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生存,年少的多爾袞在夾縫中求生存,承受著常人想像不到的壓力。天聰二年(1628)二月,17歲的多爾袞初次隨皇太極出征蒙古察哈爾多羅特部,獲敖穆楞大捷,皇太極賜予“墨爾根岱青”的稱號,意為聰明王,讚他“既勇且智”。半個月後,他取代了阿濟格,繼任了固山貝勒,從此,聰慧多智、謀略過人的多爾袞,逐漸成為後金軍的主要統帥之一。天聰三年(1629),皇太極率軍攻明,多爾袞在漢兒莊、遵化、北京廣渠門諸役中奮勇當先,斬獲甚眾,一年半後,他又參加了大淩河之役。
多爾袞不僅勇猛殺敵,還頗有戰略頭腦,在對付明朝的問題上,他向皇太極進言:“宜整兵馬,乘穀熟時,入邊圍燕京,截其援兵,毀其屯堡,為久駐計,可坐待其敝。”這種深入內地,蹂躪明朝土地人民,消耗明朝國力,然後再與之決戰的戰略,深得皇太極的讚同,以後的幾次征明,基本上都是照著這個方針行事的。天聰八年(1634),多爾袞三兄弟入龍門口,在山西擄掠,所獲甚多。崇德三年(1638),多爾袞為奉命大將軍,自董家口等地分兵八道,西掠至山西,南徇於保定,擊破明總督盧象升。又南下臨清,渡運河,破濟南。北還時複掠天津、遷安等地。此役,縱橫豕突數千裏,蹂躪城池40餘座,擄掠人口25萬有餘,奪取財物更是不計其數,明人夏允彝記述這次事件的影響說:“所至屠掠一空,禍為至劇。國力耗竭,而事不可為矣。”
使多爾袞名聲大振的,還是征服朝鮮和攻擊蒙古察哈爾部的戰鬥。對察哈爾和朝鮮,多爾袞全力貫徹皇太極“懾之以兵,懷之以德”的方針,使統一全國的後顧之憂得以早日解決。天聰八年(1634),林丹汗死於青海打草灘。皇太極以此為契機,於次年二月命多爾袞偕嶽托等將領,率精兵萬人,以強大的武力作後盾,去招撫察哈爾部眾。此次進軍,政治目的明確,秋毫不犯,進展頗為順利。先後招降了林丹汗之妻囊囊太後和林丹汗之子額爾克孔果爾額哲。更具重大意義的是,多爾袞從蘇泰太後(林丹汗之妻)那兒得到了遺失二百餘年的元朝傳國玉璽,其璽“交龍為紐,光氣煥爛”,這方玉璽象征“一統萬年之瑞”,皇太極大喜,第二年(1636年)便改國號為清,改年號為崇德。多爾袞同時被晉封為和碩睿親王,更加受到重用,已列六王之第三位,其時年僅24歲。
崇德元年(1636)十二月,皇太極親率大軍侵入朝鮮,圍朝鮮國王李宗於南漢城。在這次軍事行動中,多爾袞偕豪格別從寬甸入長山口,克昌州,崇德二年(1637)正月,突襲江華島。仍然恩威並用,對投降的朝鮮國王的家屬也是禮遇有加。這使朝鮮君臣放棄繼續抵抗,減少了雙方的殺戮。
和明朝在遼西地區的量中,多爾袞也是屢建戰功,崇德七年(1642),破鬆山,俘獲明朝統帥洪承疇;克錦州,迫使明朝大將祖大壽最後投降。這時,皇太極已抱病在身,軍國大事便經常委托濟爾哈朗和多爾袞這兩個親王共同處理。多爾袞掌管了六部之首的吏部,擁有了人事任免的大權。文臣武將的襲承升降,甚至管理各部的王公貴胄,也要經他之手任命。在統轄六部的過程中,多爾袞鍛煉了自己的行政管理能力,提拔了自己的一批親信,為他後來的攝政準備了條件。在清軍入關前,多爾袞追隨皇太極轉戰南北,為清朝統一東北及蒙古各部做出了成績,其地位已躍居諸王之上。
