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中國:大清卷3(2 / 3)

郭琇(1638—1715),字瑞甫,號華野,即墨城郭家巷(今屬即墨鎮)人。清康熙九年(1670)中進士,清康熙十八年(1679)授吳江縣令。處事精明幹練,善斷疑案;征收田賦時實行“版串法”,以杜絕吏役舞弊自肥之風。在任七年,“治行為江南最”。清康熙二十五年(1686),由江寧巡撫湯斌舉薦,升任江南道禦史。他曾冒著丟官喪命的風險上《糾大臣疏》,彈劾“勢焰熏灼,輝赫萬裏”的英武殿大學士明珠及餘國柱等,揭發他們結黨營私,排陷異己,貪汙收賄等罪行,致使明珠被罷官,餘國柱等人被逐回籍。郭琇也由此受到康熙皇帝的器重,不久升任左都禦史。次年,他又上《參近臣疏》,彈劾皇帝寵臣少詹事高士奇、原任右都禦史王鴻緒和給事中何楷、修撰陳之龍、編修王頊齡等植黨營私、以權謀私、徇情枉法、貪汙自肥等罪。結果高士奇等一夥權臣被罷官。

清康熙三十八年(1699),以郭琇為湖廣總督。郭琇到任後,極力整頓吏治,清除弊政,提出將黃州、武昌二府所征軍糧改為折色,以節省運費,減輕百姓負擔;減征江夏等13州縣田賦;豁免江夏、嘉魚、漢陽三縣有賦無田的田賦和清丈土地等建議,均得到皇帝讚賞,得以實行。湖廣百姓大受其益。康熙四十年(1710),郭琇曾多次以病請求辭官,康熙皇帝以“思一人代之不可得”為由予以拒絕。翌年,郭琇因具報苗民起義情況不實,遭權臣借機排斥,被罷官。康熙五十四年(1715)病故於即墨。

李光地(1642—1718),字晉卿,號厚庵,別號榕村,泉州安溪湖頭人。清康熙九年(1670)中進士,進翰林,累官至文淵閣大學士兼吏部尚書。為官期間,政績顯著,康熙帝曾三次授予禦匾,表彰其功。明末以來,戰爭頻仍,民族矛盾尖銳,朝政腐敗,水患頻繁。康熙三十七年(1698),康熙帝命李光地為直錄巡撫。麵諭李光地踏勘子牙河水係並上奏治理方案。李光地得旨後迅即行動,隻用10個月工程告竣。康熙帝十分滿意,禦賜李光地《子牙河詩》。康熙三十八年(1699),授李光地負責治理永定河事宜。李光地嚴密規劃組織,每天巡視工地,督促指揮。原定一年完成的工程,40天就竣工了。康熙帝為表其功,特頒賜詩、字,並禦書“夙誌澄清”匾額。康熙五十二年(1713),康熙帝再賜李光地“夾輔高風”禦匾。“夾輔”,意即左右輔佐;“高風”指李光地德才兼優,口格高尚。康熙二十五年(1686),李光地因薦施琅率軍統台有功,被擢升為掌院學士。三年後,因同僚誣告,被革職,降為通政使。康熙五十四年(1715)八月,康熙帝在熱河又賜李光地“謨明弼諧”禦匾,以褒揚他“計謨明智,抉弼和諧”。

李光地一生輔弼帝業,清勤謹慎,始終如一。其光輝業績,不勝枚舉。“三藩之亂”時,李光地派人冒險上京,獻策平定耿精忠在福建的叛亂。以全家生命力薦施琅專征平台,完成祖國統一大業。清初曆時數十年的“圈地”弊政,在李光地任直錄巡撫和大學士期間,得到了最大限度的糾正。李光地為政席仁,他義設常平倉,荒年賑濟饑民;減免賦稅,廢除自秦以來的“十家連坐法”和“淩尺”、“滅族”等酷刑,拯救了因《南山集》案被株連入獄的文學家方苞。康熙帝與李光地“情雖君臣,義同朋友”。李光地近半個世紀的政治生涯,均在康熙帝執政時期。他病逝時,康熙帝深為震悼,諭朝臣曰:“知之(李光地)最真,無有如朕者;知朕,變無過於光地者。其死後被諡“文貞”,加贈太子太傅,並列清初一氏名宦,誠非過譽。

康熙的民本思想在“康熙之治”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他把民本作為治國行政的根本大事,且樂此不疲,數年如一日,堅持不懈,正如他自己所說:“欲致海宇升平,人民樂業,孜孜汲汲,小心謹慎,夙夜不逞,未嚐稍懈。數十年來,禪心竭力,有如一日,此豈勞苦二字所能概括耶!”

