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會來店裏的女明星K曾告訴過冬於,每個月總有一天實在疼得無法麵對工作時,就會靠施打嗎啡止痛來繼續工作。
但是,這樣雖然能夠止痛。可是冬子後來看錄影帶時卻發現,在這種時候對方不管念台詞或肢體語言都遲鈍許多。
K雖然年輕,卻是演技一流又受歡迎的女明星,卻主動告訴冬子這樣的話,單是這點,已能說明她的個性非常男性化了。
如果可能,冬子也希望像K一樣堅強,希望能排除生理的痛苦,開朗、快樂的生活。但,不論她如何努力都沒用,隻要陷入隧道中,就憂鬱不安,無法掙脫。
這種傾向,往好的方麵解釋,或許能稱之為女性化。但是,身為經營者‘這並不值得讚美,隻能盡量不出錯的默默等待這段期間過去。
但,即使這樣,今年春天的隧道也太長了。若是往常,隻要四、五天就會出現脫困的征兆,可是這次已經過一星期,心情仍舊沉鬱,身體也無法清爽。或許是氣候忽然轉暖的緣故吧!
另外,船津提起要向醫療過失委員會投訴手術之事多少也有影響。她也在乎:結果會如何呢?
一想到這些,冬子忍不住覺得幹脆死了還好些。她實在無法明白,都已經沒有生理現象了,為何每個月還得忍受一次這種身體煎熬?
又過了三天,冬於總算稍稍從這種愁鬱狀態脫固。
這天早上起床時,忽然下雨了,激烈的雨滴敲打著玻璃窗,送報的少年跑過馬路。觀看之間,潛伏在體內的霧口消失了,心情開朗起來。
衝過澡,冬子望著鏡中的自己。原本蒼白、陰沉的臉上有了些許生氣,似乎在昨夜裏已離開隧道。
她換上淡桃紅包底,花朵圖案的村接,披著絨布圍巾到店裏。
“老板娘今天好漂亮哩!”真紀她們似乎知道冬子心情轉為開朗,主動找她聊天了。大家正閑話家常,電話響了。
冬子接聽,是貴誌打來的。
“我現在要去九州,人在羽田機場。”
貴誌的電話總是來得如此唐突。
“雖沒有什麼事,卻要跟你講一聲。”
“是去福岡?”
“就是上次那件大樓設計的事,約莫要待上一星期。如果方便,星期天能過來嗎?”
“今天是星期三,距星期天還有四天。”
“我仍住上次那家飯店。能來嗎?”
“還不知道。”
“可以的話,星期六繪我電話,如果我不在,交代櫃台就可以了。”
“我知道。”
“沒有什麼不對吧?”
“是的。”
“那麼,登機時間到了,我要掛斷啦!”
貴誌的電話一向如此,總是最後一刻才打來。在百忙之中特別告訴自己一聲,應該說很有心才對,卻總覺得太匆促了些。
但,一接到貴誌的電話,冬子的心情很自然就滿足了,亦即她有了安心感,知道他人在娜裏,有著什麼樣的行動。
接過電話後,冬子心情更驚快了。
外麵雨停了,行道樹恢複翠綠,中來減少的行人又增加,也有客人進入裏麵。
正在招呼客人時,真紀問她:“老板娘,電話。”
這次是船津打來的。
“要向醫師公會提出的申請書已完成,今天能夠見麵嗎?”
“好呀,你什麼時間方便?”
“傍晚以後任何時間都可以。”
“那麼,我們一起吃晚飯吧!今天我請客。”或許是心情好轉,冬子話多了,連自己也感到驚訝。
上回見到鬱鬱不樂的冬子,這次不一樣,船津或許怔立當場吧!
掛斷電話,冬子又回去招呼客人。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和一位大學生摸樣的少女來看帽子,從相貌上一眼可看出是母女。她們輪流戴著前麵循翹起的草帽和登山帽,不知該選哪一頂。
母親勸女兒選戴感覺上有少女活潑氣息的草帽,可是女兒卻喜歡散發女性韻味的登山帽。
“兩頂都很好看,不過若是平常要戴,也許草帽會比較合適,因為前據翹起洋溢著青春氣息。”冬子建議。
結果,女兒決定買草帽。
心情好的時候,連顧客都很順利的接受建議。
冬子正在招呼另外兩組客人時,中山夫人來了。
“現在有空嗎?”
“要再等一會兒……”
夫人身後跟著一位二十五歲左右的青年。
“我在‘含羞草館’等你,有空時請來一下。”
“好的。”
“那我先過去了。”夫人輕輕點頭後,和青年轉身一同離去。那位青年似男性時尚雜誌裏跳出來瀟灑英俊,但,冬子未曾見過。
等客人離開後,冬子走向“含羞草館”。
夫人和青年對麵坐著,見到冬子,立即介紹:“這位是竹田信也先生,這位是剛剛路你講過的冬子小姐。”
“很漂亮吧?不過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夫人說。
青年微笑。
“要什麼?”
