獸,根本難以自己,呼吸濁厚而急促。
滾燙的吻落在細膩的肌膚上,隻覺得萬針刺膚般,覺得尖酸難忍的疼。龐大的羞恥感好像一記秤砣,壓在玩玩身上。
“我有了他的孩子了,難道你想欺壓一個孩子的母親嗎?”雙手緊緊扣住掌心,銳利的疼痛使她有了瞬間的清醒。
聞言,嬴政威軀一顫,茶眸放出極其複雜的光芒,說不出是什麼意味,半晌,他唇角微揚,笑容邪肆而俊美。
“夏兒,你何時會騙人了,若你真的有了上官雲的孩兒,他會準你在戰場上調兵遣將?沒錯,你很聰明,隻是假裝喝下了我敬的酒,可你忘了毒不一定要下在酒裏,酒杯,也可以是有毒的。”
“你!”玩玩氣急,卻找不出半句話可以進行反駁,怪隻怪她的警覺性太低,才會被他鑽了空子。
“來日方長,夏兒,我再也不會放開你。”嬴政這句話仿佛一個承諾,信誓旦旦,絲毫不惹人懷疑。接下來,他並未對玩玩再有任何無禮舉動,反而幫她將衣裙整理好,怕其受涼了。
“明日一戰,我必勝無疑。”說完這句話,嬴政便和衣而睡,將玩玩緊摟在懷,雙臂箍緊如鋼鐵般,不消一會兒,他便陷入沉沉的睡眠,幾日的戰鬥,早已令他疲憊不堪。
玩玩礙於藥力的作用,掙紮了好一會兒,終於抵擋不住,也沉沉睡去。
再次開戰。
明日,秦軍大軍傾巢而出,如股股洪流,嬴政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身銀亮的鎧甲閃著耀眼的光芒,周身的寒氣逼人,大排的戰車轟隆滾動,旌旗遮空,唯獨戰車前的人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玩玩換上一襲華美誘人的衣裙,似朵朵妖嬈的罌粟盛放,醉人的妝容如三月桃花,美得奪人心魄,長如流蘇的青絲恰到好處的挽起,斜插一朵琉璃金步搖,隨著戰車緩緩移動,輕輕搖擺。
然而,她的雙臂,纖腰,雙足都被麻繩牢牢捆住,絲毫動彈不得。若是趙軍一旦射箭,她就會成為首當其衝的活靶子。
嬴政,果然不愧於王,竟然想的出這一招,將她捆於戰車前,就等於間接打擊了整個趙軍,她夏玩玩是整個趙軍的精神支柱,如今卻被敵軍打扮的極其嫵媚,捆綁於戰車之前,這要趙國軍士作何感想。
想到這,玩玩心裏頓時一片淒冷,昨夜還情話綿綿,如今卻將她捆綁在戰車之前,衣裳單薄,尷尬萬分,比活活往她胸口捅上千把刀還要來的難受一百萬倍。
是她高估了自己,還是世事弄人,似乎已經不在重要了。
“七公主——是七公主!!”城樓上一個士兵的呼叫,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玩玩不敢抬頭,怕見到那一張張驚慌失措的臉,怕見到那些曾經出生入死的弟兄失望痛心的表情,活到至今,還從來沒有一刻令她覺得如此屈辱。
而這一刻都拜他所賜,嬴政,果然最愛的永遠都是他自己,被他這種人愛上,絕對隻是不幸。
“七公主被抓了!”
“七公主怎麼會被秦軍抓了?”
“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七公主,七公主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會落到秦軍手裏?”
猜疑聲,私語聲,響成一片,城樓上的趙軍手裏緊緊握著長弓,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射出一箭。
“城樓上的趙軍聽著,如今趙國七公主在我們手裏,識相的就速速開城門投降,否則,後果自負!”王翦寶劍直指城門,對著城樓上的趙軍厲聲長喝。
“荒唐,我趙國軍士豈會如此不顧大局?大家聽著,誓死守城!!我趙夏姬為國捐軀,死而無憾!”此時此刻,若是趙軍的軍心再次渙散,那郾城,定會被破。
看來,無力回天便是無力回天了。可為何沒有在城樓之上見著李牧,難不成,自己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嗎?
