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始皇帝的鑾駕——銅馬車(2 / 3)

二號銅車馬之所以被叫作“安車”,正是根據它的用途而言,更何況在二號車的一條銅轡索上還發現了四個朱書文字“安車第一”。既然兩駕銅車馬的用途不同,它們的形製自然就大有區別。首先,“安車”的車輿囚為要方便坐臥,就設計得比“立車”大而長。

輿廂呈“凸”字形,通長1.24米,分前、後兩窒,前窒僅有護圍的欄板,供禦手跽坐駕車。後室全包,頗像一座草原牧民的氈包,左右前三麵開窗,車門在後。

車內寬0.78米,進深0.88米,按1:2的比例擴大,差不多是個雙人床的尺寸,完全可以自由坐臥。而那“蒙古包”的頂部,則是一麵長1.78米、開口直徑1.295米、36根弓骨支撐的類似龜甲狀的橢圓形篷蓋,正好將前後兩室覆蓋起來,禦於也可以憑此遮陽避雨了。由於整個車輿長而大,使得“安車”車馬係駕通長達到3.17米。

其次“安車”的禦於也與“立車”的不同,呈坐姿,腰佩一柄短劍,身旁放一條長0.75米的錐形銅馬鞭,神情則顯得更謙恭謹慎些。另外,“安車”的金、銀、銅質飾物與彩繪也比“立車”更加豐富華麗、光豔奪曰。據統計,“安車”有700多個金製件,900多個銀製件,1700多個銅製件,零部件總數達3400多個,車駕總重量為1241公斤。當然,“安車”的4馬配製以及單轅雙輪30輻和係駕等方法還是與“立車”相一致的,應該都屬於帝下車輿中屬車或副車的一類。

據東漢應劭《漢官儀》及蔡邕《獨斷》等文獻記載,當時皇帝大駕巡遊乘坐的車輿是駕6馬的“金根車”,其次“有五色安車,有五色立車,各一,皆駕四馬”,再有駕4馬的“五時副車”,總共有81輛屬車(五色即車色以青、白、赤、黑、黃分別象征東西南北中五方之色)。“金根車”與“副車”共同組成浩蕩的鑾駕車隊。駕6馬的“金根車”還未發現,而副車中的五色立車與五色安車則無疑是這一、二號銅車馬的形製。由此,我們很容易想起當年張良雇傭力士在博浪沙(今河南原陽縣東南)錐擊秦始皇的故事,那被120斤重的大鐵錐打中的“副車”,恐怕也正是這“市車”與“安車”中的一種。而秦始皇第五次出遊,暴死沙丘,李斯等人秘不發喪,將腐屍掩在鮑魚之中以亂其臭,用輥轅車載屍以還,那所謂的“輥椋車”,據推測就是這種有戶有窗、冬暖夏涼的“五色安車”。

白此以後,作為鑾駕之一的“安車”,在氏間又有了一個“喪車”的俗稱。

然而銅車馬的發現究竟偉人在什麼地方,它的重要意義主要體現在哪裏呢?

銅車馬是秦始皇陵地下王國的重要陪葬物,是秦始皇在冥間車輿製度的象征,當然也是對秦代皇室車輿形製及係駕關係的真實模擬,因而它不僅以完整清晰、精美豪華使人歎為觀止,更重要的是,由於它的發現,終於冰釋了千年以來由於缺乏文獻記述而留下的許多難解之疑。

比如“左纛”位置的確定。“纛”是用羽毛製成謂之羽葆幢的“以指麾挽柩之役”的古代葬儀器具,如“及葬執纛,以與匠師禦匶而治役”(《周禮·地官·鄉師》),後來也演變成古代帝王車輿上的一個飾物標誌,如《漢書·高帝紀上》所說的天子車“黃屋左纛”的“纛”,或注解為“纛,毛羽幢也,在乘輿車衡左方上注之”,或解釋說“以聱牛尾為之,如鬥,或在(即驂馬)頭,或在衡”,也有認為是“雉尾為之,在左驂當鑣上”。就其置放位置而言,無論文獻記載是在左車衡上,或是在左驂馬軛上,抑或是在左驂馬頭上,卻都因為缺乏可以信據的物證而莫衷一是。而秦陵銅車馬的發現恰好解決了這一疑難,兩輛銅車馬的纛標都在驂馬的頭上,並且是在右驂馬的頭上,而不是左驂馬。那義為什麼叫“左纛”呢?有學者這樣認為,車子左旋時,右驂馬處在最突前的位置,而馬頭的纛標正可以為禦手指示並確認方位,從而便於安全地左轉彎,所以“左纛”的含義應該就是為左旋而設的“纛”。更有意思的是,如今靠道路右側行駛的汽車也往往有在右前方的突出部位安裝一柄旗杆標誌,借以為坐在駕駛室左側的司機指示右前方部位,以便於左轉彎時確認安全距離,這難道不正與秦始皇陵銅車馬的“左纛”功用屬於同樣的運轉機製嗎?

再如失傳已久的占代軛(馬頸上的套具)靷式(即以軛駕車,以靷繩拉曳)係駕方法又重新被發現,而且還能夠準確地被認知。

所謂係駕,就是馬與車是怎樣配套,怎樣駕引的。今天的馬車采用的是從元代開始的鞍套式係駕法,而從元代以前一直上溯到西漢,則采用的是胸帶式係駕法,這兩種係駕法都是以雙轅車為前提的。那麼先秦車子的乘駕方法又是怎樣的呢?既然先秦的車子是單轅而不是雙轅,其係駕方法無疑也不盡相同。為此,盡管長期以來中外學者費盡了心思考證,有的主張頸式係駕沒有靷繩,以軛承衡挽車前行,這種方法在8世紀以前的兩方仍有使用。有的認為先秦時期已經采用如同後來的胸帶式係駕法了。然而,推測終歸是推測,銅車馬的向世,係駕關係鮮明,靷具挽具齊全,部位準確,形製逼真,使先秦車了的係駕方法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