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龍氣2-06(2 / 3)

不多時,酒罷宴停,已是戌時,嚴劍超換好衣服,帶著袁度、崔元之與兩位長老來到石筍處,潛龍門弟子早已擺好香案,點上蠟燭,押了李丘南出來。嚴劍超親點上了三炷香,命人將李丘南身上繩索解開,把香交予她手中道:“你乖乖跪下上香,我便饒了你的性命。否則休怪我無情,就算是龍虎山的張天師,見了我的屍腐氣,也需畏懼三分。”李丘南“呸”了一聲,將香擲於地下,厲聲道:“你們發塚掘墓,喪盡天良,我咒你們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嚴劍超臉色一變,上前一步,低聲道:“你再說一次看!”原來嚴劍超盜墓無數,膝下卻無一子半兒,也不知真是觸怒神靈,陰德有虧的緣故——因此對“絕後”一詞一直耿耿於懷。袁度見嚴劍超的樣子,知道是被李丘南戳中了他的痛處,忙上前道:“門主休要動怒,且讓我來勸勸。”嚴劍超“哼”了一聲,退到一旁。袁度故意大聲說道:“你這女子,真不識相。潛龍門探驪無數,區區一個小墓,更不在話下。隻是念在你們李家先人修墓不易,這才沒有使用炸藥壞其墳塋。你就乖乖聽從我們,自可保住墓穴與先人屍骨,若你還不識相,到時候山石崩裂,墓地毀壞殆盡,先人屍骸無依,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賜!”

李丘南默然不語,想了良久道:“那須得答應我,入內後隻可取明器,萬萬不可壞我先人棺槨。”嚴劍超沉聲道:“都依你便是了。”李丘南方撿起香,站到兩株石筍之間,麵朝西方跪倒,拜了三下。

此時四周一片寂靜,唯有寒風獵獵,吹動帳篷幕布飄動不已。眾人正奇怪為何沒有動靜,猛然間麵前的山崖上響起一陣“嘎嘎”之聲,接著大塊的石頭紛紛移位,顯出一個洞口來。那洞口高一丈寬兩尺多,上下突出幾根石刺,像一個張開大口的獸頭一般,洞口上方又有七個綠油油的光點。嚴劍超見到洞口出現,不覺滿臉喜色,終於找到了真正墓穴的入口,眼看大功就要告成了。

眾人走近洞口,才發現那七個光點竟是七顆鴿蛋大小的夜明珠,正嵌在石縫中,排列成北鬥七星的樣子,熠熠生輝。墓穴入口已經是如此設置,裏麵的珍寶更應該是價值連城了,潛龍門諸人的臉上都不禁帶上了貪婪的神情。謝家寶手執火把,與另外一名弟子當先進入,接著是尤長老,袁度剛想跟進,卻被嚴劍超攔住了。隻見嚴劍超一指李丘南道:“你先進去。”

李丘南白了嚴劍超一眼,也不多說,昂著頭便走入洞中。袁度緊跟其後,接著是崔元之,嚴劍超與薩長老並兩名弟子殿後。進了洞口便是一條斜斜向下的通道,光滑無比,幾乎讓人站立不穩,眾人隻能一手握著火把,一手把住石壁上凸起的部分,一點一點往下走。行不得多時,那通道便又連到了一個半月形的石室中。

眾人見那石室甚大,石壁都成彎曲狀,倒像個蛋殼一般。石室的一大半被一個方圓數十丈的水潭所占,那潭水一片漆黑,如同那疑塚中的冥河一般。謝家寶取出一把匕首,慢慢浸入水中,就見“嗤嗤”之聲,無數氣泡從匕首上冒出,通道中立刻充滿了撲鼻的臭味。片刻後,謝家寶將手舉起,眾人看的清清楚楚,原本七寸來長的匕首隻剩下其一寸不到,就像是半截小指一般。

