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應該真的沒有惡意,他的口氣甚至顯得無所適從。聽逢魔這麼說,要看了過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
「簡單來說,就是其中一方活著的話,另一方就會消失。如果照這樣下去,耶露蜜娜就會消失。」
「馬克先生,你的說法太忽視耶蜜莉歐小姐的狀況了,耶蜜莉歐小姐也沒有做錯什麼啊。」
要交替看了看馬克和艾霞,發出呻吟般的聲音。
「我是搞不太懂,但如果我與耶露蜜娜之間的對決以這種形式作結,那我會很傷腦筋的。」
馬克歪了歪頭,要和耶露蜜娜究竟比賽了什麼啊?
要撿起小刀,逢魔則來到艾霞身邊。
「……逢魔,你是什麼意思?」
「啊,我隻是覺得二打一很過分。而且我想,我應該是被耶蜜莉歐小姐雇用的。」
「……你說什麼?」
見要和馬克都皺起了眉頭,逢魔反而露出覺得意外的表情,然後轉頭問了艾霞:
「咦?他們該不會都不知道吧?」
「我沒空跟他們說明……」
艾霞一副覺得很抱歉似地低聲說道。原本悠哉的氣息從逢魔臉上消失,轉變為契約者的表情。
「我想回頭再說明就可以了。」
「咦?可是……」
逢魔用手製止還想說些什麼的艾霞之後,重新麵對馬克。
「馬克,別看我這樣,我可是相當感謝你喔?因為你陪伴在被我傷害的公主身邊,也給了我一個很不錯的的容身之處。我認為待在這裏,我應該也有機會改變自己吧。」
逢魔一邊說,一邊抱起艾霞。
「不過啊,那時候你這麼對我說過吧?因為我讓公主哭了。光這樣就足夠讓你出麵戰鬥了。」
馬克身邊的要發出慌張的聲音,但馬克卻沒有餘力顧慮到她。
因為那個看似軟弱的青年身影已經消失了。
「你讓耶蜜莉歐小姐哭泣了。光這樣就足夠讓我出麵戰鬥了。」
然後(魔術師)就像變魔術一樣消失無蹤。
※
在玄關大廳二樓,露台形狀的走廊中央,有一扇可以一眼望盡後院的大窗戶。
青年俯瞰著窗戶下麵的景象,將手伸進胸前的口袋。接著取出一根香煙,咬爛尖端。
當他伸手尋找火柴時,眼前就閃出了火光。轉眼一看,就看到一個一頭黑發的少女。
雖然青年不知道少女的名字,但她應該也是個契約者吧。半張臉被舞會的麵具遮住,剩下半張臉上麵化著淚珠形狀的詭異妝容。雖然少女身上穿著圍裙、戴著頭飾,但兩者都是黑色的。她的手上則提著本來應該是掛在牆上的蠟燭。
青年毫不客氣地借了火來用。
「客人,你不用出手介入嗎?」
被以客人稱之的青年——阿爾巴呼出白煙。
「……那是這幢洋房的問題吧?輪不到我插嘴。」
少女血紅色的眼眸望了過去。
「你們是兄妹吧?」
阿爾巴咬爛香煙。
「……你為什麼知道?」
少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的鼻子很靈,你跟艾霞小姐有著一樣的血的氣味……你會做菜嗎?」
「……?不,我不會做。」
阿爾巴這麼回答,少女失望地垂下肩膀。
「這樣啊……算了,無妨。要小姐很強喔,馬克也是。若是跟那兩人對上,可不是受點傷就能了事……艾霞小姐是個很棒的甜點職人,我不希望因為無聊的瑣事而失去她的才華。」
阿爾巴當下無法理解少女在說些什麼而歪頭不解。難道說艾霞變得會做菜了?
