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太陽隱匿了半張臉躲在雲後,微風偶爾拂過,垂散了茗妃鬆垮的發髻,
她依舊麵遮白紗,微蹙的眉間帶著幾絲倉皇,
四下望望無人之後,她轉入了假山背後,尋了一個隱秘的地方,放下了一隻白玉鐲子,那桌子古樸無華,通體潤白,是上等的白玉,
放好鐲子後,她不安的佇立了片刻,確定周圍無人之後,又匆匆離開了禦花園,
就在她走後不久,一個人影轉出假山,伸手拿了白玉鐲子,一切又歸於平靜,
飛霜殿內,茗妃一整日都坐在銅鏡前,定定的看著鏡中的人影,銀檀自從看到了她白紗後的臉,就一直驚駭的魂不附體,此刻站在一旁伺候,時不時看茗妃一眼,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你很怕我?”忽然,她勾唇低語,聲音帶著凜冽的霜寒,
銀檀渾身一顫,眼中帶著濃濃驚恐,她慌忙跪伏在地,顫抖著聲音道:“奴婢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
眸光劃過一絲寒意,茗妃嘴角微微翹起,薄紗下是冷厲的弧度:“沒看到?那你怕什麼?”
銀檀怕的更厲害,整個身體幾乎都匍匐在地,瑟瑟發抖:“娘娘....奴婢...奴婢不會說出去的...您放過奴婢吧....”
“這麼說,你是看到了?”猛的轉過頭,她目光像刀子一樣看著銀檀,
後者渾身猛的一顫,支支吾吾的道:“奴婢...奴婢沒有....”
雙眸微眯,茗妃笑意不減,反而更加濃鬱,她挑挑眉,放緩了語調:“你說,本宮還是羲和第一美人嗎?”
銀檀哆哆嗦嗦的點頭:“娘娘風華絕代,永遠都是羲和第一美人,”說著,她抬起頭,眼裏帶著濃濃的懼意,梨花帶雨的模樣,分外嬌俏,
她今日才知曉,原來銀檀也是一個貌美女子,隻不過一身簡單宮裙素色裝扮遮蓋了她的光芒,鼻尖吸了一口溫涼的空氣,那一瞬間,她幾乎咬碎銀牙,
“你上前來,”她幽幽開口,語調柔和了不少,
銀檀直起腰,跪著行走到她腿邊,有些慌亂道:“娘娘...”
尖細的指甲突然就掐住了她雪白的下巴,用力抬起她的頭,強迫她看著自己,茗妃的眸中滑過狠戾的顏色,看著銀檀青春俏麗的麵龐,她忽然抿緊了唇瓣,指尖越發的用力,指甲嵌入了銀檀的皮肉,流出了鮮血,VgI8,
銀檀吃痛的落淚,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一雙小鹿般明亮的大眼睛蓄滿了淚,哀求的看著她,
“今日之事,你若敢說出半個字,本宮定然把你這張麵皮生生剝下,拿去喂狗,”她的話,涼薄惡毒,聽的銀檀頓時麵無血色,
下意識的點頭,她根本不敢違逆茗妃半分,
滿意的放開了她的下巴,茗妃轉頭繼續看著鏡中的自己,低聲道:“滾出去,本宮不想看見你,”
銀檀慌忙退出了殿內,直到跑出老遠,才咬著牙痛哭出聲,對她來說,這飛霜殿中的一日,比一年還要難熬,每一日子,都像在地獄中煎熬一樣,
茗妃,就是那個最可怕的惡魔,她如今知曉了茗妃最大的秘密,說不定她會殺了她?
一想到這裏,她就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這時候天朗氣清,陽光正好,和妃領著一臉憔悴的薛明心從花徑中走出,
“妹妹,怎的還不高興,皇上都答應娶你了,”和妃瞟了一眼麵色沉鬱的薛明心,語氣柔柔,
一提到洛擎蒼,薛明心眼底就帶了淚,她慌忙拭去,低語道:“姐姐這個法子,雖管用,可明心總覺得,失去了更重要的東西,”
“更重要的東西?”和妃一挑眉,若有所思的點頭:“女人的的確重要,不過,你都快嫁給皇上了,提前洞房了也沒什麼不妥,”
麵色驟然一變,薛明心臉上血色褪盡,正在和妃疑惑間,喜兒突然指著不遠處坐在地上啼哭的女子道:“娘娘,看,那個好像是茗妃身邊的銀檀,”
目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和妃臉上瞬間帶上了笑容,招呼了一聲,便朝著銀檀走去,
會檀可著,“這不是銀檀嗎?怎麼哭了?可是受了什麼委屈?”和妃低下身,溫柔的出聲,像是春風一般撫慰過銀檀慌亂的心,
她下意識的抬頭,一見是和妃,慌忙跪下行禮:“奴婢銀檀給娘娘請安,”
“這位是明心郡主,你可能尚未見過,快行禮吧,”和妃指了指身旁的薛明心,向銀檀點了點頭,
後者連忙行禮,心下已經有些畏懼,隻想著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