風水輪流轉,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當皇太極死後,皇位之爭再次出現時,昔日懦弱任人宰割的多爾袞,此時儼然大權在握,一言九鼎,與皇太極的長子肅親王豪格勢成水火,此時的清朝天下已經一半歸入多爾袞的囊中。但此時的多爾袞遠比當時的皇太極高明許多,在與豪格的鬥爭中,以退為進,提出他和豪格誰都不當皇帝,而由皇太極第九子年幼的福臨即位,由他和鄭親王濟爾哈朗共同輔政,繼而稱攝政王;“刑政拜除,大小國事,九王(多爾袞)專掌之”。濟爾哈朗僅管“出兵等事”。多爾袞的讓位在客觀上避免了滿洲貴族的公開分裂和混戰,並且贏得了各旗的擁戴,這對下一步協調一致入關作戰,奪取全國政權,無疑是很重要的。
英雄所見略同,多爾袞在輔政以後,效仿皇太極,采取了一係列加強集權的措施。首先,“罷諸王貝勒管六部事”,削弱了諸王貝勒的權力,隻讓貝子、公等管理部務。而貝子、公要向攝政王負責。又迫使濟爾哈朗由首位退居第二,並趁機打擊政敵豪格。以“言詞悖妄”、“罪過多端”為由,罰銀五千兩,廢為庶人。同時,以“附王為亂”的罪名,處死了豪格的心腹大臣俄莫克圖、揚善、伊成格、羅碩等。“王由是始專政”,攝政王居內及出獵行軍的儀禮,諸王不得平起平坐,於是多爾袞實際上享有了帝王的尊榮。
成功集國內大權於一身後,多爾袞又不失時機地抓住明朝內亂的混亂局麵,希圖對外建立功勳,他先以“大清國皇帝”的名義致書大順軍李自成諸帥,“欲與諸公協謀同力,並取中原,倘能混一區宇,富貴共之矣,不知尊意如何耳?”後又接受範文程的建議,出兵進取中原,“急聚兵馬而行”,並一改以往的屠戮搶掠政策,“嚴禁軍卒,秋毫無犯”,與農民軍爭奪天下。麵對吳三桂的乞援,多爾袞表示對“崇禎帝慘亡,不勝發指”;聲稱這次出兵的目的是,“率仁義之師,沉舟破釜,誓必滅賊,出民水火”。並且一定要做到“唯底定中原,與民休息而已”。儼然,這時的多爾袞已經不是當年突入中原,擄掠殺戮,以削弱明朝實力為目的的野蠻侵略,而是以中國的救星和最高統治者自居,成功地調整了政治軍事戰略,不做關內百姓的敵人,要做關內百姓的主人了。
在李自成的大軍被擊潰之後,多爾袞下令關內軍民皆剃發。並諭令全軍,“今入關西征,勿殺無辜,勿掠財物,勿焚廬舍。不如約者罪之。”又在進軍途中,以漢宮範文程的名義,四處張貼安民文告,1644年5月2日順利占領北京,成為在這場博弈中最大的贏家,實現了努爾哈赤和皇太極夢寐以求的夙願,完成了從邊陲小國向中原大朝的蛻變。
進入北京後,多爾袞繼續采納漢宮範文程、洪承疇等人的建議,不失時機地采取了一係列籠絡明朝士人的措施。為崇禎帝後發喪、表彰明朝殉難諸臣,照舊錄用明各衙門官員,對一些有影響的人還加以重用,同時申嚴軍紀,取悅百姓,“毀傷民間,動用家夥者”,則“悉置重典”。當時隨清軍入關的朝鮮人就指出,“九王入關之初,嚴禁殺掠,故中原人士無不悅服”。在遷都北京的問題上,多爾袞力排眾議:“燕京乃定鼎之地,何故不建都於此而又欲東移?”並於九月迎福臨入山海關,正式定都北京,多爾袞因此被封為“叔父攝政王”,並為他“建碑紀績”。