崔元之一吐舌頭,悄悄對袁度說:“太厲害了,還好我之前沒掉進那河裏去,否則豈不是連骨頭渣都不剩下了?”袁度指著那潭黑水道:“這裏上遊必定有一座黃鐵礦,其上又有一石膽礦藏,河水流過石膽後,化為膽水,然後經過黃鐵礦,將其化為輝銅,而水便成了這種腐金黑水。古人常用這些黑水來合藥,漢代煉丹師狐剛子曾有一法,炭燒石膽使作煙,以物扇之入銅盤,冷後便能得到這種消融百金的黑水。”

嚴劍超笑道:“袁先生真見多識廣,這些黑水我們探驪時也時常見到,算不得什麼新鮮玩意兒。不過這個水潭那麼大,也不知道有多深,想要渡過去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袁度搖頭道:“既然有入口進來,必定有路過去,我們四處尋找一番再看。”當下除了李丘南以外,眾人便分散到石室各處尋找。正在此時,忽然離水潭最近的一名潛龍門弟子腳下一滑,“撲通”一聲,跌入了黑水之中。

就聽見“嗤嗤”之聲大作,夾雜著那弟子大聲的哀嚎,痛苦萬分。眾人大駭,紛紛抓住地上凸出的石塊,不敢鬆手。耳邊聽得那名弟子的聲音越來越輕,終於悄無聲息。

“他……被融化了麼?”崔元之小聲問道,火把映著他那張因害怕而變得煞白的臉龐。

“算了,別找了!”嚴劍超對幾名弟子道:“你們幾個快去洞壁上開路。”

幾名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走近那黑水。嚴劍超臉色一沉,厲聲道:“你們這幾個家夥,難道想讓我把你們一個個都丟進水裏麼?”

和黑水相比,顯然門主的威脅要厲害得多,幾名弟子隻好從包袱中拿出鐵釺與鑿子,走到與黑水交接處的石壁前,叮叮當當地鑿起眼子來,不一會兒便已打了十多個小洞。

崔元之見潛龍門弟子開鑿石壁,十分輕鬆,就如同在木材上打洞一般,自感到十分詫異。嚴劍超見他一臉驚訝的神情,不覺笑道:“這是我潛龍門的秘訣,別說是這些石材了,就算是再堅硬的金剛牆,也能輕而易舉打穿個窟窿。”袁度低聲在崔元之耳邊道:“他們手上擦了能將石頭軟化的藥。”崔元之聽袁度如此說,便仔細去看那些弟子,隻見他們在鑿洞之前,先用手摩挲石壁片刻,然後再開工,方相信了。

那幾名弟子拿出幾根黝黑的木棍,插入石眼中,拿出粗繩纏繞其上,又踩著木棍繼續往前開鑿,不到一個時辰,已經將一邊石壁都鋪好了棧道。崔元之見那些弟子動作十分熟練,自然是平日裏訓練有素的結果。

嚴劍超笑著指著棧道說道:“路已鋪好,諸位請繼續上路吧。”崔元之擔心木棍不夠結實,踩得特別小心,手還緊緊抓住上麵的石壁。嚴劍超在後麵見他畏縮的樣子,不禁叫道:“我們的木頭可是南洋的蘇鐵木,比鋼鐵還硬,崔兄弟放心走就是了!”他聲音極響,倒把崔元之嚇了一跳,幾乎腳下滑脫,出了一身冷汗。

崔元之也不敢多看下麵,戰戰兢兢地走過了棧道,來到黑水潭的另一邊,緊接著袁度與李丘南也走了過來,嚴劍超依然斷後。水潭的這邊同樣也是一條甬道,兩人來高,不過卻比之前入口處直上直下的那條要寬敞得多。隻是洞頂在不斷地滴下水來,地上濕滑一片,增加了行走的困難。好在那些水不是腐蝕力極強的黑水,但眾人卻依然將頭用布包裹得嚴嚴實實,不讓水接觸到身體任何部位。