“咖啡好了。”
“上次你走之後,鬧得很厲害呢!”
夫人開始談及上次教授回家後的事,青年邊抽著好,邊不置可否的聽著。
年齡約莫才二十四、五歲,膚色白皙,身穿三件式西裝,時而彈動手指發出聲音,有著一種流氓氣息。
聊了約莫二十分鍾,夫人對青年說:“已經三時,你還沒準備吧?可以回去了。”
青年摁熄香湖,站起身來。“那我先失陪了。”
“辛苦啦!晚上我會再過去。”
“我等你。”青年很有禮貌的打招呼之後,離去了。
“他是誰?”等青年挺按的背影消失於門外後,冬子問。
“上次跟你提過的男朋友呀!不錯吧?”夫人說著,促狹似的笑了。“才二十四歲呢!”
夫人四十一歲,兩人相差將近二十歲。
“覺得可笑嗎?”
“不,”冬子慌忙搖頭。
“目前在當酒保、不過工作很認真,是個好青年。”
“在哪一家店?”
“青山那邊……上次我和你一起離開時,不是中途下車嗎?”
“是的……”
“年輕男人最好了,單純、溫柔,最重要是充滿新鮮感。要介紹一位給你嗎?”
“不,我……”
“你也不應該隻和貴誌在一起,有時候不妨和年輕男人交往。”
冬子想起船津。的確,年輕男人很單純,也很專注,可是對冬於而言,那種專注是有一點沉重的負擔。
“不過,沒有問題嗎?”
“什麼問題?”
“你和他交往,教授……”
“放心,反正彼此心照不宣。”
的確是這樣沒錯,但、因為對方太年輕了,冬子總覺得有點不太諧調。
“這麼說,他晚上都在店裏?”
“所以我們都像這樣在白天見麵,算是光天化日之下偷情吧!”
說著,夫人壓低聲音。“你別看他好像有些玩世不恭模樣,其實是第一次呢!所以,很多技巧都是我教他的。”
對於會說出這種話的夫人,冬子忽然覺得不潔了。
“我很擔心呢!害怕讓他見到像你這樣漂亮的人之後會被你奪走。”
“我不會做這種事的。”
“那就好。”
“和他在一起很久了?”
“應該有兩個月了吧!”
冬子臉望向別處。
夫人溫柔的說:“可是,那和我對你的心意不一樣,所以你別介意。男人就是男人,都是逢場做戲罷了,反正不久他也會離開我。”
“可是,女人有男朋友會更漂亮的,我把男人當做化妝品的替代物。”夫人淡淡的說。
但,已經年過四十,卻仍找年輕男情人,夫人的體力也令人驚訝。
大多數人基於錯綜情結都會有點畏懼心態,夫人完全沒有,而且還堂而皇之的帶年輕情人繪別人看。對於夫人和身份不清不楚的男人交往的方式,冬子不敢苟同,不過卻不能不佩服她的勇氣。
“今晚一塊去他上班的酒吧,如何?晚一點還有吉他自彈自唱,很熱鬧呢!”
“對不起,我今夜剛好有一點事……”
“又和貴誌碰麵?”
“不是的。”
“那是和別的男朋友?”
“沒有那樣的人。”邊否認,冬子邊在想,對自己來說,船津算是什麼呢?不是情人,也並非朋友,勉強隻能說是較了解自己的男人吧?
“反正你在手術中已經失去了子宮,最好也盡情享樂吧!我們都沒有那個,不必擔心杯孕,這可是大好機會哩!”
“如果平白讓自己變成老太婆,你又何必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呢?”
或許,夫人內心之中存在著來自年齡的焦慮吧!
“下次找個機會去牛郎酒吧看看,聽說是相當有意思的地方呢!”
“我實在不敢……”
“女人不經常被男人環繞的話,會失去魅力的。”
冬子也想過要像夫人那樣悠閑的享樂,可是真的要實行時,她又退縮了。
“我希望你別誤會,雖然和那男孩交往,我仍舊喜歡你的,因為男人和女人的愛完全不同。”
“可是,如果喜歡上一個男人,不會覺得和女人做那件事很無趣嗎?”
“或許是有那種情形存在,但,我和他隻是彼此各取所需,不一樣的。”
“各取所需?”
“沒錯,一種肉欲之愛。”
“你不喜歡他嗎?”
“喜歡當然是喜歡了,可是與其說愛,不如說隻是覺得他可愛,你能了解這種心情嗎?”
“嗯……”
對此,冬子似乎也能夠體會。
“可是,我和他終究也隻是暫時的關係,講難聽些,他就像是首飾一般。”
“隻是這樣嗎?”
