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從胳膊的肌理一直延伸到骨血裏。隱隱可聽到跳動的脈搏聲。
在小雲失神的瞳孔裏隻見那女子口中突然生出尖利獠牙,一口咬到小雲纖細的小臂上,仿佛可覺冰冷的血滑過全身,皆往她唇齒而去。
處子鮮活的血液仿佛是春日裏滋潤花骨的露水,讓他的靈魂得到極度的穩定。
小雲的身子突然一陣痙攣,麵容抽搐,仿佛已頻臨死亡邊緣。
他置若罔聞,極不容易得到這個身子的主控權,他自然想待得長一些。
然樓內突然絲竹聲起,眾人掌聲雷鳴,震得房梁都抖一抖。
抬眼一看,一樓高台之上舞娘們腰肢似柳,舞動各色水袖,婉轉似蔥綠的遊蛇,百花繚亂。一時之間台上姹紫嫣紅,忽一紅衣女子自水袖中揚袖而舞,臉如皎月,朱唇如丹。
為那舞,也為那顏。
一時叫好聲震耳欲聾。
顧語菡興味索然的掃過台上,低頭專注吸食女子的胳膊。
身邊不知誰煞風景來了一句:“唉,要說舞姿,還是嶽陽名妓十三娘。”
聽著是個奶聲奶氣的小娃娃,語氣卻是老成。
顧語菡眉頭一皺,頭都不抬就揮袖往身邊茶幾上一掃,轟然一聲,茶幾曆時碎成殘肢。
周身的女子不知何故,茫然懵懂。
“你個臭狐狸,這點本事就想動老子,你還嫩著呢!”
室內木屑飛落,依稀可見不遠處紗幔上一個悠然而立的白胖娃娃。正是白澤靈尊大人。
顧語菡唇角冷冷上揚,並不理他:“若不想毀你千年道行,就不要插手此事。”
白澤肉團笑嘻嘻的:“本靈尊鮮少有不識的精怪,唯有你,本靈尊就是想不起來。這幾日苦思夜想終於想到了。”說完抱臂,頗為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顧語菡神色冷冷,顯然並不在意。
白澤肉團癟了癟嘴,有點氣憤:“還是菡丫頭好玩。快讓她回來。你這個臭狐狸竟然還喜歡喝人血,好惡心……”話未說完,隻覺一股寒風如利劍射來,白澤肉團嚇得哇哇大叫,連忙躲閃,嘴卻是閑不住:“九百千年,你不過是一隻修行未滿的小狐狸,幸得村中女子相救得意續命。卻恩將仇報歸來屠村。洛風,妖有妖道,鬼有鬼規。做出這等不齒的事,你難容天地之間~”
仿佛被說到了痛處,洛風一抹唇齒血色,退開周身女子站起身來,周身皆是寒氣:“你這個侏儒,廢話好多,看我不廢了你!”
白澤肉團躲在遠處瞧見洛風那周身氣勢,臉色微微變了一變:“喝了處子之血果然功力大漲。”仰頭大罵:“臭丫頭你還不出來,再不出來老子就變成這臭狐狸的腹中餐了……”
洛風聞言冷笑:“算你有自知之明。”
白澤肉團盯著她吸了吸鼻子,突然轉身一躍,他身後是人聲鼎沸的大廳,廳裏人山人海,若是尋找,定然要費些功夫。
洛風眸中微詫閃過,隨即不置可否的冷哼:“看你藏到哪裏去。”腳尖一提,縱身躍向空中。
白衣掠風,衣衫鼓動,烏發飄決,襯著她絕世容顏。
高台舞動的舞女們皆有一瞬的失神,眾人隨著她們的目光,不由投向了上空。
一瞬大廳裏寂靜無聲。
洛風耳尖微動,鳳目突然落到高台一個舞女身上,不由輕嗤一聲:“雕蟲小技。”直直便往那舞女身上抓去。
而在旁人眼裏,她隻如天女下凡一般自空中落向高台,眾人隻以為乃是樓內新安排的花魁,頓時興奮的大叫,極力鼓起掌來。
殺意如刀,冰冷的割向那舞女周身。
就在洛風暗藏利爪的指尖離那舞女一掌之隔之時,那舞女驚疑的抬眼看他。
她有一張圓圓的,並不驚豔的臉,看向他的眼裏皆是驚豔與疑惑。眼下一顆小小的黑痣,撞入他眼中,卻似河蚌裏的一個沙粒,硌的他的眼一陣生疼。
猛地收起利爪,眸中的殺意讓那舞女受了驚嚇直直後退,身子一歪幾欲跌倒。他穩身落地,輕輕一扶。
那舞女感激的看他一眼,混入早已扭動腰肢的舞女裙裏。絲竹聲響,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花魁雖然懊惱,可到底經的多,她帶動舞女將洛風圍成一圈,自己卻搖曳紅袖意欲與他合舞。
洛風挑眼望去,隻見白澤正坐在方才那圓臉舞女的肩頭笑的幸災樂禍。
拳頭不由捏的咯咯直響。
這個侏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