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悠悠千古三家村(代序)(2 / 3)

“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以道家人物自許,詩歌大多飄飄欲仙的李白,被稱為“詩仙”。而“儒冠多誤身”,詩意多為憂國傷時的杜甫,被人稱為“詩聖”。

李、杜、王是同時代人,前後都經曆了“安史之亂”大唐帝國由盛而衰的歲月滄桑。這三個人鑄就了唐詩的三足巨鼎,展示了唐詩的最高成就和輝煌。也許,中國傳統文化的“三家村”格局,最早得以體現的當是這唐詩時代的詩壇“三家村”了。

傳統文化熏染出來的知識分子,始終處於自相矛盾的人格衝突中。儒家給他們指出了一條“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積極進取之路”,而道家則告訴他們如何“無用”、“無為”,順其自然。儒家“亞聖”孟子搞調和,提出“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至於儒、道在不同的,社會政治環境中的“糧店”、“藥店”作用,那是帝王術,與我們無關,我們管不著。

儒、釋、道,三家之“道”無處不在,天天都和我們在一起。春種秋收,吃飯穿衣,待人接物,社會倫理,都是道。道無所不在,而又不為人知。所以《易經》說:“百姓日用而不知。”

禪宗給人的,是個人內心的自我完善,所謂“明心見性”。它的社會作用,便是淨化心靈,進而淨化社會。若說可見的影響,更多的是體現在文學藝術上。

悠悠千古三家村,不隻是白雲深處的墟落。說不完的中華風采,盡在“三家村”。三家合流,才有中華大文化。

有人問馬祖道一的弟子大珠禪師:“儒、釋、道三教同異如何?”

大珠禪師答:

“大量者用之即同,小機者執之則異。總從一性上起用,機見差別成三。迷悟由人,不在教之同異也。”

從宏觀把握,三教是相同的,講的都是人性,自性真心;從細微處著眼,或具體運用,就會有很大差異。角度不同,著眼處不同,則一分為三。隻有人自己的迷悟不同,不在於儒、釋、道有什麼不同。

毋用諱言,任何民族的傳統文化都有它的不足之處,正如某些糟粕,某些劣根性。隻不過,對傳統文化的揚棄永遠不可能是個人的意誌,隻能是曆史的取舍。

多年來,一直對傳統文化情有獨鍾,讀了不少儒家道家的經典。近年則對佛學和禪宗興趣大增。人稱佛學為“義海”,言其廣博深湛。果然,一進入就出不來了。讀讀寫寫,就有了幾十篇。

此前,也看過幾部他人讀禪讀佛的文章,大多說佛門和禪宗的曆史故事,或是讀禪感悟。所以我在讀讀寫寫時,盡可能地有點自己的味道,也就是文化味,儒、釋、道三家聚會,詩、文、書、畫混為一談。

寫這些文字,本意是加深理解,幫助記憶。後有一家報紙專欄約稿,這裏的文字陸續發表了一些。因為是給報紙寫,不能說太多的佛禪。後來想到出版,動機,是為傳統文化的傳承略盡綿薄。哪怕隻有一個人讀,也算是文化普及了。出版前,將為報紙寫的文字又作了修改和補充,話也說得明白了一些。

沒有儒家和道家,就不會有中國化了的佛學,更不可能有禪宗。對傳統文化必須兼容並作為一個整體了解把握,才談得上發揚光大。否則就會有失偏頗,支離破碎,大文化就麵目全非,不成其為大文化了。

現在有個現象,說到傳統文化,隻說孔子,很少說老子、莊子,對佛禪更是幾近不提,似乎稍一涉足就有迷信之嫌。究其原因,實際上是對道家和佛學的一無所知,於是對什麼是迷信也一無所知。已經存在了兩千多年,能成為我們傳統文化不可剝離的內容,自有其深刻的民族心理因素。正如我們民族的創世紀者是女媧,是盤古,而基督教民族的創世紀者是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