“目前是這樣。”
“不久,如果我也和像貴誌那種男人談戀愛,那才真的有可能拋棄家庭,當然,也包括你在內。”
和中山夫人分手,冬子回到店裏時已是四時。
店裏有五位客人,其中一位是購買上次參加展示的水手幅之人,她表示希望再買一頂登山帽。
“我非常喜歡你這裏的帽子哩!”
冬於知道對方住在自由之丘,卻不知道從事何種行業。看起來才隻有二十二、三歲,是家庭主婦嗎?或是做什麼工作?
但,冬子雖在內心揣測,卻沒有問對方。
從服裝穿著上看來也相當奢華,但是,若沒有這樣的客人,帽子專售店不可能經營下去。
冬子幫對方量好訂製的帽子尺寸,待對方離去,店內又恢複冷清了。
真紀趁隙對冬於說:“老板娘,你今夜有空嗎?”
“我和朋友約好要見麵。”
“那麼,下次再說吧!”
“有什麼事?如果方便的話,在這裏也可以說啊!”
真紀沉吟片刻,開口:“是上次提到的和木田先生的事……我和他分手了。”
“為什麼?”
“因為,他絲毫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真紀把玩著櫃子上的手提包,說:“男人為何那樣想得到女人的身體呢?”
“你不答應他?”
“他一直執拗的要求,我不耐煩了,就給了他,想不到他居然說‘沒意思’。”
“真的這樣說?”
“他本來那樣想要的呢……太過分了!”嘴裏雖是這麼倔強,但,可能也是很大的打擊吧?真紀的神情像是隨時會哭。“講那樣的話,我還能跟他繼續交往嗎?”
真紀的話也沒錯。冬子想安慰她,可是在店裏,時間和地點都不對。“你不必在乎這種事呀!”
“可是,我要怎麼做才能讓自己和對方都滿足呢?老板娘,你教我。”
事實上,冬子自己還想問人家呢!
“書上常常寫了一大堆方法,但,那樣做就真的能達到高潮嗎?”
“哪樣做?”
“做一些奇怪的體操之後……但,不能達到高潮的人還是沒用,對不?”
“你還年輕,沒什麼好焦急的,以後一定會出現能讓你幸福的人。”
“真的嗎?老板娘?”
“因為你是最完善的女性。”冬子抑製想抱緊對方的衝動,輕拍真紀的肩膀。
夜裏打烊後,冬子和船津在原宿車站會合。
在“含羞草館”碰頭也無所謂,但,白天才在那裏見過中山夫人,冬子不想再去。
“今晚我請客,想吃什麼?”冬子問。
船津一臉無法相信的樣子。“你真的要請客嗎?”
“我在電話裏說過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隨便,什麼都可以。”
“那可是最令人困擾的呢!”
白天見過中山夫人,又聽真紀談了失戀之事,冬子腦子裏有些混亂,但是心情卻很輕鬆,似乎身體狀況一好,不管聽到什麼都不太放在心上了。
考慮之後,兩人決定到赤扳一之木街巷內的“皮斯特”法國料理店。那是一對夫妻經營的餐廳,以前設計師伏木曾帶冬子去過,地方雖不大,口味卻極佳,價錢也便宜,可以省下多餘的服務費來滿足口腹之欲。
若在晚飯時間,必須事先預約才有座位,但是現在已經八時過後,應該不會有問題。
“辛苦你啦!”葡萄酒送上桌後,冬子輕輕和船津碰杯。
“不客氣……”船津似乎不知該怎麼回答,而且,也不明白冬子今日請吃飯的原因。
但,冬於早就打算向船津表示謝意了。直到目前為止,從住院至出院,接下來又是調查,船津可說替自己做了很多事,盡管後來的調查並非自己所願,至少,他是盡心又盡力了。
何況,在自己和貴誌的關係已被他知道的現在,冬子也希望向他道歉。
兩人先天南地北閑聊之後,船律從紙袋裏取出文件,說:“請你在上麵簽名蓋章。”
冬子一看,十六開的紙上寫有“委托調查書”宇樣,內容為“去年九月,我在原宿的明治診所就診,被診斷為子宮腫瘤,也接受腫瘤摘除手術,但是,手術後院長表示巳施行子宮摘除手術。但,關於這點,手術之前另一位醫師曾說過隻要摘除腫瘤即可.沒必要連子宮一並摘除。另外,目白的都立醫院醫師也是同樣說明……”
讀到這裏,冬子移開視線。
“如何?”
“還好……”冬子從手提包內拿出鋼筆,寫下姓名後,蓋章。
“這樣就行了嗎?”’
“那麼我明天立刻送出去。”船津安心似的喝了一口葡萄酒。
看了委托調查書,冬子忽然想讓自己喝醉了。或許,白天聽了中山夫人和真紀講過的那些話,也是導致情緒亢奮的原因之一吧!
