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蹙眉,這如何使得,若女孩有這心思成個什麼了。隻如今賈母容不得別人勸說,隻好點頭了。
賈母高高興興叫來湘雲,私下一問,湘雲竟真的樂意,她卻不在乎寶玉能不能有子嗣,她隻要和寶玉在一起就好了。賈母喜得摟著湘雲兒一聲肉一聲叫著,真是無可無不可。
一時之間賈府幾乎都知道了湘雲會成為寶二奶奶,盡管還沒去提親呢。府中人表麵恭敬心底裏卻是百樣言語。而寶玉聽說了隻冷哼了一聲,依舊看他的佛經。
那王夫人本也高興的,隻是後來聽說了義忠親王幼子尚在的消息不免害怕起來,如今可卿“魂魄”常來作祟,她已疲於應付,又怎能再應付得了這麼個人,唯心裏期盼那人並不知可卿的真實死因。
六月十一,皇上水岩稱蕭妃有孕,實乃皇家喜事,特準皇後蕭妃隨駕前往避暑山莊避暑,京中事暫由太子主持。本要令忠順王隨駕,奈何忠順王請了病假,保舉南安王爺,皇上便也準了。
京城之中一張大網漸漸張開。
皇上去避暑了,將政務丟給了太子水澤,忠順王暗喜,還當自己這兩年小心行事果然把皇帝蒙過了。
經曆了幾次朝會,眾大臣見水澤雖年輕卻處事果斷,絲毫不遜皇帝,不禁敬服。尤其忠順王心中氣悶,倒沒想那溫吞得幾乎不顯山不露水的太子有這麼大能耐,以前自己還真沒把他放心上。好在他自認為自己的局將布成,就是水澤再能耐也蹦達不了幾天了。
水溶表麵上則一直在家裏養病,整個北靜王府一片愁雲慘霧的。黛玉也被北靜太妃接了來--自然這並不在外人的關心之內了。
這日黛玉正午睡,幾個丫頭都出去了,幾個丫頭在屋裏亦打著瞌睡。這時湘簾輕響,丫頭們抬頭見是雪雁氣哼哼進來,小臉通紅通紅的,嘴裏呼哧呼哧運著氣。幾個丫頭看得好笑,春纖悄悄道:“這又是從哪裏慪氣回來了。”
雪雁打個手勢讓紅顏月華等都出來,幾個丫頭看她神秘兮兮的,頗覺好奇,看黛玉猶自未醒,便悄悄出來。來到外屋,春纖等才問:“什麼事。”
雪雁使勁壓低聲音,猶自帶著怒氣道:“剛我出去溜達,聽了幾句閑話,可氣死我了。”
月華等凝神靜聽,雪雁灌了口茶道:“那大街上好些人在議論咱們姑娘呢,說咱們姑娘克夫的命,才和夫家定親不到半年,那未婚夫就快死了。”
“真豈有此理!”眾丫頭頓時義憤填膺,月華一掌就拍向桌子,冷道:“竟有這樣的事。”露清手疾眼快接住她的手輕道:“小聲些,看姑娘被吵醒了。”
月華冷道:“你們等著,我去探探。”
露清道:“去哪探啊,青天白日的,你知是誰嗎?”
月華傲然笑道:“這有什麼難猜的,對姑娘關注的左不過又是那賈家吧,前幾日不是還大擺宴席慶祝王爺快死了嗎,這回定又是他們耍的花樣。”
說罷身影一晃已經不見了蹤跡。眾人在外屋等著,連紅嫣這等穩重的都氣得不輕。
過了一會黛玉醒了雪雁春纖忙進來伺候,黛玉抻個懶腰道:“你們都出去做什麼了。”
雪雁等哪敢用那話來汙黛玉的耳朵,笑道:“不過一塊說說話,怕吵了姑娘。姑娘今兒這覺睡得倒長。”
黛玉笑道:“這大暑天的讓人乏的很,不知不覺就這會了。”
雪雁道:“姑娘還是出去走走吧,雖然天熱總這麼悶著也不好,那漪園水多樹多,倒也涼快,姑娘去逛逛吧。”
黛玉看著丫頭們關切的目光不自覺點頭出來。逶迤來到漪園,柳蔭桂樹下果然涼快很多。黛玉拿著柳條兒憑檻逗了會子魚覺得腿酸便來到湖上清音閣。剛進去卻見水溶正坐在那,黛玉一喜,這陣子水溶趁著裝病在暗中布局總沒露麵,今兒倒出來了,不由笑道:“溶哥哥怎麼在這兒呢,也不注意些,如今滿府都知你在養病呢。”
水溶幾日不見黛玉亦是思念不已,忙起身攜黛玉手坐下。黛玉如今定親越發害羞了,奪手出來回頭看去丫頭們早都走光了,黛玉卻越發臉上蒸騰起來。水溶可沒那多顧及,好容易得了一刻閑見著黛玉,哪能鬆手。硬拉著黛玉的手笑道:“沒事,母妃不讓其他人來著園子的,我不過得了半會空子清淨一會罷了,倒不想遇見你。黛兒這幾天氣色怎麼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