在隨後的統一戰爭中,多爾袞製定了先攻農民軍,後滅南明政權,聯合漢族官僚地主勢力,以漢治漢的方略。六月,分遣部將撫定山東、河南、山西、天津等地,拱衛京畿地區,命阿濟格為靖遠大將軍、多鐸為定國大將軍,合擊大順軍於陝西。命多羅饒餘郡王阿巴泰為總統,率準塔、譚泰等代豪格征山東。轉年,命多鐸分兵三路南下,四月屠揚州,五月占南京,於蕪湖(今屬安徽)俘弘光帝朱由崧,相繼滅亡弘光、隆武等南明政權。閏六月,命兵部尚書洪承疇等經略江南及粵、贛、閩、湖廣、雲貴等地,以攻撫之策相繼平定江南。三年,命豪格為靖遠大將軍,率師攻四川大西農民軍。命博洛為征南大將軍征閩、浙。命多鐸為揚威大將軍,率師征蒙古蘇尼特部騰機思等。命孔有德為平南大將軍,同耿仲明等率師征湖廣。十一月,部將豪格部於四川西充鳳凰山射殺大西農民軍首領張獻忠。
進行統一戰爭的同時,多爾袞也開動了整個國家機器,力圖使其正常運轉。接受了明皇朝的現成製度,在中央機構中,仍以六部為最重要的國家權力機關,並且任用所有明朝的叛將降臣,多鐸克南京後,把南下途中招降的明將吏372人分別任命各級職務。洪承疇總督江南軍務後,也一次推薦舊官149名,這些都得到多爾袞的批準。多爾袞把明朝遺留下來的國家機器全盤繼承下來,乃是為適應清朝以少數民族入主中原而施行的明智之舉。同時在政治、經濟等各方麵,又進一步采取了一係列緩和民族矛盾和階級矛盾的政策,向全國人民宣布取消明末加派,打擊太監勢力,暫緩剃發,“天下臣民照舊束發,悉從其便”。
這樣,清朝統治階級就在多爾袞的領導下,通過武力征伐與政策招撫商管齊下,很快消滅了割據勢力,穩定了全國形勢。到順治五年(1648),便是“天下一統,大業已成”,除了東南沿海和西南一隅,基本上完成了清朝在全國的統治。多爾袞的榮耀也達到了極點,順治二年(1645)被封為皇叔父攝政王,順治五年十一月又被封為皇父攝政王。
然而,功高天下的多爾袞,卻並不長壽。順治七年(1650)十一月,多爾袞在出獵塞外的時候,突然病死於喀喇城,年僅39歲,被追尊為懋德修遠廣業定功安民立政誠敬義皇帝(諡號),廟號成宗。多爾袞屍骨未寒,生前多爾袞的跋扈造成的矛盾,在壓抑多年後終於爆發了。順治八年(1651)二月,有人揭發多爾袞生前曾製有八補黃袍等物。於是諸王大臣群起攻擊,稱多爾袞專擅,有謀逆之心。剛剛親政的順治斷然下令將多爾袞“削爵、撤廟享、罷諡號、黜宗室、籍財產入宮”。更有甚者,他還將多爾袞陵墓平毀,鞭屍示眾,並砍掉腦袋。直到乾隆四十三年(1777)正月,多爾袞死後127年,乾隆皇帝發布長篇上諭為多爾袞平反昭雪,追諡“忠”(這是清朝對親王的最高諡號),恢複和碩睿親王的封號,世襲罔替,後稱睿忠親王
縱觀多爾袞的經曆,孟心史先生在《清代史》中說:“清朝入關創業,為多爾袞一手所為。”並不為過。可以說,他繼承了努爾哈赤和皇太極的文治武功,並發揚光大。乾隆帝弘曆認為,多爾袞“分遣諸王,追殲流寇,撫定疆陲。一切創製規模,皆所經劃。尋即奉世祖車駕入都,定國開基,成一統之業,厥功最著”。
第五節 統治權術的演繹者
順治
清世祖順治皇帝,名愛新覺羅福臨(1638—1661年),是愛新覺羅·皇太極,太宗文皇帝,的第九子。崇德三年戊寅正月三十日戊時(晚7點—9點)生,其母為永福宮莊妃,博爾濟吉特氏,即孝莊文皇後。他是清朝入關後的第一代皇帝,6歲繼位,14歲親政,24歲病死,實際執政10年。在他執政期間,滿漢地主的聯合進一步加強,國家由大動亂逐漸歸於統一穩定,封建統治秩序重新建立,為統一多民族國家的鞏固和發展奠定了基礎,是清朝曆史發展中十分重要的一環。