戰場上最大的禁忌,臨場換將,最終還是發生了。
這場戰,看來是回天乏力了。
“夏兒,贏了這場戰,你就是秦國最高貴的皇後,日後與我一同睥睨天下。”嬴政趁眾人不注意,悄然轉過頭對她說道。
玩玩隻覺得莫大的諷刺,他都可以將自己堂而皇之的綁在戰車上,用來威脅趙軍,現在居然又說什麼睥睨天下,秦國皇後?
不要說笑了!
難道,她現在還敢再信他嗎?不,不可能了。
“趙國將士聽著,不願看到你們的父母妻兒被秦軍奴役,就死守郾城!”
仿若來自世紀末的聲音,一個熟悉的身影穩穩立於城牆之上,恍如劃破黑夜的第一縷白晝,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蹁躚的銀絲美如皓雪,一身火焰般眨眼的紅袍迎風而揚,漆黑的眸如暗夜中的雪狼,發著駭人的光芒,顧不得秦軍千軍萬馬,竟飛身而下,朝玩玩奔來。
那一刻,她心裏所有的防線瞬間決堤。
普天之下,能夠為她不顧一切的人,除了他,還有誰。無論發生什麼都盡力去包容她,哪怕她驕縱也好,任性也罷。
上官雲,你叫我說什麼好。
怔怔的揚起頭,望著那俊逸的身姿漸漸的飛進,隻見他口中喃喃有詞,一個淡藍色的包圍圈瞬間擴散而來,將整個時間,空間瞬間隔離開來。
“我的小蛇後,害你受苦了。”熟悉的話,熟悉的語調,熟悉的聲音,可卻被硬生生的套上命言的容顏。他唇角勾出一抹無奈的苦笑,看出了她心裏在想什麼,單手輕揭,黑眸,墨發,棱角分明,額如美玉。
“……”真正見到他真麵目的那一刻,她心緒激動異常,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喉嚨裏好像卡了一根長刺,艱澀難受。
水眸難以控製的蒙上一層水霧,何德何能,何其有幸,得卿如此不離不棄。
上官雲唇角勾著淺笑,一直以來,他隻是守在她的身邊,無論她做什麼,隻要她想,他就會用盡一切力氣去守護,甚至不惜變作別人的模樣。
“對不起……”
“小蛇後,你怎麼了?”解開她身上的繩索,他發現她的表情十分怪異。
“對不起——!!”玩玩整個人撲到他的懷裏,雙臂好像蔓藤般緊緊的纏住他,忍了許久的淚煞那間渲湧而出,熟悉的熏香味聳入鼻間,令她的心像是摔倒了的五味瓶,百味雜陳。
“傻瓜,對不起什麼?”仿若釋然般,他也聽到了自己舒出一口長氣,本以為她很有可能會再一次棄自己而去。
是否,這叫做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愛她都愛的骨子裏去了,無所謂對不起,隻要你回來就好。
“對不起,是我錯了,錯的太離譜了,如果當初我能把自己的驕傲,收起一半,就不會釀成如今這番局麵。”沒錯,是她太傲了,她當時隻認為自己是對的,根本聽不進任何解釋。
如果當初可以冷靜下來,她現在就不會被人屈辱的綁在戰車上,要等他來救。
“我來,帶你回家。”
“可郾城,這場戰還未結束。”玩玩囁嚅道,她不想看著自己居住了這麼久的地方,被秦軍鐵蹄所踐踏。
“不對,已經結束了,這場戰,一開始就注定趙國不會贏的,夏兒,嬴政無錯,他背負的是一統天下的命運,這原本是屬於天帝的命運,卻由於你而改寫了。”他何嚐不知她的苦心,隻是這世間有些事情不是想管就可以管的。
這段情,他曾經以為自己也要放棄的時候,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如果經曆了千年,卻因為她的一時之氣,幾句決絕的話,就割斷這份愛,那麼,他又何苦堅持這麼久。
不想放開你,即使有一百萬個理由勸我放開你,我還是不想放開你。
“雲,你不怪我?不怪我當初的那些話?”