“要另外找個地方喝酒嗎?”
“你要不要緊?”
走出“皮斯特”,兩人進入附近地下樓的酒吧。冬於曾和貴誌來過這兒兩、三次。
“對了,你姨媽還好嗎?”冬子試著問。船津的姨媽同樣是因子宮癌而摘除子宮。
“還是一樣。上次她和姨丈一起來過東京。”
“他們感情好吧?”
“那當然,因為他們彼此相愛。”
“摘除子宮之後也一樣?”
“好像摘除之後更親愛了。”
“真令人羨慕哩!”
“姨媽說過,摘除子宮絕對不會有影響。”
“謝謝你的安慰。”
“我並非這個意思。”
“我知道的。”
冬子又叫了一杯摻水威士忌。
約莫喝了一小時,這次換至船津熟悉的新宿的酒吧。之後,又再前往車站西邊出口的小酒吧。
冬子喝得相當醉了,她自己也知道全身無力,不停地輕輕搖晃。她明知非回家不可,卻又不想站起來,此刻,她有自信任何事都能做到。
“現在我想找個男人玩呢!”
“找誰?”般律諒訝的抬起臉。
“誰都可以呀!”
“不,那可不行。”
“那麼,你願意吻我嗎?”
“什麼……”
“你看,這裏很暗,沒有人會知道的。”
“怎麼啦?”
“不要開玩笑了!這麼做對所長……”
“別理他。”
“不,不行。”
“真是沒用的人。啊,我醉了。”冬子靠在船津肩頭,她覺得很愉快,似乎可以就這樣放心睡著。
“該回去了吧?”船津在她耳畔輕聲說。
“繼續再喝啊!”
“可是,已經淩晨二時了。”
“那麼你送我。”
冬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醒來時,已經睡在床上,衣服未脫,身上蓋著毛巾毯。洋裝胸口的鈕扣開了一顆。
看一眼床旁的座鍾,是淩晨四時。離開新宿最後那家酒吧是二時,假定直接回來,自己至少也睡了一個多鍾頭了。現在能清醒回想起來的隻是走出店外搭上計程車,當時船津在身旁。
但,後來怎麼進人家中、為何睡在床上?冬子已無記憶。反正,是船津送自己回家絕對不會錯!
想到這裏,冬於爬起來,坐在梳妝台前。
淩亂的頭發底下是蒼白的臉孔,眼窩四周出現淡談的黑暈,皮膚於澀粗腿,仔細一看,連口紅也幾乎褪盡了。她解開洋裝的另一顆鈕扣,望著胸口,白誓的胸脯毫無變化。
船津扶自己躺下後就逞自離開嗎?看身上衣衫齊整,應該是沒發生過什麼事,何況,褲襪仍穿在身上。不過,嘴唇留有某種特別的觸感,雖不太確定,卻好像被偷吻過的感覺。
冬子到廚房嗽口,然後以卸妝乳液卸除粉底。頭陣陣獨痛。
到底喝了多少酒呢?她是第一次醉成這樣。
以前即使喝酒,都有貴誌在身旁,一旦有了醉意,他就會幫自己節製。但是,昨夜卻拚命猛灌……自己在醉後沒做出什麼醜態嗎?船離是受不了而離去?
無論如何,回到家睡覺卻什麼都沒有知覺,自己這樣也太過分了,還好對方是船津,換作別人的話,豈不是很糟糕?
冬子卸妝後,進入浴室衝澡。整顆頭還是昏沉沉的,但是汗的感覺消失了。出來後,喝了冰開水,險情稍微平靜下來了。
船津已經回家休息了嗎?冬子想到是否該打個電話向他道歉。但,三更半夜打電話或許太沒禮貌了。她鎖上房門,熄燈,再度上床。
快淩晨五時了,窗簾縫隙透著談談的曙光。
——這樣不行的……
對於自己爛醉如泥,冬子忽然感到難堪了。
天亮後,冬子爬不起來,直到中午過後才到店裏。
醉意未退,她實在很想休息,可是,下午已和兩位老顧客約好,不到店裏也不行。
“老板娘,你怎麼啦?臉色好難看。”一到店裏,真紀馬上問。
“昨夜多喝了一點。”
“嘿,老板娘也會做這種事嗎?我想,一定是和很不錯的男人喝酒吧?”
“不是的。”
“又在隱瞞了?老板娘真不幹脆。”說著,真紀轉過臉。
真紀連男友和性方麵的事都坦白告訴冬子,但,冬子卻幾乎沒講過自己的事,即使被問及,也馬上岔開話題,所以真紀才不滿吧!
是否有喜歡的男人倒無所謂,但,冬子卻有著身體接受過手術的錯綜情緒,而那已在不知不覺間成為心靈負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