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原始古老性。
024第三、來源的多樣性。
以延安為中心的陝北地區,是民族融合的旋渦地帶,陝北居民的族源是多元化。在漫長的同化融合過程中,各民族固有的風俗習慣頑強地表現,並相互影響,形成延安民俗來源的多元化。雖然代遠年湮,戎狄之風尚存,在衣、食、住、行、歲時節曰以及民間藝術中仍然表現出來。在民眾精神素質上,“俗驕悍,喜功利;習騎射,尚忠勇。”(《延安府誌》)這種崇武尚勇的驃焊氣質,使陝北成為曆史上屢屢爆發農民起義的地方。最有名的當數李自成領導的陝北子弟縱橫天下,終於推翻了明王朝統治。近代中國革命史上,劉誌丹、謝子長領導延安民眾創建了在全國白色恐怖中幸存的紅色根據地,使中國共產黨和文化傳播的規律,總是由近及遠。如果把舊文化圈比作一泓清水,把新鮮文化比作一粒投入水中的石子,那麼它所激起的漣漪總是一圈一圈地朝外擴散,直到岸邊才沉澱下來。如此往複,邊沿地區的文化傳播進程老是比中心地區晚一些,它沉澱的總是比較古老的文化。延安地區的傳統文化麵貌也是這樣。由於這裏山大溝深,地理環境相對封閉,交通不暢,文化傳播速度較慢,一方麵,軒轅本土的原始文化積澱深厚,成為埋藏很深的底層文化;另一方麵,中原地區的新鮮文化緩慢地傳播到這裏以後,由於環境的阻滯,也沉澱下來。如此層層累累的堆積,使延安的傳統文化帶有濃重的原始古老性。比如大秧歌中的四人場子,即由古代巫師的跳神演變而來;秧歌沿門子拜年,據說是為每家每戶乞福禳災;而民間的轉九曲,便是陰陽八卦圖的藝術展示;又如延安南部地區結婚時不是對著雙喜拜,而是對著寫成的“雙雁”字拜,這是周代婚禮中奠雁禮的殘餘,在全國其他地區幾乎再無第二例。如此等等,延安民俗的原始古老可見一斑。
中央紅軍有了一個長途跋涉之後的落腳點和奪取全國勝利的出發點。這種“習弓馬,好戰鬥”的民族素質,很容易使人聯想到他們身上遊牧民族的血統的影響。延安民眾崇武尚勇的驃悍氣質,在安塞腰鼓,洛川蹩鼓等民間歌舞中表現得非常濃烈。那一隊隊武士裝扮的鼓手,震耳欲聾的鑼鼓聲,伴隨著舞者足下飛揚的塵土所卷起的陣陣黃浪,展現的正是古代將士馳騁疆場,奮勇殺敵的壯闊場麵。在日常生活中,延安民眾衣裘尚白的白狄風習、少事烹任的熬煮食風、半農半牧的生產方式、“穴居野處”的窯洞民居,等等,滲透出濃厚的遊牧民族生活氣息。過去,延安民眾主要是以毛驢騾馬代步,春節期間廣泛盛行“出行”風俗。在大年初一或初二,全村人集中在一起先祭神,然後騎在牲畜背上盡情奔跑,比賽角力,和蒙古族賽馬幾乎同出一轍。這種“出行”風俗,在全國漢民族文化圈中實屬罕見,確實耐人尋味。
第四、革命創新性。
延安不但是中國革命的聖地,也是革命文化的策源地。從陝北“鬧紅”起,革命文化就開始蕩滌根深蒂固的封建宗法觀念與家族統治和封建婚姻觀念,這一點在陝北民歌中有充分的反映。特別是延安新文化運動以後,極大地促進了舊民俗的改造利用和新民俗的創立。眾所周知的陝北大袂歌,以手拿象征革命的彎鐮斧頭的秧歌頭,取代了手拿牛尾拂塵的領舞者,使這一群眾喜聞樂見的歌舞形式一掃過去那濃厚的祭祀氣氛,成為宣傳革命的一種手段。在秧歌舞基礎上發展起來的秧歌劇《兄妹開荒》《十二把鐮刀》等,為傳統文藝形式的革命與創新和促進新文藝運動的發展產生了深刻的影響。名聞遐邇的安塞腰鼓,也是經革命文藝工作者挖掘整理,先是在解放區流行。後來,隨著人民解放軍向全國大進軍的號角,響徹在大江南北,黃河上下,被稱為勝利腰鼓。延安民俗的創新浪潮,對於全國新民俗、新文化的產生與發展的衝擊,不可小量。
延安民情風俗的特征還可以說出許多,但足以攬勝的,主要有這麼幾點。勝者,獨也,優也。獨特而且優勝,這就是延安風情的魅力所在。
陝北民俗事象中的生殖崇拜
生殖崇拜是遠古文化中的一種風習。大量的民族學、考古學材料表明:世界各地曾經普遍存在過的植物崇拜、動物崇拜、女性崇拜、男性崇拜等等,都包含著對其生育繁衍能力的崇拜。可以說,生殖崇拜是原始先民生育信仰的內核。
人類的曆史就是一部從事物質生活資料和人類自身生產(即種的繁衍)的曆史。在原始社會,由於生產水平非常低下,人類生活異常艱辛,種族常常麵臨滅絕的威脅。在部落社會時代,人們崇拜自然物的生殖能力。在母係氏族社會,人們崇拜女性,到了父係氏族公社,人們又崇拜男性祖先。這種對生殖力量的崇拜一直延續到階級社會。人類繁衍種族的欲望與這些崇拜形式緊密結合,水乳交融,從而形成一係列風俗和宗教信仰,並頑固地,一代接一代地流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