5.興文以教民

康熙非常重視文化教育,“朕惟自古帝王,承乾立極,綏理萬邦,莫不以厚風俗、正人心為久安長治之本。其時,化理敦龐,民生樸茂,海內群黎,鹹享豐亨豫大之休,洵府事修和之成效也。在親製《日講四書解義序》中說:“每念厚風俗,必先正人心,正人心,必先明學術。誠因此編之大義,究先聖之微言,則以此為化民成俗之方,用期夫一道同風之治,庶幾進於唐、虞三代文明之盛也夫!”“從來安上治民,莫善於禮,恭敬廉讓,則德化易成?慎辨等威,納諸軌物,使貴賤少長勿相淩競。”

由此,康熙帝提高了對漢族知識分子的優遇。為了安撫漢官,玄燁一再聲稱“滿漢皆朕之臣子”,“滿漢一體”,諭令“滿漢官員職掌相同,品級有異,應行畫一”。創建了南書房製度,命翰林院、詹事府、國子監官員輪流入值,以籠絡漢官。並親臨曲阜拜謁孔廟。表彰理學,用宋儒思想輔助施政,導正世風。擴充科舉,設博學鴻儒科,吸納更多儒士。他曾多次舉辦博學鴻儒科,以網羅負有盛名的碩彥鴻儒,入史館纂修明史。又吸收大量學者編纂各種圖書,組織編輯與出版了《康熙字典》、《古今圖書集成》、《曆象考成》、《數理精蘊》、《康熙永年曆法》、《康熙皇輿全覽圖》、《佩文韻府》、《清文鑒》等圖書、曆法和地圖。當然,清代嚴酷的文字獄也是從康熙朝開始的。康熙一朝大小文字獄不下10餘次,其中牽連較廣的大案有莊廷《明史》案、戴名世《南山集》案。

綜上所述,在中國古代近200個帝王中,康熙大帝是與唐太宗李世民齊名的中國曆史上最偉大的帝王之一。他在位61年,是中國曆史上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這個時期,也是中國曆史上最重要的時期之一。他8歲即位,除鼇拜,撤“三藩”,平定噶爾丹,抵禦沙俄入,統一台灣南等等,開疆擴土,奠定了中國版圖,使得清朝時的中國成為當時世界上麵積最大的國家。康熙大帝體恤民情,在位期間為百姓造福無數,曾多次親自參與治理黃河、運河,蠲免錢糧,懲治,提倡節儉,重視士子,使百姓安居樂業,百業興旺,天下太平,犯罪記錄很少;最好的時期,每年勾決的犯人僅10餘人。當時的國民生產總值,在相當長的時期內占全世界的51%,是整個世界上國力最強大的國家。康熙帝開創了一個盛世,一個新時代。

第三節 盛世景象的經濟基礎

康熙筆筒

一個王朝的興盛,歸根到底還是要取決於社會經濟的發展。隻有經濟的快速發展,才會為國家的繁榮富強打下良好的基礎和儲備發展的動力。康熙親政時,由於長時間的戰火連綿,烽煙不絕,經濟蕭條,財政匱乏,國家處於艱難困境之中。康熙清醒地認識到:“民為邦本,必使家給人足,安生樂業,方可稱太平之世。”“自古國家久安長治之謨,莫不以足民為首務,必使田野開辟,蓋藏有餘,而又取之不盡其力,然後民氣和樂,聿成豐亨豫犬之休。”所以,在他統治的幾十年裏,奉行民本思想,寬以待民,采取一係列休養生息的政策和措施。

在農業生產上,康熙在順治朝經濟開始回升的基礎上,采取一係列政策和措施,發展農業生產。封建經濟的基本問題是土地的占有,而滿清入關後的圈地運動,致使許多農民喪失土地,康熙親政之始,便下達禁止圈地的命令,“朕纘承丕業、又安天下,滿漢軍民原無異視。比年以來,複將民間房地圈給旗下,以致民生失業,深為可憫。自後圈占民間房地永行停止,其今年所己圈者,悉令給還。”