重新提起精神吸了一口香煙之後,阿爾巴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回答:
「那家夥已經不是需要我幫助的小孩了,她可以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自行前進。」
少女聳聳肩。
「那就好。」
「……你不用去嗎?」
少女似乎有點擔心艾霞的狀況。阿爾巴認為身為黑幫份子的自己不該太積極地介入,但同是洋房仆人的話應該就沒問題。
少女無奈地低聲說:
「艾霞小姐雖然擁有美妙的才能,但我不想與我的摯愛為敵,所以我沒辦法幫助他們任何一方。」
少女充滿愛戀的眼神看著窗戶下方。阿爾巴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執事少年與白發少女背靠著背,在後院警戒著周遭。
——搞不懂。
阿爾巴忿忿地呼出煙,少女則接著說道:
「而且,現在的我有非做不可的事情。」
「非做不可的事情?」
「我是以醫師的身分受雇。這兩天,患者的狀況原本相對穩定,但到了今天……不,從昨天起就有徵兆。症狀惡化了。」
阿爾巴再次看向少女。
「……你也知道『那家夥』的狀況嗎?」
「剛剛才知道的,這可是相當有意思的病例哪。不同的記憶共存於同一個身體裏麵,而且並不是因為思想而產生的雙重人格。」
看樣子少女也偷聽了艾霞與耶露蜜娜……不,耶蜜莉歐的對話嗯。但這個少女並沒有做錯什麼,反而是那兩個在玄關大廳講這麼重要事項的人太粗心了。
——也就是說,這幢洋房裏的人全都知道了……
既然馬克正在與艾霞交戰,就代表他已經知道了真相;瑟莉亞在受雇於阿爾巴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耶露蜜娜的狀況;然後那個叫亞隆的大塊頭也因為擁有「讀取思考」的能力,應該知道大致上的狀況。
想到這裏,阿爾巴反而覺得這個少女還沒有打算要行動的行為很不可思議。
「你在幹麼?」
「當然是看戲。你看看,那麼美妙的能力,我從來沒有在別的地方看過。就連飛賤起的泥巴,看起來都像妝點其身的色彩。如果她願意穿上黑衣,現今世上最高級的美就會在此完成的說。啊啊……就算以蠻力推倒,我也想讓她變成我的人啊!」
阿爾巴從做出危險發言的少女身邊退開一步。
「你剛剛不是說患者怎麼樣嗎?」
被阿爾巴這麼一點,少女才總算驚覺回神。
「我真是的,這可是大失誤啊……沒錯,現在患者不知道躲哪裏去了,我正在找她。客人,你有看到她嗎?」
阿爾巴比了比窗戶外的契約者們。
「我是不知道她上哪去了,但我想她看到下麵的景象,應該不會漠不關心吧。」
「我也這麼認為,所以我才選了這個可以一覽無遺的地點。」
從窗戶下麵的騷動開始到現在,這裏除了阿爾巴和少女之外,沒有別的人影。透過大窗戶可以一眼望盡後院,但那裏並沒有「患者」的身影。就算要找,也確實是得把整幢洋房都搜過一遍才行。
「你打算幫哪一邊?」
「我說了,我不會幫任何一方。可是若要選擇讓誰活下去,我會希望是耶露蜜娜小姐吧,因為她擁有穿黑衣的素質。」
少女似乎也相當介意窗戶外的狀況。見她往那邊看,阿爾巴也將視線轉了過去。
以時間來算,兩人應該還看不到一分鍾,但阿爾巴卻唐突地背對窗戶。
「你不看嗎?」
阿爾巴一副很厭煩似地舉起一隻手,回應少女的聲音。
「要分出高下了。」
阿爾巴是來阻止耶露蜜娜的,但他似乎來得慢了一點。
——不過還沒到無法挽回的程度。
過去「妹妹」惹上麻煩的時候,耶露蜜娜默默地接受了阿爾巴的請托,所以阿爾巴必須還她這個人情才行。
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阿爾巴往契約者們的戰場前進。
大窗戶的另一端,一道如山一般的巨大影子搖晃著。
※
「迷惑吧——(憑黃泉)!」
伴隨著逢魔的呼喚,他臂彎中的艾霞也跟著消失。
「要!」
「我知道——(沙波)!」
大地呼應要的呼喚,如水麵一般波紋蕩漾。
逢魔的能力可以將對象變成「透明」。但那隻是讓人看不見,物體本身還是存在。
隻要用要的能力——將對象的性質改變成「液體」,讓大地化為液態,就可以仰仗水麵的波紋知道逢魔的位置。跟在晴天注視水麵的波紋,就可以找到水醞是一樣的道理。
馬克對逢魔做出在曾經破解自己能力的人麵前,再次使用相同能力的愚蠢行為感到不解。然而就在這之後——
波紋擴散的大地突然染上了一片「灰色」。接著——
「咕——!」
要的呻吟聲從背後傳來。
馬克用背部撐住差點倒下的要。要順勢靠在馬克身上,一口氣踩了地麵一下。
「噴發吧——(沙波)!」
隨著要的呼喊,大地有如火山般噴發而起。像大鼎一樣噴起的沙土以馬克和要為中心構築起牆壁,但卻也因為能力造成的幹涉被切斷而粉碎落下。
瞬間理解要的意圖的馬克朝沙土放出了「影子」。就在他們說話的這段時間,馬克的能力也得以恢複。