在清朝的皇帝中,順治算是一個有福氣的皇帝,人如其名,他的皇位來得僥幸,可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江山也坐得容易,前有多爾袞馳騁沙場,為他打拚一統天下,後有孝莊母後為他出謀劃策,他也是一個比較鬱悶的皇帝,前有飛揚跋扈的叔叔多爾袞,後有粗暴幹涉婚姻自由的母親孝莊,使得順治的前半生為生存而隱忍鬱悶,後半生為愛情而看破紅塵。但就在其親政的10年間,還是很好地完成了皇帝的本職工作,使一個根基不穩、市場疲軟的大清王朝,逐步實現了正規化、統一化與穩定化。
順治八年(1651)正月十二日,少年天子的親政大典在太和殿隆重舉行,目睹盛況的朝鮮使臣有如下描述:“清主年今十四,而坐殿上指揮諸將,旁若無人。”順治親政前,多爾袞在清政府中擁有統治全權。他生前多次宣稱“天下大定”,“大業已成”,但事實上清朝遠未完成在全國的統治,交到順治手中仍然是一個爛攤子,四處漏風。
在北方,因為多爾袞實行民族壓迫和掠奪政策,激起百姓不斷反抗。清兵鎮壓時,文武官員“以殺掠為得意,以暴虐為邀功”,從而使民族矛盾愈演愈烈。在山西,“愚民被惑,處處峰起”;在山東,清兵“東擊西撲,晝夜圖維”;在京畿,“盜賊日熾,商賈不前,耕桑失時。兵到則東剿西遁,兵撤則勾連複起”,清王朝並未建立起穩固的統治秩序。在南方,永曆王朝占據雲南、貴州,在兩廣、福建、江西、湖南、陝西、四川等地與清軍抗衡。各地百姓也紛紛起來抗清,致使清軍嚴重兵力不足而陷於被動。多爾袞慣用的大兵團突襲戰略,已經不適用了。在清廷內部,由於連年征戰,軍餉龐大,政府陷入嚴重的財政危機之中。順治八年(1651)初,國庫僅存白銀20萬兩,而滿洲勳貴仍然花天酒地,不知自省。這就是順治親政時所麵臨的全國形勢。
麵對如此嚴峻的形勢,勵精圖治的順治帝及時地轉變了戰略,基本完成了國家的統一。他認識到“兵器固不可不備,然戈甲雖備,亦不可徒恃軍威;軍威雖盛,而德政不足以合天心,順民望,亦不可也”。必須放棄“勤兵黷武”策略,在軍事上采取撫剿並重的策略,諭令兵部對各地抗清武裝,不能“概加誅戮”,規定,凡是順治十年五月二十五日以前為“盜賊”者,“無論人數多寡,罪犯大小,但能真心改悔,自首投誠,……盡赦前罪”,並由當地政府妥善安置。同時,任命洪承疇經略南方,並授以“便宜行事”的大權。這可以說是典型的“以漢製漢”政策。從此,在南方作戰的主要是吳三桂等統領的漢人地方部隊,減弱了民族征服的色彩。到順治十六年(1659)春,清軍占領雲南,將永曆小朝廷驅趕到了緬甸,完成了對中國大陸的統一。駐守南京的總督郎廷佐,還打敗了廈門鄭成功的北伐,使其再無能力進取江南,基本完成了全國的統一。
在政治上,由於受到朱元璋治國思路的啟發,順治首先整頓吏治,重懲大小貪官,派員監察地方。順治親政不久,即下詔諭,指出:“天下至大,政務至繁,非朕躬所能獨理”,要求文武群臣“殫忠盡職,詰己愛人,強調“國家綱紀,首重廉吏,治國安民,首在嚴懲貪官”,並且將一些不能盡職盡責以及操守不詰的大臣,分別給以致仕(退體),降調或革職的處分。對各級官吏貪贓枉法,科派勒索和行賄受賄,製訂了嚴厲打擊的法令。順治初年規定,官吏犯法,經查證屬實者,立即處斬,並嚴禁官吏超額多收錢糧火耗,違者以贓官論處。並規定“凡貪婪官員,一掛彈章,必非完璧,或降調問散,或勒令體致,皆不得仍還原職”,大貪官員,問罪至應死者,遇赦不宥”。鑒於明朝宦官專權禍國的政訓,權力集中。雖然仿照明朝的內廷製度,恢複了宦官掌管的十三衙門,但立鐵牌警告宦官不得幹政,嚴禁宦官與外官交接。順治十年,諭令宦官“非奉差遣,不許擅出宮城”,“不許交接外官”。