正走間,最前麵的謝家寶忽然發出了一聲尖叫。嚴劍超厲聲道:“又出了什麼事,鬼叫什麼?!”謝家寶狂叫道:“黑水,又是黑水!馬兄弟掉下去了!” 眾人聽得他聲音發顫,顯然是被嚇得不輕,嚴劍超忙高舉火把上前查看。

隻見眼前是一條深澗,數尺下便橫亙一條黑水河,望不到對岸的情形。崔元之悄悄對袁度道:“這河倒像是大禹水道一般,隻是全是黑水,莫非這才是冥河?”袁度點頭道:“疑塚中也有如此設置,不奇怪。隻是這河也忒寬了些,又是消金蝕骨的黑水,怕是很難過得去。”

嚴劍超望著黑水河也是無計可施,問兩位長老道:“可有什麼法子?”薩長老指著河水道:“這等厲害的黑水,不能泅渡,又沒有舟楫可依,輕功再高強之人也躍不過去,除非生了一對翅膀。”尤長老四處張望了一會兒,然後道:“除了頂上石壁外,也沒地方能搭棧道過河,倒是難辦得緊。”

嚴劍超聽兩位長老如此說,臉色愈發難看,轉頭問謝家寶道:“和生掉哪兒了?”謝家寶見到門主的臉色,頓時嚇得幾乎要尿褲子,哆哆嗦嗦指著一處道:“馬……馬兄弟一腳……腳踩……空……”嚴劍超見弟子這副慫樣,心下大為不滿,再加上謝家寶之前屢次犯錯,丟失了最重要探驪工具,嚴劍超對這名弟子已是毫無好感,當下沉聲道:“既然和生下去了,你為何不跟著下去?”說完低哼一聲,伸手一把抓住謝家寶的衣領,向前拋出。謝家寶在空中發出連聲慘叫,落下深澗。

袁度見嚴劍超如此心狠手辣,卻也在自己的預料之中。倒是崔元之念在謝老人曾經招待過自己一晚,如今他的兒子卻死在此處,香煙斷絕,心中大為不忍,幾乎要叫出聲來。嚴劍超扔完謝家寶後,轉過身來,對剩下兩名弟子道:“辦事不利,就會是你們的下場!”兩名弟子一聲不吭,臉上均充滿了驚懼的神色。

正在這時,忽然從下麵傳來了謝家寶的聲音:“門主,水裏有機關,我們能過去了!”眾人聽謝家寶的聲音中氣十足,根本不像是沾到了黑水的模樣,均感到十分詫異。袁度走到河邊,接著火把的光亮,見到謝家寶被嚴劍超擲到了數丈外,但卻並未落入黑水中,而是坐在黑水之上。

謝家寶見眾人望著他,又大聲道:“水裏有落腳的地方,不會碰到黑水。”嚴劍超奇道:“這是怎麼回事?”袁度蹲下身來,細細觀察,見那黑水雖是極黑,但火光映照下也帶有粼粼之光,但在身前不遠處,有數尺見方的一塊地方,雖也有反光,卻沒有抖動的波紋。他彎腰撿了一塊小石頭,輕輕朝那塊地方打去,隻聽得噠的一聲,小石子先彈了一下,接著“撲通”一聲,落入黑水中。可以肯定,石子落地之處不是黑水,而是一塊堅硬的東西,隻是漆成黑色,又有清漆覆蓋,遠遠望去,和黑水別無二致。看來在河中還有許多這樣的地方,謝家寶就是恰好落在了其中一處,這才得以幸免。

袁度估計了一下謝家寶與自己的距離與方位,想了片刻,又取了三塊小石頭,朝左前方分散彈出,果然其中一枚石子落處,又是一塊硬物。嚴劍超見袁度找到黑水中的機關,不禁大喜道:“袁先生果然是神機妙算,我們有辦法過河了。”

