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2 / 3)

卓瑪見姐姐對戰士更是情深意切,興奮中從篝火旁跳起身來,拍著手嚷嚷喊叫起來,“那就更好!更好啊!我們兩個同時嫁給他。這樣,我和你和他,三個人永遠都不分開。三個好朋友在一起過上一輩了,這樣的事在哪兒去找哦!”

其實,這樣的事在當時的西藏來說並不難找到,除了原始的部落流行的是群居群婚以外,也有以家庭為單位的婚俗。兄弟數人共有一妻,或者姐妹同時嫁給一個丈夫,這並不稀罕。兩個姑娘並不管這個外來的小夥子他同意不同意,就這樣來說定了。心滿意足的倆姐妹親熱地擁抱在一起,歡喜若狂笑了個死去活來。

再說這戰士,他叫袁長安,陝北老區人,今年二十歲,前年在老家參軍,解放大西北到了新疆。他確實隻有父母和哥嫂,自己還未成家。這次,他能死裏逃生,多虧遇上了這兩個姑娘,對她倆救命之恩的感激,那就不用說了。戰士落難而來,身不由己做下這違犯軍規軍紀的事。轉念一想,眼下自己生死未卜,前途渺茫,身處他鄉,既然有人收留下自己,願意嫁給自己,那也是求之不得的事。雖然說,他一下子難用語言向對方表達自己的心意,也就采取了個來者不拒,高高興興地迎合滿足女方對自己的要求。這樣以來,他就同時做了兩個姑娘的丈夫。

三個人如膠似漆,痛痛快快生活在山洞裏。唯一的目的,要做的事情,也就是盡一切努力,齊心協力盡早治療好戰士的凍傷,讓他恢複體力。隔三間五,拉姆趁夜趕回部落去弄些吃的喝的來,生活也還算可以。眨眼半個多月過去,戰士慢慢地能翻身坐起來,雙手看樣子不大要緊,可以捧接端住茶碗,學著抓揉糌粑。隻有那兩隻腳,看來傷得不輕,拄落著地時,隻能是在瘸著跛著向前挪動。

每一天過罷,卓瑪傍晚都要拿石子朝岩洞壁上劃下一道印跡,做時間的記載。一天天數著,看看一個多月過去,該是她倆前往寺院途中往返的時間滿了,到了應該按時回部落去見父母的日子。姐妹倆反複商量,就隻能把戰士一個人留在山洞。她倆必須同時出現在部落人麵前,才能避免節外生枝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這天黃昏,兩人給戰士準備好幾天之內吃的喝的,難舍難分與他作別。雙方打著啞語手勢,借助著眼神互相吩咐。戰士雙手扶在洞口壁上,眼眶裏滾動著淚花,眼巴巴目送兩人跨上馬背馳遠,直到完全消失在初夜的暮色裏望不見過後。

兩人回到部落,與親人久別重逢,自然是歡天喜地。休息了兩天過後,她倆怎麼也坐不住了。這就不用提說,姑娘們是如何地放心不下戰士,整日整夜在焦急中,身子如像是坐在針尖上一樣難受,真真是度日如年了。勉強熬到第三天天亮,公主按照兩人的約定,征得父母同意,帶了提早準備好的行囊出外打獵。兩人鞭抽快馬一路狂奔,一口氣跑回了山洞,按計劃返來陪戰士住下。

在牧區來講,放牧和打獵是兩項主要的勞作活動。尤其是在冬季,不能屠宰骨瘦如柴的牛羊食用,隻能靠獵獲野生來果腹。當然,這些都是奴隸們的事情。貴族階級上等人時常也外出打獵,那便是圖了消遺為了好玩,完全是一種健身娛樂活動。在這之前,兩個姑娘常外出狩獵,人們司空見慣。獵人在外少則三五天,多時半個月,都是常有的事。誰也不會想到,這回她倆心裏裝著另外一宗事,是要來陪伴戰士哩!

就這樣,戰士平平安安在山洞裏度過了三個多月。到了第二年的二月,傷情基本痊愈。隻是那雙腳的兩個拇趾肌肉凍死,失掉了功能,走起道來影響到下肢,顯得是在顛顛跛跛。身居洞穴治傷百日以來,戰士無時無刻不是在思念著他的連隊,想念自己的戰友親人。白天,他坐在洞外來曬太陽的時候,眼望著頭頂上的藍天白雲,和遠處連亙不斷的雪峰,往往都是在遐思冥想中度過。一夜夜,他從夢境裏驚醒過來就再也睡不著了。他想到身體的殘廢,想到自己失散流落在這荒涼無際的雪山,那就像是被困在馬廄裏的一匹兒馬,縱然有一身的力氣,滿腔的熱血也都成為枉然。他常常想到自己有家難歸,有親難投,哀哀中潸然淚下,打濕衣被,好幾次竟從夢中哭醒。姑娘們也都覺察到這些,從她倆的眼神到麵部表情,完全可以看得出來。她們十分理解同情他,總是在千方百計變著法子來安慰他,用歌聲用舞蹈使他高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