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摸摸頭道:“好複雜啊。要我說哪有那麼多麻煩,哼,我看就是書讀太多了。”
黛玉推了雪雁一下道:“我讀的書也不少呢,我看你就是給自己不好學找借口。”
春纖接口笑道:“雪雁妹妹那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心自然是寬的。”
雪雁眼眉倒豎,嚷道:“你又編排我,看我二指神功。”說著伸手去彈春纖腦門,春纖忙撒腿跑開。二人就在院子裏施展輕功穿花拂柳鬧了起來,惹得黛玉月華露清和那些小丫頭大笑不已。
半晌月華才道:“聽四姑娘的話那寶二爺倒像悟了呢。”露清冷笑道:“那與咱們什麼關係,不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紈絝罷了,就是佛祖都得嫌棄他。”露清對那個花容月貌的公子哥是厭惡到了極點。黛玉默然,或許寶玉真悟了也未可知,他其實也是個有些靈氣的。
院子裏正熱鬧就聽院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著一個清脆卻焦急的聲音:“林姐姐不好了,表哥遇刺了。”而後馨悅通紅著小臉雙眼轉淚跑了進來。
黛玉隻覺得心一痛,猶如被尖針狠狠刺中,巴掌大的小臉立時血色盡褪蒼白如雪,月華忙一把扶住黛玉搖搖欲墜的身子。黛玉定了定神,顫聲道:“怎麼回事,他不是送你們出城這嗎,怎麼會遇刺。哥哥怎麼樣?”
原來馨悅一家今兒要回兗州去,黛玉本來要去相送,可水溶著實怕她再出去受了委屈或危險,說什麼不讓,黛玉知是水溶太過緊張自己,心裏甜蜜便把那不快消盡了,隻在昨天治了酒席餞別。今兒就由水溶和逸飛親自送馨悅一家離開。再沒想隻出個城竟真出事了。
馨悅見黛玉神色恍然,身子搖搖欲墜,嚇得忙道:“姐姐你別急,表哥不會有事的。”嘴上說著可神色卻泄露了心底的恐慌。黛玉心中冰寒,眼神幽黑地望著馨悅道:“好妹妹等會再說吧,雪雁備車去。”
雪雁看姑娘那焦灼的樣子不敢不聽,忙出去叫人備車,月華忙推出去吩咐侍衛和暗衛小心準備著。
車子風馳電掣一般往北靜王府駛去,車內馨悅開始敘說經過。
黛玉聽著馨悅說起經過,煙眉越發緊緊蹙起,身子微顫如風中竹葉,竟是前所未有的荏弱,此時馨悅才開始後悔不該自作主張告訴了黛玉。
原來今日逸飛和水溶送孟氏一家出去,才行到城外林邊的長亭處水溶和逸飛便覺氣息不對。藍的無邊無際的天空卻仿佛潛藏著暗流的湖麵,樹林隨著微風發出沙沙的響聲,太安靜了,仿佛那幽幽的樹林裏正蟄伏著什麼猛獸。水溶和逸飛不覺提高了警惕,悄悄打個手勢令侍衛們嚴陣以待。
果然他們隊形還沒擺好樹林裏便竄出三十多個白衣蒙麵人。雖是六月的午後,可那些蒙麵人身上散發的寒氣依然讓人感受到了九幽般的森冷氣息。
那些人顯然是專職殺手,並不多言,直接上來和水溶等戰做一團。輔國公是戰場老將,隻是他擅長的是馬上功夫,這輕功之類實不擅長,孟國公夫人卻是半點功夫不會,馨悅的功夫也隻能勉力支撐,再加上幾個不會武功的家人,一時之間倒場麵對水溶等倒有些不利。好在水溶他們帶的人也不少,暫時還能支撐。
久戰不下那些蒙麵人也有些急,一會來了援兵就不好辦了,因此他們改變了策略,他們今日主要是要殺逸飛和水溶,此時竟是主攻孟氏一家。本來殺手也是有自己的職業規範的,那就是輕易不殺非是目標的人,可眼下這樣顯然是對此行誌在必得。
最後暗衛見不好亦現身,總算水溶等人技高一籌大部分刺客被剿滅,剩餘的都服毒自殺。等一切都平靜了眾人才發現水溶臉色不對,他竟是後背中了極長的一刀,他不願分眾人心便一直硬挺著,知道刺客都伏誅了才昏倒。
馨悅等自然走不了了,匆忙送水溶回王府,馨悅想著表哥這樣定極需要黛玉在眼前的,又看水溶那樣子可怕,就衝進來找黛玉了。
黛玉聽馨悅說得簡單,卻可以想見當時的刀光劍影何等的驚心動魄,聽馨悅的意思也不知水溶受了多重的傷,她早已心急如焚了。
進了王府黛玉明顯發覺今日氣憤不同,雖然仍然各司其職,可那些下人們臉上的焦急不是假的,迎他們進府的是水溶的乳母韻嬤嬤。黛玉看她神色有些憔悴,心更一時沉到了湖底,拉住韻嬤嬤道:“嬤嬤,溶哥哥到底怎麼樣了。”
韻嬤嬤勉強笑了一下,慈愛拉著黛玉的手溫和道:“好郡主,你別怕,那傷隻看著嚇人,其實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