「奔跑吧——(古夫·林)!」
被(古夫·林)束縛影子的物體,將不會受到任何來自外界的幹涉。如果能用影子箍住要所作出的沙土牆壁,就能形成銅牆鐵壁。
艾霞應該是從外側以(魔眼)攻打過來了吧。隻見牆壁漸漸變成灰色,但卻沒有粉碎,應談還可以撐個兩、三分鍾。
「要,你沒事嗎?」
「還真是難搞的能力啊。」
雖然要靠在馬克身上,但她的聲音聽來很清楚。
跟讓精靈住在自己影子裏麵的馬克不同,能夠針對接觸對象解放精靈的要,就算被艾霞的(魔眼)燒到,似乎也沒有受到像馬克那樣嚴重的創傷。
確認這點之後,馬克鬆了一口氣。
「這還真是麻煩的搭配呢。」
艾霞的能力可以將眼中所見的景物變成「灰」。換句話說,隻要不被她看到就可躲開她的攻擊。但搭配上逢魔的能力,馬克和要就陷入了不知道會從哪裏被看到的可怕窘境。
「艾霞變強了呢。」
承受到要方才那一下的艾霞應該已經完全喪失了作戰意誌。雖然要說那是「蒙騙」,但那是她釋放強烈的殺氣使對手嚇傻之故,應該沒那麼容易能夠輕易重振精神。
然而雖然有逢魔幫助,但艾霞還是振作到能夠使用能力的程度了。見馬克一副感佩的模樣,要不悅地「哼」了一聲。
「我可是每天陪她鍛鏈哪,若是連這點成績都沒,那就沒有鍛鏈的價值了。」
——原來最近你們兩個人常湊在一起就是做這個啊……
看樣子艾霞變得厲害許多,而要會使用艾霞招式的理由就在這裏。
「要,你還能使用能力嗎?」
「我看起來有不可靠到讓你覺得我不能使用能力嗎?」
聽到這強而有力的回答,讓馬克不禁浮現微笑。
——在這種時候,有個可以倚靠的對象其實不壞呢。
馬克脫掉滿是泥濘的燕尾服,用單手抱著。沙土牆壁已經有一大半都變成灰色了。
「好了,應該休息夠了吧。」
「哼,事情解決之後你可得好好說明啊。」
以要的回應為信號,周圍的牆壁一口氣散落。
灰色的煙塵濃霧茫茫飄散,化為灰燼的沙土散落四周。艾霞的能力無法把看不清楚的東西化成「灰燼」,這麼一來就可以封鎖艾霞的能力。
馬克和要都定睛凝神,動也不勤地仔細觀察著四周。在這個被染成一片灰色的世界,要是有透明的東西移動的話一定看得出來。不過——
——同樣的手法不會管用啊。
對方畢竟也是頗有名氣的契約者,馬克之前也用過藉助這些煙塵看出對方所在位置的手法。像逢魔這樣程度的契約者,當然會針對自己曾經吃過的虧思考對應方法。
即便如此,馬克和要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焦急之色。
「擴散吧——(沙波)!」
因為他們也有兩個人。
要的領域拓展而出,這次就無法依靠艾霞的能力破壞這個領域了。因為她製造出來的茫茫塵埃反而阻撓了(魔眼)的力量。
「找到了,在兩點鍾方向。」
時針方向——乘坐交通工具的時候,會將前進方位當成十二點方向的指向說法—在據點防衛的情況下,則是以北方當作十二點。
馬克一邊回想之前曾遇過、原本是軍人的契約者對他說過的話,一邊朝由北往右六十度的方向奔出。
他將銀小刀握在左手,注視著地麵的波紋。盡管在這一片灰蒙蒙的環境中很難辨識,但隻要專注在要的波紋上麵,一定可以找到。
馬克估算著自己的鞋子產生的波紋與對麵的波紋重疊的時間,揮下銀小刀。
嘎吱銀小刀發出尖銳的摩擦聲,對方應該也拿出利器了吧。不過對方用刀接下這一招,對馬克來說反而正好。
馬克放鬆抱在右手上的燕尾服,往前方一甩。
「——哇啊?」
逢魔似乎沒料到馬克會來這招,發出了顯得慌張的聲音。
馬克打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個。就算他不呼喚影子,但隻要直接接觸就可以束縛對方。燕尾服不是透明的,將這個蓋在逢魔身上並加以「束縛」的話,也就能逮住逢魔了。
被燕尾服「牢籠」囚禁的逢魔根本無法反擊。
馬克接著咬緊牙根,雖然他很想再補上一拳,但似乎有點困難。他憑著一股「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放手」的氣勢緊緊抓住燕尾服,接著憑藉「依稀」的感覺將另一隻手往右邊伸出去。
然後——碰——沉重的打擊傳來。
即使不依賴能力,艾霞·克朗·衛特也是個強悍的對手。剛剛那一下就是來自被逢魔的能力變成透明的艾霞發出的踢腿。這一腳壓過馬克為了防禦而伸出的左手臂,直接深深踹進了他的側腹部。
馬克瞬間喘不過氣。雖然在命中之前勉強擋下衝擊力道而免於被踢飛出去,但這一腳仍然有著被鈍器打到般的威力。
沒能徹底擋下踢腿的馬克承受不住而單膝跪下。然後,接受過要的訓練的艾霞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馬克抬起頭,就發現女仆少女應該是脫離逢魔的能力範圍而現身了。艾霞彷佛斷頭台一樣抬起一隻腿。
——居然做到這種地步嗎……!
