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洛擎蒼回到養心殿時,見到的是江沉煙獨立窗前的北影。
陽光像是給她輕柔的披上了紗衣,她靜靜的立著,風偶爾撩起碎發的模樣,幾乎像是定格在了他眼裏,像是一幅雋永的畫。
聽見他的腳步聲,她收回遠眺的視線,悠然轉身,嘴角輕輕浮了笑。
陽光映照著她的側麵,是明媚的,那一雙琥珀般的眸子,帶著讓他難以言語的觸動感。
“你回來了。”她語調輕柔,緩步上前,在他眼中就像是披著陽光而來。
緊蹙的眉頭微微鬆開些許,他迎上前,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幾乎讓她透不過起來。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江沉煙楞了半晌,眼中劃過詫然。
雖然昨夜裏他們已經有了極為親密的行為,可是他突然的擁抱,還是會讓江沉煙措手不及。抿抿唇瓣,感受著他懷中的溫度,她臉蛋悄然布了一層淡淡的紅。
“怎麼了?”輕聲詢問,他放開了她的身子。
定定的看了她許久後,他聲音沉緩:“你怎麼不在床上好好歇息?”
“今日天氣好,我便想起來走動走動,順便等你回來。”江沉煙淡淡的笑著,話到最後,不著痕跡的看了他一眼,似在等待著什麼。
洛擎蒼何其聰慧,隻一句話一個眼神便已經知曉許多,他麵色微沉:“朕,有些事要告訴你。”
“我在聽。”她笑容不減,拉著洛擎蒼的手在窗前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普洱茶,那模樣說不出的溫婉賢惠。定定的看了一會手中的茶杯,他始終未曾喝下。
沉默許久後,他緩緩開口,將昨夜裏薛明心在香爐中下了藥意圖勾引他之事,以及太後逼婚之事言簡意賅的告訴了江沉煙。
眉頭微微蹙了半分,江沉煙這才知曉,他昨夜裏那般瘋狂是為何,原來不是情之所至,而是被下了藥。悄然抿了唇,她輕聲道:“那...你答應了?”
深深看了她一眼,洛擎蒼篤定道:“朕說過,會給你一個新的開始。”
眼中劃過淡淡微光,江沉煙輕輕握住他的手,神態溫柔:“對我來說,這已經是一個新的開始。”
反手握住她的手,洛擎蒼沉聲道:“可對朕來說,又是委屈了你。”VgI8。
輕輕搖頭,她笑容更甚,眼神細細的描繪著他熟悉的輪廓,帶著濃濃的情意:“不委屈,隻要你不覺得委屈,我何來委屈。”
眼神深邃,他的神情看不出思緒,卻能感覺到他手上力道加重了幾分,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江沉煙眼中劃過一絲憐惜,洛擎蒼雖尊貴為皇上,卻也不得不被迫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更何況那是一個用最下作手段來換取婚姻的女人。
薛明心,她如何會有這般深沉的心思?
不著痕跡的蹙眉,她心中比誰都清楚,昨夜裏洛擎蒼是與她同過,那和薛明心同榻而眠的男子究竟是誰?此時此刻,最又苦難言的是洛擎蒼,他貴為帝王,卻生生被戴了一頂綠帽子,如何辯解都無用。
同一時刻,瑾和宮內,和妃聽到了喜兒回稟的消息,臉上笑容顯得有些深沉。
她放下了手中點心,眼神淡淡掃向窗外,陽光落在枝頭新開的花蕾上,像是一顆顆粉嫩的珍珠,春日美景當真極好。隻是看在她眼中,卻多了別的味道。
“皇上可答應了這門親事?”半晌後,她輕聲低語,多了幾許冷意。
喜兒點頭,壓低了嗓音道:“奴婢聽聞,皇上昨夜裏冒雨離去,臉色很是不好看。今早婢女便發現明心郡主衣衫不整的在床上哭泣,此刻宮裏都鬧的沸沸揚揚的。太後即刻召了皇上去,後來聽慈安殿的宮婢說,皇上先是不答應,是太後給皇上跪下了,皇上才應了。”
聽的此言,和妃柳眉一翹,嘴角浮了譏諷的笑:“這薛明心,倒還真豁得出,舍棄了郡主的顏麵,卻得到了皇上這個最大的靠山。”
“娘娘,奴婢不懂,您這樣幫了明心郡主,對您有何好處?皇上後宮又多了一位妃嬪,且是個會用盡手段奪得聖寵的妃嬪,對娘娘可是一大威脅。”
微微搖頭,和妃對喜兒的話不以為然,隻淡淡道:“皇上的姓子,本宮可是極清楚的,所以才會教薛明心這個法子。本宮一早便料到了這個結果,自然有應對的方法,你以為,皇上會寵愛一個心機深沉手段下作的女人?”
說完,她笑意更濃。
又看看窗外明媚的陽光,她纖細的指尖在扶手上輕輕點著,發出脆脆的聲響:“近日,飛霜殿的消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