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九派流中國,沉沉一線穿南北”
——毛澤東
武漢曆史悠久,武漢地區發現的新石器時代文化遺址,有100餘處,證明我們的祖先早在5000多年前,就在這裏聚居生息。在漢口北郊,黃陂縣境,發掘出距今3600多年的商代方國(相當西周時期的諸侯國)盤龍城址,揭開了武漢城市的曆史。湖北是古楚國的中心區,武漢地區則是楚文化向東南傳播的重要通道。戰國末,秦國大舉伐楚,楚國名臣、愛國詩人屈原懷著“宗國之念”的憂憤心情,過夏口,南行至洞庭湖畔,在汩羅江投水自沉。在屈原寫的壯麗詩篇中,留下了他對江漢沃土的依戀之情。今人取《楚辭·漁文》中“行吟澤畔”的辭意,在東湖之濱建立行吟閣,寄托對這位世界文化名人的思念。始建於北宋的漢陽月湖古琴台,把楚國音樂家俞伯牙與鍾子期懷念知音崇尚友情的動人故事流傳至今。
自漢以後經南北朝至元、明,武漢成為我國水陸交通樞紐,貨物山積,居民填溢,商賈輻輳。明末清初,漢口與朱仙鎮、景德鎮、佛山鎮同稱天下“四大名鎮”,成為“楚中第一繁盛”,並享有“九省通衢”美譽。清末洋務運動,刺激了武漢近代工業興起和城市商品經濟的發展,並以其優越的地理條件和獨特的經濟地位成為我國內地重要的經濟中心而美名遠揚。民國設漢口市(1926年10月)、武昌市(1926年12月),1927年1月合為武漢市,兩年後又分而治之。1949年5月16日武漢迎來新生,解放後定名為武漢市。
“茫茫九派流中國,沉沉一線穿南北”,說的就是武漢,一個最具流動感的城市。
武漢不能叫江北,也不能叫江南,它是一個騎在江上的城市,一樣的道理,武漢人既不是南方人,也不是北方人,隻能叫他們武漢人。長江和漢水分別從西南和西北兩個方向貫穿整個市區,將武漢割為三塊:漢口、漢陽和武昌。這個重大地理力量的結果,一是使武漢異常的大;二是造成了方向感的失落。
長江和漢水的流向,決定了整個道路的走向。很顯然,最早的道路沿江形成。隨著城市的發展,新的道路或與之平行,或與之垂直。這導致今天三鎮的道路,全都呈斜向分布,並隨著江的流動時有彎曲,正東向或正南向的道路很難找到。
在很多城市,你都會發現它們的道路路牌上標明了方向,在武漢沒有,因為沒法注明方向。
不僅道路,另一些方向也被注定了。房屋沿街建設,它們是什麼朝向的,說不清楚。有一些房在空地上建起來,按采光原理,坐北朝南。隨著空地越減少,房子越走越近,不同朝向的房屋便堆到了一起,於是——亂。走在街上,你經常會有這種感覺,怎麼這城市這麼淩亂!
兩江相彙的便利,使武漢很早就成了交換物品的地方。唐宋時期,又是川、廣、荊、淮、浙貨物的集散地。90年代走上武漢街頭,你依然會發出這樣的感慨:怎麼武漢這麼多攤子!
假如你來到漢口,視線可以達到最大程度的飽和。路旁建築上巨型的廣告牌成鋪天蓋地之勢,南北商品,或貴或賤都可以在此找到訴求空間。解放大道周邊集聚了最時尚最活躍的商品社會的元素。武漢廣場是飽和的中心。我到這每個城市的那天正趕上婦女節,整個商場都是擠不動的過節的女同胞們,個個都擺出一幅“率市之貨莫非我物”的神情。
真正讓人眼前一亮的卻是漢正街裏的小巷。這裏真是一個閱盡人間煙火的去處。三五塊錢一件的衣服,五六塊錢一份的炒菜,治性病的江湖術士,算命的老道,支起四腳凳絞五七線的家庭婦女,端著飯碗串百家的中年男人,攥著五毛錢一根的土豆條跳皮筋的小孩……很多80年代初期的市井圖在這裏全都“昨日重現”,市井生活氣息讓人親切到幾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