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熙州:車馬轔轔唱宋詞(2 / 3)

北鬥七星高,哥舒夜帶刀。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洮。

這首民謠在王韶熙河之役後也能流傳開來,那種飽滿的戰鬥精神和一戰功成的英雄氣節,學是學不來的。爭鬥之後,議和總是主流,所以刀光劍影總是不符合曆史發展的規律的,也要給民生息,大力發展經濟,給老百姓好日子過,開展廣泛的雙邊貿易交流,進行茶馬交易,完成經濟互補。

王韶用臨洮當地花兒的味道哼唱而來,效果非常好。史料說在熙河設置市易司後,“熙河人情甚喜”,“聯袂圍繞漢官踏歌”,“自今後無仇殺,有買賣,快樂做活計,不被木征來奪人口牛馬”,番民們載歌載舞,踏歌而行。

前輩王昌齡對臨洮有過這樣的體會和感知:

飲馬渡秋水,水寒風似刀;

平沙日未沒,黯黯見臨洮。

昔日長城戰,鹹言意氣高;

黃塵足今古,白骨亂蓬蒿。

太悲戚,再看馬戴的:

金帶連環束戰袍,馬頭衝雪度臨洮;

卷旗夜劫單於帳,亂斫胡兒缺寶刀。

又過於率直了,兩相比較,還是昌齡的高妙,流露出一股惋惜和訣別之意來。三個比較,還是王韶幸福,王昌齡隻是見臨洮,馬戴度臨洮,王韶可是常駐臨洮啊,可惜他沒寫過詩。

曆史也不答應,王韶還要寫他的奏本,沒有那麼多時間花在娛樂上,他給神宗獻上的《平戎策》,具體內容為:

西夏國可以被攻破,想要如此,必須先收複河、湟二地,如此一來西夏有腹背受敵的憂慮。西夏連年攻打青唐城,不能拿下,假設他能夠攻克,必然大舉揮兵南下,在秦、渭二州大肆燒殺搶掠,在蘭、會放牧馬匹,截斷通往渭州的道路,令當地羌族朝夕聽命,將戰略前線向西推向臨洮,出兵即可掃蕩洮、河二州,如此一來,甘肅、四川全境都在他的戰略打擊之下,當地少數民族首領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更不要說進行自我保護。現在唃廝囉的子孫中,唯有董氈能夠擁兵自立,其餘如欺巴溫等部族,文明和法度能夠涉及的範圍有限,不過一二百裏,勢力還無法和西夏人一決高下。武威以南,到達洮、河、蘭、鄯,全部為漢代時設立的郡縣,其間如湟中、浩、大小榆、枹罕,土地肥美、物產豐饒,適宜耕鋤播種。所幸的是這些土地如今被各個少數民族劃分開來,彼此劃地為界,給我們提供了合並、收服他們的最佳時機。這些土地上生存的各個土著民族一旦歸附,唃廝囉沒有不順從的道理。我們都知道相互掣肘的道理,唃廝囉歸附後,那麼河西的李氏必然受其牽製,不敢輕易出兵,反而為我們控製。還可以利用唃廝囉在當地部族中的聲望,使其他部族感到敬畏,趨之若鶩,使他們在臨洮或渭源城集合舊部,招募良才,不斷地學習和熟悉漢族禮儀,有朝一日雖實力強大,已和漢族文化水乳交融,像延州李士彬、環州慕恩一樣,成為我們的附庸,而且使得西夏沒有可以聯結、策應的同盟國,這才是用兵的上策。

所謂用兵之道,上兵伐謀而下兵伐勇,王韶用文化輸出的方式,使其“習用漢法,異時族類雖盛,不過區區莽夫也”,的確是高瞻遠矚。

宋代詩人辛棄疾的《鷓鴣天》:

有客慨然談功名,因追憶少年時事,戲作。

壯歲旌旗擁萬夫,錦襜突騎渡江初。燕兵夜娖銀胡簶,漢箭朝飛金仆姑。

追往事,歎今吾,春風不染白髭須。卻將萬字平戎策,換得東家種樹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