順治還親自動手選拔官員,建立了公務員考試製度,翰林院官員“必品行端方、文章卓越方為稱職”。為此他就要“親加考試,先閱其文,後觀其品,再考其存心持己之實據,務求真才”,將經過考試的各官“禦筆親定去留”。
在爭取漢族地主階級支持方麵,順治一改前朝的種族主義傾向,突破漢官不得掌印的限製,以提高漢官在政府各部門的權力和地位。努力提高各衙門漢族官員的比例,以求滿漢能夠和諧共事,要求在各級行政中必須配備一定名額的漢官,逐漸形成了像範文程、魏象樞、洪承疇等這樣的漢族智囊團。
在漢化程度上,順治帝也超過了前輩。幼時,由於滿族的習俗和多爾袞的阻撓,他很少涉及漢文化,以致親政後,“閱諸臣奏事,茫然不解”。從此開始發憤苦讀,“每晨牌至午,理軍國大事外,即讀至晚,然頑心尚在,多不能記。逮五更起讀,天宇空明,始能背誦。計前後諸書,讀了九年,曾經嘔血。”這種經曆,使他的漢化程度超過了他的前輩,給他親政後的政策帶來了深刻的影響。他認為,在明末清初的大動亂之後,唯有“興文教,崇經術,以開太平”。他把儒教治國平天下的理論作為指導思想,提倡德治和教化,反對苛政和嗜殺,以此來緩和民族矛盾和階級矛盾。
明末清初近30年的戰亂,使社會經濟遭到很大的破壞。到順治親政時,“戶口凋殘,十去其六”,“兵火餘生,徒存瓦礫”,生產凋蔽,經濟殘破,吏治腐敗,政治黑暗。若不進行整頓,清政府難以立足於中原。在社會經濟上,順治獎勵墾荒,推廣屯田,推行屯田墾荒。重點地區是受戰爭破壞嚴重的四川及北方各省,由政府發給牛犋籽種,招民開墾,實行三年起科。獎勵地主、鄉紳招民墾荒。順治十四年(1657),順治批準戶部議定的《官員墾荒考成則例》,以官員的墾荒實績,決定其獎懲。在此基礎上,他特命王弘祚以明萬曆年間的賦役額數為準,免除天啟、崇禎年間的加派,編成《賦役全書》,頒行天下,建立了完備的封建賦役製度,防止了官員舞弊,保證了國家的賦役收入。
廢止土木工程,取民有製,與民休息,他經常告誡戶部官員:“當明之初,取民有製,休養生息。萬曆年間,海內殷富,家給人足。天啟、崇禎之世,因兵增餉,加派繁興,貪吏緣以為奸,民不堪命,良足深鑒。”順治八年(1651),他親政不久,便下令免除一些省份的土特產貢品,隨後又廢止了多爾袞為避暑而在道外修築新城的工程,停建乾清宮,蠲免直隸諸州欠糧。
上述措施的實施,效果十分明顯。據載,到順治十五年(1658),北方地區“流亡漸集,戶口漸蕃,草菜漸辟”,清初瀕於絕境的經濟開始複蘇。
當然,作為一個滿族的皇帝,順治還是把本族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這是他從政的基礎和出發點,因此,滿人入關以後實施的“圈地”、“逃人法”、“投充”,雖被漢臣指為弊政,但關係到滿洲貴族的切身利益,一直也沒有廢除。
順治在位18年,而親政隻有10年。時間雖然不長,但“勤政愛民,孜孜求治”,重視吏治建設因而湧現了一批敦行位樸,慎守廉隅的官吏,出現了吏治肅清,民生樂業的局麵,為康熙盛世的出現,打下了良好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