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彩霞,我們現在就去書房等老爺。”暖玉的眼睛左右瞄了一眼,拿過桌上的冷水,在臉上敷了敷,這才轉過身子,對著明月說道:“你留在屋裏,這次讓彩霞和我一起去。”

要知道,明月固然之聰明,可人在有的時候,卻偏偏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而有時候,猛張飛反倒會有意外驚喜。特別是對於那個老謀深算的政客商天壽,玩心眼兒幾乎是沒有用的,所以,這一次去見商天壽,暖玉選擇了向來較為魯莽的彩霞。

“可是,老爺在書房裏的時候,是不允許打擾的啊。”聽到暖玉要去書房,彩霞的臉色白了一些,可是再一看暖玉不容置疑的神情,她立馬就不出聲,乖乖地跟在暖玉的身後,和她一起走了。

好象明白了暖玉的用意何在,還在擦著桌子的明月的眼神閃了閃,點了點頭,然後不出聲地退開了。

七月的流火,曬得大地發燙,空氣裏的熱氣,仿佛包裹在透明的薄膜裏一般,不斷地升溫,然後蒸發。蟬兒的鳴叫,仍然是這個夏天的唯一內容,那樣的撕心裂肺的喧囂,仿佛是證明在這個世間存留過的唯一的存在一樣,不虛此生。

在彩霞的帶領下,暖玉沿著那些亭台樓閣,鵝卵石的小道,一直的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她一邊走,一邊在腦海裏搜索著關於商天壽的各種資料。

商天壽,今年四十五歲,貴為當朝右丞,在當今的灼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就真心擁戴於他,並一直忠心耿耿。所以在灼帝即位的幾年間,他就快速地升遷,從右軍書記,一直做到左丞這個顯赫的位置。

而暖玉本人,和商天壽並不十分的熟悉。也因為是前朝舊臣的緣故,在禦書房之中也曾經見過幾次,可是,自從灼帝即位之後,暖玉甚少過問朝堂之事,再後來,戰事隨之而來,年少暖玉就開始隨著淨水徹南征北戰,即便回到京城,也極少和百官聚首,而且,因為身為女子,通常與朝政之事無緣,灼帝也是個沉默內斂的人,這些,也是從來都不會和她講起的。

可是,二十年兄妹下來,沒有人比暖玉更加了解灼帝淨水徹。也更加知道,灼帝向來都並非一個輕信之人。他身邊的親信,少則身經百戰,重則同生共死,而商天壽在這幾年間快速的升遷,幾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那麼也隻能說,這不正常的升遷背後,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可是,現在的她,既不是一國的公主,也不是帝王的肱股,所以,那些曾經聽過的空穴來風的舊事,對於她現在的處境,沒有一點的幫助。不過,利用這些讓商天壽破例見她,她還是有十二分的把握的。

腦海中,輕雲淡霧一般地浮出了一張中年威嚴,精光四射的臉,暖玉的心裏,就有了計較。

商天壽的書房,就在府裏靠左的三進院裏,那裏,建在花園之側,綠樹掩映,花團錦簇。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風景,不同的韻致。

而從大門口到這個院子,需要繞過半個花園。暖玉左右看了又看,發現商天壽要回到書房,就必定要經過一處小亭。而那個小亭,又恰巧在綠蔭濃綠之處,人往裏麵一站幾步外的巷道,隻隻聞其聲,不見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