袁度卻搖了搖頭道:“河中雖有落腳點,但分布卻有些蹊蹺,不像是九宮八卦。”他一麵說,一麵朝著右前方再彈出三枚石子,那些石子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曲線,紛紛落入了黑水中。袁度歎了口氣道:“從此處開始第一處,左前方至第二處,每處落腳點大小不一,像那位兄弟所落之處甚大,可供一人坐倒,可我們眼前這塊卻隻有一尺見方,站立都嫌小了點,再往後情形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那袁先生你的意思是?”嚴劍超知道此時也隻有袁度能找到過河的正確道路,因此不敢自作主張,先要詢問明白。

袁度指著黑水道:“前兩步我已找到,按六十四卦來講,第一步在革位,第二步在第一步右前兩丈處,在未濟與鼎之間,卻不是正位,有三寸的偏差。因此我不好推算第三步的方位,隻有先過去那邊慢慢尋找,你們暫且在此等候。”他一麵說,一麵撿了許多小石子放入口袋。

崔元之見袁度一人前去,心下大是擔心,站出來說道:“大哥,我陪你去吧。”袁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用了,你還是在這兒吧,好好看著,大哥一個人能應付。”他說“看”的時候故意說得接近平聲,還用力捏了一下崔元之的肩膀。崔元之知道袁度是讓他照看著李丘南,防止嚴劍超對她不利。他點了點頭,低聲道:“那大哥你千萬要小心了。”

袁度拿過一根火把,踩著河邊的斜坡慢慢朝下走,在接近黑水的地方停了下來。黝黑的水靜靜地在自己麵前鋪展開來,冷冷地反射著火把的亮光,一點一點的火光詭異地在水麵上不住地跳動著,像是夏夜墳地中閃耀的磷火,充滿了死亡的氣息。袁度深吸了一口氣,朝著水麵,踏出了第一步。

腳下踩到了堅實,他的心也暫時堅實了。那塊地方不大,也隻能讓一個人站立住而已。袁度用力跺了跺腳,紋絲不動,看來這的確是那種讓人過河的類似墊腳石的機關。他算好了距離,又朝著右前方躍出,來到了第二步落腳點。他手中早已握好了五顆石子,甫一落地,便朝著前方散射而出,就聽見正前方的鼎位與右前方的恒位同時響起“嗒嗒”二聲,相距約有一丈二尺。

有兩個落腳點,到底應該取哪一個呢?袁度倒是愣了一下,這兩處必定有一處是真的,另一處或許還藏著極為厲害的機關,但石子打上去卻無甚分別,倒也難辨,除非……踏上去才知道。但如果找人來試的話,則必須有極強的功夫與隨機應變能力,一旦發現問題立刻能夠做到全身而退,而此處有這等能力的也隻有潛龍門的門主嚴劍超與兩位長老了。

袁度回到岸上,將發現告訴嚴劍超等人,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嚴劍超沉吟了片刻道:“那既然這樣,也不用勞煩兩位長老,我去便是了!”他雖說心狠手辣,但是也頗有掌門風度,知道眼下自己必須當仁不讓,他緊了緊束腰帶,笑問袁度道:“袁先生你說我先試哪一步?”

袁度沉吟了片刻道:“鼎卦乃是木上有火,君子以正位凝命;恒卦乃是雷下有風,君子以立不易方。我看可以先試試鼎卦,取其正位之意。”嚴劍超點頭道:“好,就按袁先生之言。”他拿了一卷繩索,捆在自己腰間,一端交給袁度道:“若有機關,我來不及避讓,先生可以及時將我拉回來。”他又朝兩位長老道:“劍超此去若有不測,門中之事就交予二位定奪了。”尤長老忙答道:“不敢不敢,門主千萬要保重。”

崔元之見嚴劍超臉無懼色,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嚴劍超交代完畢後,便和袁度一起下去。他按照袁度所說,縱身連躍,來到第二步所在的位置。由於地方狹窄,袁度隻能站在第一步之處,遠遠隔著,好在繩索長度足夠,不至於牽絆。

嚴劍超吸了一口氣,左腳一點,身子騰空而起,朝正前方一丈二尺處躍去,下落時正在鼎位,隻覺腳尖觸到了堅地,心中頓時一寬,看來正得其位。沒想到當他整個人的重量踩上去以後,腳下忽然覺得一虛,那堅實之所竟緩緩向下沉去,四周的黑水也逐漸漫了過來。嚴劍超心知不妙,提氣使了一個旱地拔蔥,身子朝上急躍,一麵口中叫道:“快拉繩!”