“是我辜負你的信任在先,你那麼相信我,而我,卻枉顧你的意思。夏兒,寶寶對於我來說,真的沒你重要,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是這句話,這樣說,你會怪我嗎?”
“我……叫我怎麼說,發生了這麼多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當日玉帝貶我下凡間,你誤讓我入了妖精道,後又莫名其妙成了趙國七公主,而你以雲城少主的身份出現在我的麵前,多次救我於危難之中,雖然,我一直倔強的認為是靠自己的聰明才智巧妙過關,可是其實是你在背後替我打點好一切,否則,我定然不會這麼順利。”
她隻是趙國宮內不受寵的七公主,若不是他一直在旁相助,讓她成為雲城未來的城主夫人,使之地位大肆提高,並多次救她於危難之間。她可不可以活到現在,也許都是個未知之數。
“如果覺得欠我,那麼,不必感激我,小蛇後,我不是說過,付出可以是另一種幸福。因為,是為了所愛之人,你是我生生世世注定的戀人,為你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無所保留的愛她,並不是為了她的感激,隻是想她的心裏空出他的位置。
難道,她還是不明白?
“我明白,雲,我終於明白了,希望明白的不算晚。”玩玩雙手緊緊的環抱住他,聲調微微哽咽,好像卡了個核桃在裏麵似的。
“不晚,怎麼會晚呢,隻要你願意,從來都不算晚。”這句明白來的太遲,遲到他的心在那之前曾經痛過無數次。
他加重了雙臂的力度,貪婪的汲取她的香甜,力道之大,恍若要活生生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我愛你。”緩緩傾吐的三個字,灌進他的耳膜,震顫仿如雷擊。上官雲全身微震,似是難以置信,他驚詫的凝望著她,黑眸閃耀著異樣的光彩,若琉璃般璀璨剔透,美得令人側目。
“小蛇後,你剛剛說什麼?”他喜難自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剛剛有說什麼嗎?”玩玩雙頰緋紅不止,如三月桃花別樣盛放,嬌羞可人,剛剛她隻是一時衝動,才會脫口而出,沒想到他居然會追問下去,真是要命。
“小蛇後不乖,你剛剛明明就有說三個字。”看出了她的窘迫,他的心理恍如蜜糖淌過,甜膩極了。
“三個字,你確定?”玩玩眼珠子滴溜一轉,唇角輕揚,勾出狡黠的笑。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黑眸閃著灼亮的光,堪比最耀眼的白晝。
“確定了。”
“什麼?”
“我說了啊,剛剛,三個字,你不是聽見了嗎?”玩玩故意裝傻充愣,笑容狡黠如狐。
“狡詐!”上官雲臉色一沉,半晌,才冒出這兩個字。
“我就是狡詐,你拿我怎麼辦?”
“我!我不饒你!”
“你!唔——”
無恥!每次都來這一招,居然大庭廣眾之下吻她,他是不是瘋了?雖然有結界作為遮掩,不過這也太尷尬了吧。
滿意的看著她的小臉如熟透的番茄,他唇角輕揚,露出得意的笑,那甜美的嬌唇,恍如最甘甜的凝露,叫他情難自禁。
“小蛇後,我們回家,我們的孩兒還在家裏等你回去呢。”
“孩兒?”玩玩嬌軀一震,難以置信的盯著他,眸光驟閃,如碧波蕩漾。
她們的孩兒,不是已經被打掉了,怎麼會……
“放心,我們的孩兒活的好好的。”
“真的?”看向那無比堅定的黑眸,突然間,她所有的疑惑盡失。
“當然是真的,我們的孩兒,在家裏等我們回家。”
他當然不會告訴她,為了孩兒的複活,他費了多少苦心,甚至不惜受地府的滾冰刀,燙火舌,七七四十九種酷刑的折磨,終於從閻王的手中將她們的孩子魂魄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