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甘穀,古稱冀縣、伏羌,城西四十裏,有永寧寨。
永寧寨,朝廷於此設博馬場而蕃漢互市,“凡歲和緡錢十餘萬”,規模頗大。
曆史從來都不是一座連接眾人的便民橋,而是一座斷橋,目光聚焦之處,讓人敬畏,讓人在躲閃之中毫無來由地生出一種孤僻感。但它不坍塌,就以那樣不可捉摸的生冷牽絆著你記憶的血脈,順著永寧寨,我們的記憶打馬而上,馳騁河隴,記憶的亮光仍會聚焦在永寧寨,一星寒光搖落它蕭索的身影,我們看到冷卻的永寧寨之後,以茶交馬的人群一路跌宕而來。
在茶馬互市這項國家事業的誕生地,激情永遠都在,不離須臾。
甘穀縣古代曾稱冀縣,設立於公元前668年,素有“華夏第一縣”之稱,是中國最早的縣級建製。
磬安鎮東有永寧鎮,設縣建鎮,開茶馬互市,聞名遐邇。
北宋時為繁華的茶馬互市博馬場,當時屬於全國五大博馬場之一。
作為攻勢起點,這需要多少如雲的馬匹,永寧寨作為當時戰馬的集結地,理應首當其衝,一是區位優勢好,適宜發動戰略決戰;二是還可以提供麻鞋,人馬俱良,才能日進千裏。
《甘穀縣誌》載:“宋熙寧七年,在永寧鎮建立了茶馬市場。設茶馬司,統營川秦茶馬之政,將川茶運到這裏,以茶易馬。官方貿易與民間貿易並存。”
西北少數民族擅長養馬,到指定的交易地點,以馬交換欽羨不已的茶葉。雙方互通有無,一時間蔚為大觀,麝香、水銀、牛黃、珍珠等珍奇都是從西北邊塞之地流轉而來,而絲綢、茶葉、金器、銀器、漆器也流入塞外,被生活在西北地區的少數民族所鍾愛。
仁宗慶曆初,蕃漢之爭益解,朝廷於永寧寨大設博馬場,詔以官屋五十間收貯財物。永寧場後來遷徙到古渭寨,後又置場於永寧。
北宋曾委派官員“自秦州入蕃界招馬”。又在甘穀永寧寨設博馬場進行茶馬貿易,故“蕃部馬至,徑鬻秦州”。宋仁宗時,曾年支銀千萬兩,絹15000匹,從蕃部購馬8000匹。至宋神宗時,茶馬貿易空前興盛。
史料稱,秦州永寧寨元以抄市券馬之處,昨修古渭寨,絕在永寧之西,而藩漢多互市其間,因置買馬場,凡歲用緡錢十餘萬、苟蕩然流入虜中,實耗國用。請複置場於永寧,而罷古渭城買馬。
永寧寨,即今甘肅甘穀磬安四十裏鋪。安遠鎮,位於甘穀縣北部,距縣城17公裏,始建於宋代,因西夏常北來入侵,取其“安其遠方”之意。
永寧寨和安遠鎮,就像是甘穀的兩隻麻鞋吧,靜靜地等待那些馬匹把萬水千山走遍,又一回回為人心的道路安下營寨。
宋仁宗至和二年,朝廷曾用唐銀10萬兩在秦州買馬,並在秦州、古渭、永寧寨等地設置茶馬交易市場。
以茶兌馬,打了勝仗沒事幹,再去看甘穀漢簡。“瞌睡迷夢乏,想喝一罐茶”,“頭一盅土,第二盅苦,第三盅阿舅都不給”,喝的茶自然是甘穀的罐罐茶,馬隻聞一聞,有多少瞌睡,就聞多少次,仿佛在完成了一次精神洗禮後,再和甘穀談天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