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千古一帝”話始皇(1 / 3)

曆史從天地玄黃中開始,人類在宇宙洪荒中誕生,伴隨著石頭的敲打,依稀看見一位偉大的東方女性(毋寧說是女神)徘徊於波濤洶湧的東海之濱。終於有一天,她勇敢地擎起了一向玄鳥(燕子)的旗幟,率領著她的部族,向那遠離大洪水的黃河上遊艱難跋涉,她,就是秦人的老祖——女修。

尋根溯源,《史記·秦本紀》巾珍存了一個美麗的神話:女修的祖先就是與天神共工爭帝的高陽氏顓頊,而顓頊的祖父就是五千年中華文明的始祖黃帝。也許是稟賦滅命,一同,女修正在紡織,見有玄鳥飛過,落下一枚卵來,她便好奇地將卵吞食了,結果,竟有感而受孕。

然而更有意義的是,盡管作為母係,卻從此成為人文初祖正統血脈的一支嫡傳。

女修的兒子就是大業,而大業的兒子就是大費(一說皋陶),頂禮著玄鳥的圖騰,蕃息起被大禹賜為“贏”的氏族。畢竟是天意難違,當大費追隨著大禹,終於向對那無法征服的洪水猛獸而仰天長歎時,這支熱戀著東方的龍的傳人便被迫開始了富有曆史轉折意義的西遷。贏氏畢竟是個深諳“物競天擇”的部族,隨著部族西徙的步履漸漸深入廣袤的內陸,竟湧現出了小少精通於車馬者。如大費的玄孫費呂棄夏歸商,為湯土駕起了討伐暴桀的征鑾;數百年後,他的後裔造父義為周穆王鞭策著八駿,一日千裏兩赴昆侖山上與王母相會於瑤池;而後,更有因“好馬及畜,善養息之”而為周孝王牧馬於“汧渭之間”(今陝西寶雞一帶)的非子,後來受封於“秦”(今甘肅清水東),成了周王的附庸,續祀起贏氏的香火(號日“秦贏”)。於是,秦人不僅有了名正言順的始封之祖,同時也為日後持強東漸、建立王霸的宏偉大業奠定了基礎。

隨著秦人的根脈深植於“西垂”(今甘肅大水西南)的黃上高原之卜,隨著秦襄公護駕平王東遷有功而榮登諸侯之列,曆史的長河已流入了春秋戰國時代。這是一個由封建製的諸侯共主趨於郡縣製的中央集權的時代,是一個中華民族早期大融合最為深廣的時代,也是華夏的中心文化與周邊的附庸文化彼此影響、極度擴充的時代,同時還是人類文明告別青銅餘暉、迎接鐵器曙光的時代。而在這個大變革的時代,最直接、最有效的助推力實在莫過於列國之間的軍事行動。周平王的東遷之日,正是維係諸侯間和平共存紐帶的斷絕之時,從此,兒是有野心的諸侯,都可以隨心所欲,擴充地盤;兒是能夠整軍經武把國家軍事化的,就容易得到勝利,反之則歸於失敗。經過這種殺伐征戰,結果,剩下來的國家一定是強大的國家,而強大的國家也正是變革過的國家。(勞幹《秦的統一與其覆亡》,載《占代巾國的曆史與文化》)從鼎立於春秋五霸之問,到對峙於戰國七雄之列,直至橫掃六合,澄清玉寧,曆史證明:

唯有秦圍才是變革最徹底的國家,唯有秦圍才是軍同力量最為強大的國家,唯有秦同才是最終能夠擔負起開創中同兩千鄉年封建王朝曆史使命的同家。

秦的統一人業乃是伴隨著卷十東進而完成的,與其先民的西遷相比,東進的曆史意義似乎更為現實,更為重大。應該承認,正是開始的東進催產了秦國這個晚出的時代驕子,並進而取得了周天子的封地——岐山以兩地區。

正是東進給秦人帶來了崛起於西垂、擴展於周原(今陝西岐山、鳳翔一帶)、定居於關中、立朝於鹹陽的曆史機遇。也正是東進,使得穆公稱霸、孝公稱雄、秦王稱帝的一幕幕英雄史劇此起彼伏,彪炳萬代。所謂的“三代以上”“秦漢以下”,已儼然成為一個偉大的曆史界域的標誌。“秦也者,古今之界也。白秦以前,朝野上下所行者,皆三代之製也;白秦以後,朝野上下所行者,皆秦之製也”(清·惲敬《三代因革論四》),而這“秦之製”的締造者,便是那在後人眼巾集暴君與英雄於一身的幹占一帝秦始皇。

常言道:皇有皇猷,帝有帝德。推論史事,傳說中的開滅辟地的功勞,白當首推盤古氏為第一帝王。而以創造華夏文明的業績論,則三皇五帝真是皇猷遠大,帝德無邊,以至於夏、商、周三代的一個個有道明君難以敢望其項背,隻得降號為王。有道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可誰曾想曆史偏偏寵幸了一位本非嫡傳的兩秦小子,使他得以趨曆史之大勢,繼六世之餘烈,聚九州之版圖,創君主之專製。不論這功德的鑄造浸淬了多少酷烈殘暴的腥風血雨,但那事業的成功畢竟擁立起一位震占爍今的英雄皇帝。於是我們便理解了這樣一個曆史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