袁度聞言立刻轉身朝岸上躍去,同時手上用勁,將嚴劍超扯了回來。嚴劍超落地之後,滿頭都是大汗,鞋底早已經蘸上些黑水,蝕穿了一個洞,他口中罵道:“奶奶的,差點中招。正前方才是真的落腳點!”

“這樣可不行。”薩長老朝袁度說道,“難道每走一步,都要門主九死一生麼?袁先生你還是要想想別的辦法才是!”袁度背著手,在河邊踱來踱去,他可以預想到,接下來每一步的選擇將會越來越多,他也無法保證嚴劍超能全身而退,逐一嚐試也過於冒險,這正確的落腳點的分布必定有著尚未被自己發現的規律。他蹲下身子,拿了一塊較為尖銳的石頭,在地上按照前三步的位置畫了三個點,又在第三個點右側畫了一個叉,代表剛才鼎位上的機關。他將三個點用線連了起來,形成了一個斜角的形狀,那個叉正在那一豎的右側。他看了一會兒,又取了幾把石子,下去找接下來落腳點的位置。果然在第三步正前的震位,右側的井位,右前的屯位和左前的隋位上都出現了堅硬的物體。

一下子出現了四個選擇,袁度也有些迷茫,謝家寶所處的位置在自己左側,看距離朝右至少還要經過兩步才能到達,朝左不知還需繞幾步。袁度看了一會兒,也殊難決定。他回到岸上,將所測四點均畫在先前的草圖之上,見那四點是在圍繞著第三點環列之大圓弧上,並將其等分,互成一定角度。

袁度看了看謝家寶所在的位置,又添在了草圖上,卻在右側更遠的蠱位上,離井位與屯位的點相距甚近,看來第四步就在這兩個位置中。想到此處,他不禁暗道一聲慚愧,若非嚴劍超正好將謝家寶扔在那兒,也不會給自己這麼大的提示,將範圍縮小到了兩處。但是到底是哪一處,難道還要讓嚴劍超去試一次不成?

“李自然修建了這墓室,又留下能度過黑水河的落腳點,必定會給能進入的人留下提示,莫非是自己忽略了?”袁度輕輕叩著自己的腦袋,現在知道了四步的正確位置,還有一步待定,謝家寶的位置在河正中,到他那兒應該是五步,若是要到對岸,會是需要幾步呢?九步?十步?……抑或者再少些,七步?六步?……突然,袁度腦中靈光一閃,自己果然忽略了李自然留下的提示,這黑水陣的走法其實每個人都到看到過,隻是無人注意而已。

袁度站起身來道:“不用再試了,我已知道正確的走法,這黑水陣其實很簡單。”他當先下河,走到第三步所在之處,徑直朝右前的屯位躍去,果然落腳堅實,再向右後的蠱位一躍,跳到了謝家寶所在的平台。接著提了一口氣,後退幾步助跑,朝著右前遠處疾躍,這一跳足足有近兩丈遠,落在明夷位與臨位之間,又是一個新的落腳點,此刻離對岸已是不遠。袁度定了一會兒,朝著左前方最後一跳,落到大畜位上最後一個落腳點,安全到達了對岸。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七個落腳點是按北鬥方位排列,就和墓穴入口頂上的那七顆夜明珠的位置相同。”袁度自言自語道,“李自然啊李自然,你到底真的是在修墓麼?你若是要保護自己的棺槨的話,就不該在黑水中打下落腳點,又在洞口留下提示,這樣分明是要讓人能進去,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