盡管沒有放開捉住逢魔的燕尾服,但馬克也確實無法接下這一招。艾霞壓下這充滿必殺威力的一腿——
這時馬克突然覺得背部有一股輕柔的觸感閃過,艾霞也在同時驚訝地睜大眼睛。
要奔到馬克身後的位置,並手撐馬克的背部,順著衝刺的勢頭使出飛踢。就算是艾霞也躲不過這一招。
碰——兩人的腳跟交錯。
姿勢相對欠佳的艾霞被踢飛得老遠,跌坐在地。要則披散著一頭白發,輕飄飄地落地。
「迷惑吧——(憑黃泉)。」
「休想得逞!」
趁著要和艾霞之間攻防的空檔,逢魔又再次發動能力。雖然燕尾服也漸漸變成透明,但這時馬克使出渾身解數的膝撞。
逢魔因此滾倒在地而現身,馬克也解除了燕尾服的束縛。
雖然雙方又回到原點,但馬克卻帶著遊刃有餘的笑容拍了拍褲子上的泥巴,因為他們成功隔絕了艾霞和逢魔。
艾霞跟逢魔隻要攜手就是麻煩到不行的組合,但馬克和要畢竟經驗豐富,他們之間的默契不至於被這種臨時搭配的組合給擊垮。
——不過,顯然沒這麼容易解決呢。
四個契約者互相瞪視對方,這時頭上突然出現一道影子。
馬克抬頭一看——
※
馬克似乎進入了睡美人的寢室。
——比想像中還花時間呢……
多明尼克一副事不關己般想著。
馬克和艾霞正在他眼前、洋房的後院裏麵大鬧,感覺馬克好像稍稍處於劣勢。跟當初和瑟莉亞或逢魔交手時相比,馬克的動作顯得比較遲鈍,應該是還沒有拿出真本事吧。
耶蜜莉歐竄改了馬克的記憶,想必馬克一定是對耶蜜莉歐可能不利於耶露蜜娜一事感到無比憤怒吧。即便如此,直接消除馬克的記憶還是做得太過火了,所以多明尼克才提供有關地下室的情輟給馬克。
多明尼克原本以為馬克會直接前往位於地下室的睡美人房間,但他可能是沒有想到那邊,所以沒有即刻采取行動。
——馬多克畢竟有些優柔寡斷呢……
要應該也常因為馬克的優柔寡斷而被耍得團團轉。雖然看著那樣互動的兩人會令人覺得很溫馨而感覺不壞,但也差不多該讓馬克在態度上做出明確的決定了。
——我可以回答你提出的一個問題——
這麼說的當時,多明尼克期待馬克會提出「耶露蜜娜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的疑問,但馬克卻問起了(空白契約書)的事情。比起弄清楚自己的疑問,他優先選擇替耶露蜜娜的問題找出解答。身為一個執事,他的行為確實值得讚許;但身為一個男人,可就不值得稱讚了。
「好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這麼低聲自言自語的多明尼克,感覺到附近有人的氣息。
「你不說出真相嗎?」
是瑟莉亞。她知道有關耶露蜜娜和耶蜜莉歐的所有狀況,因此多明尼克在三天前才能比較輕易地開口拜托她事情。
多明尼克雙手抱胸低吟著。
「我想再給耶蜜莉歐小姐一點時間。」
「想讓他自己察覺?」
「天知道呢?不過我想至少可以讓他調適一下心情。」
那一天,耶蜜莉歐所背負的陰影深邃到足以吸引(阿爾斯·馬格納)。發掘真相雖然相當簡單,但卻無法解決任何事情。
也就是說,時機尚未成熟。
多明尼克這麼回答,瑟莉亞一副不明就裏似地歪了歪頭。
「對多明尼克先生來說,耶露蜜娜小姐和耶蜜莉歐小姐是什麼?」
「這個問題好難回答啊。」
多明尼克從兩姊妹出生開始就一直照顧她們到現在,若說她們就像多明尼克的女兒,肯定是不會錯,但也不能算對。
煩惱了一會兒之後,多明尼克才回答:
「這個嘛,應該是類似……夢想一類的吧。我曾經失去過一次,所以這次一定要確實保護好,這樣?」
對兩人的父親——裏卡爾德來說應詼也是一樣的吧,隻不過他原本打算為此犧牲其中一方,結果把兩個人都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