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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猶他州,靠近鹽湖城的某住宅,同一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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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留著棕紅色長發的年輕女子正默默地站在洗碗台前,麻木而又機械地把手裏的碗洗過一遍又一遍。
如果從正麵看,就會發現少女那一雙大眼睛雖然美麗卻少了一些生氣。
那是常年的重複的家務所抹掉的靈動。就連少女自己都懷疑自己是否記得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多久。
一切的不幸,就是從她早已不記得具體時間的童年開始。
就從她記事以來的記憶,這個家裏從來都是爭吵不斷,而也就從那時起,少女就決定在這個家裏保持自己的沉默。事實上在這之前,她所說的話也少的可憐。她的爸爸與繼母在家裏的吵鬧聲就從來就沒有消停的時候,直到有一天安靜突然到來卻是因為自己的父親離開了這個家,永遠沒有回來。
“看看,都是你幹的好事。”
她就記得繼母的這句話,一直記得。當時還是小女孩的她天真地沒有否認這種說法,在她的心裏,沒有挽留一個人的留下也就等同於讓一個人離開。而在她心裏始終抱著她的爸爸也許有一天會回來的希望。
但是,很快,繼母就來打斷她的那種希望。
“你的爸爸不會再回來了。把這種幻想拋出你的小腦瓜把。”專橫的繼母幾乎煙酒不離手。“如果你還想在這個家裏過下去,你就要幹活來養自己。”
很快,她的女傭生涯就開始了。
“每天放學以後,你一回家就要馬上就開始幹家裏的雜務。”伴隨著卷煙的煙氣,繼母喝了一口威士忌。“第一件事就是用吸塵器清理地毯。”
繼母那種蠻橫的語氣一點一點在她無盡而又沉默的家務上添加那一個又一個砝碼。小女孩都默默地承受了。
“也許這樣是最好的。”她想。“也許這樣下去,爸爸就會回來…”
就這樣一晃幾年,原本踩在凳子上才能夠著洗碗台的小女孩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原本這樣沉默壓抑的生活還會繼續下去。可直到有一天,這一切就結束了…
隨著少女的成長,繼母已漸現老態。在這樣的一天,原來就顯得沉迷煙酒,渾渾噩噩的繼母突然對著少女大發其火,就好像是原本腦子裏吊著那根弦崩了,幾近癲狂。
“他是因為你而離開的。你總是擋在我們中間”繼母手裏還拿著點燃的卷煙,一腳就把少女用於擦地板的有機清潔劑踹翻,裏麵的清潔劑倒了一地。“他不需要你這個隻會占空間的孩子!你一點也不特別,你一無是處!”
“我就希望你去死。”一向逆來順受的少女,攥緊手裏的抹布說道。
“你說什麼?”一時聽到少女這種話,繼母幾乎瘋了。她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還保持著跪姿的少女。
“我就希望你去死!”少女積蓄多年的怒氣都在這一句中爆發。可是就連把這句話說出口的少女都不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因為多年的緘默不語而隱藏在深處的魔力今天終於出現。
除了聽著,沒有任何辦法。
“滋…”
繼母驀然呆住了,就任由手裏的卷煙掉落到地上的一灘有機清潔劑中,熊熊火焰霎時席卷整個地麵。可是本該遵循本能趨利避害也沒有在繼母身上起到作用,她就一直呆呆地站著,直到火焰席卷全身。
少女原本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的魔力,而就是這句話改變了她的一生的航線。從此以後他的生活再也沒有與之前有任何交集。
“走啊,你必須離開這裏。”雖然對繼母有頗多怨氣,可是這麼見死不救不和少女的心性。但是無論她怎麼喊,她的繼母都沒有移動半步。
然後就好像她的爸爸在幾年前所做的一樣,她離開了這間房子,隻是她的身後伴隨著衝天的火光。而隨著她拭去流下的淚水時,她也一樣拭去了她的過去。
“你還好嗎?需要我叫警察來幫忙嗎?”一個開著路過的男子看到了在公路旁拭淚的少女。
“不用,隻要把我帶離這裏就可以了。”少女順勢搭上了青年男子的車。
“你想去哪裏?”男子下意識地聽從了眼前這個少女的命令。
“西邊。”
告別了過去,她成為了另一個人,一個擁有特別的天賦的人。為了使自己的新生活遠離舊生活一切可能的困擾,她為自己起了個新名字,伊登(Eden,在英語裏的意思原指伊甸園,也常用於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