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心一顫,手掌握緊又鬆開,半晌才轉向林如海,畢竟女兒是他的,他才最有權力決定。

林如海見全屋子的人都在盯著自己,半晌林如海幽幽一歎,道:“也隻能一試了。百花髓我聽說過,是醫神門的獨門秘藥,原來你師父不僅是蠱王,還是醫神,那麼他該叫無情了,他若活著應該有九十歲了。”

孫禦醫歎道:“想不到林大人連這都清楚。做決定之前我還是說一下我師傅吧。說起來那璿璣子還是我師傅的師弟我的師叔呢。他二人一同師從上代醫神,可惜我師叔心術不正,他原是我師爺好友的兒子,我師爺不得以才收得他,可師爺從不將真正的看家本事交給他,哪知那璿璣子懷恨在心竟悄悄從師爺那竊得醫書,他倒也有天分竟在毒上頗有成就。後來一個官家小姐來師爺處求醫,不像那小姐竟和師叔勾搭在一起將師傅害死,將師爺家傳醫書掠奪一空,後來師傅追查之下才知道那官家小姐竟是為她那癡迷醫術的兄長來謀取醫書的。師傅為此追殺了師叔和那官家兄妹數十年,總算將那三人都殺了。師傅卻也心灰意冷退居無心穀不問世事,尤其痛恨為官者。後來我進了太醫院,師傅就將我逐出師門了。所以郡主去求醫不說師傅對師叔的毒不一定全知道,就是憑郡主的身份也難的很。”

林如海思索半晌道:“罷了,盡人事聽天命吧,總還有一年時間,否則玉兒就隻剩了三日時間了。”

水溶也讚同,水溶親自將藥丸給黛玉服下,心中難過,黛兒的命在自己手中竟隻剩了一年時間。

次日黛玉便醒了過來,水溶見黛玉除了臉色略微蒼白,並無不妥,微微一歎,這短暫年華希望隻是一時上天的考驗吧。擠出個微笑道:“黛兒,對不起,我又讓你受傷了。”

黛玉清顏含笑道:“溶哥哥,你別擔心,一年後我一定還會陪著你的。”

水溶一怔,他並沒想告訴黛玉隻剩一年的命,他不像以後的日子二人都活在死亡的陰影下。

黛玉含笑道:“我昨天雖然昏過去了,可你們說得話我還是聽著了。溶哥哥,你們老說我是福星,這次一定不會有事的。”

水溶攬住黛玉道:“我不許你有事,你便是跑到天上去我也會把你抓回來,天上人間你都不不許逃開。”

黛玉臉上泛起桃花似的紅暈,咕噥道:“好霸道的人。”說完掰著指頭數道:“我還想去西去看大漠孤煙,北上草原騎馬,東臨滄海觀潮,還想去泰山看日出,嗯,去南越看義父去,總之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你都要陪著我做完。”

水溶鼻子發酸,黛玉這是在警告自己嗎,即使她死了,自己也不能追過去而是要把這些事情用一輩子時間去做完。他心裏發苦,黛兒,失去了你,你要我怎麼去做這些事情。

這時紅嫣親自端了藥進來,黛玉奇道:“雪雁她們也懶了,竟讓姐姐親自做這事情。”

紅嫣微笑道:“這原是奴婢的本分。雪雁她們正在那兒辯論呢。”

黛玉一怔,她病成這樣她們幾個還有心思辯論,奇怪。紅嫣似乎知道她想什麼,笑道:“她們幾個正在那兒納悶薛寶釵怎麼就知道了王爺和姑娘的行蹤,正義憤填膺想將咱們兩府的內奸揪出來呢。”

黛玉不禁莞爾,道:“快別讓她們亂猜疑了,咱們兩府的人都是精挑細選的,怎麼會有什麼內奸。”

水溶歎道:“倒是你說的吧,其實我也懷疑過,昨兒夜裏就命人查過了,不過已肯定咱們兩府不會有內奸的,隻那幾個丫頭不信罷了,其實我也挺奇怪的。”

黛玉低頭想了一會道:“如今她人已經死了,倒是真不好說了。那老夫妻可說過寶釵和誰見過沒?”

水溶搖頭道:“這才奇怪,寶釵從沒單獨見過任何人,他們老兩口覺得寶釵是半瘋,幾乎一刻不曾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黛玉道:“我倒想了一種可能。那寶釵的毒藥想來就是趁著她一次次外出就醫時偷藥配的,不過也有可能是她以前配好了的。反正她借著裝瘋經常出去,不是就醫就是散心,她肯定是抱了撞運氣的想法,想著總有一天會碰著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