為恢複生產,政府大力獎勵墾荒,發展農業生產。對於有主的荒地,由原來的主人負責開墾,政府給優惠,3年不收稅;對流民不論原籍本籍,編入當地保甲,鼓勵開墾荒地,永準為農。各省荒地自次年起,限五年內墾完,到期清查時,各省荒地“限自康熙二年始,五年墾完。六年秋,請旨遣官嚴查。各省墾過地畝,如荒蕪尚多,督撫以下分別議處”。在康熙年間,清政府的勸墾重點,是剛剛結束戰爭的雲貴地區,以及像湖廣、四川等當時還地廣人稀的省份。

康熙十年(1671),清政府決定在全國範圍內放寬起科年限,根據禦史徐旭齡的“新荒者三年起科,積荒者五年起科,極荒者永不起科”的建議,下令新墾荒地四年起科,第二年又寬延到6年。十二年十一月“嗣後各省開墾荒地,俱再加寬限,通計十年,方行起科。”並且規定“凡貢、監生員、民人墾地三十頃以上至百頃以上者,奏送吏兵二部,試其文化程度,授與知縣,縣丞、守備、百總等官”。還特別鼓勵殷實之家即地主鄉紳墾田。對於自然條件極差而荒地甚多的地區,如四川,康熙二十九年(1690)明確規定“凡流寓願墾荒居住者,將地畝永給為業”,又允許河南“將義社倉積穀借與墾荒之民,免其息”,令陝西布政使給與西安等處複業流民“每戶給牛一頭並犁具、穀種、雇覓人工之資”,將甘肅境內無人耕種荒地,撥與無地耕種之人,“並動庫銀資給牛種”由於清廷采取了鼓勵措施,大批無地和少地的農民紛紛前往各地墾荒耕種,“湖廣民人往四川開墾”,“山東民人到口外種地”,已形成一股潮流。

在停止圈地和獎勵墾荒的基礎上,實行“更名田”製度,即土地即歸開墾者所有,“凡地土有數年無人耕種完糧者,即係拋荒,以後如已經荒熟,不許原主複問”,並“給予印信,永準為業”。還有一部分土地,即明朝皇室勳戚的莊田,均並入所在州縣土地,“將前明廢藩田產給予原種之人,改為民產,號為更名地,永為世業”。願認領“更名地”者,需向當地州縣官府繳納“易價銀兩”,實際是變價出售給農民。康熙九年(公元1670年),規定“更名地”與民田一例輸銀,免其納租,取消易價銀,已征收的,可抵下年正賦。這項改革,使農民增加獲得土地的機會,也減輕了負擔。

同時下令軍隊也實行屯田,減輕國家的經濟負擔。新疆是抗擊沙俄帝國侵略的前方,康熙十分重視在新疆進行屯田,“新強屯田,始康熙之季。”不久即在新疆“東自巴裏坤,西至伊犁,北自科布多,南至哈喇沙爾,天山左右,水土沃饒,前後墾辟十數萬畝”,成績十分顯著。此外,黑龍江、直隸等地也推行屯田政策。

據不完全統計,清聖祖康熙元年(1662),全國有耕地549萬頃。1685年,清聖祖康熙二十三年,全國耕地已增長到607萬頃。直隸京畿、太湖、長江三角洲、鄱陽湖地區,都已成為主要產糧區。到康熙後期,全國的耕地麵積已經接近或達到明萬曆初年的水平。政府的財政收入也明顯得到好轉。從康熙初年起,戶部的庫銀每年都有積存。據奏報:康熙六年(1667)已存銀248萬餘兩。八年、九年“每歲存剩約六七百餘萬”,完全改變了順治年間入不敷出的局麵。到十二年(1673),即三藩戰爭爆發之年,庫存銀已達到2135萬餘兩。康熙帝正是憑借這種經濟力量的支持,才敢毅然下令削藩的。

同時,在農業政策上改革不合時宜的措施,推行與民休息,輕徭薄役,為農民減負。為了使田賦征收有章可循,清政府曾於順治十四年(1657)頒布了第一個《賦役全書》,於康熙二十四年(1685)又重修《賦役全書》。因舊書中地畝錢糧數目分厘絲毫等尾數太長,即累贅又不易查核,而且容易舞弊。故康熙指示,采取四舍五入,將毫忽以下小數刪去,取名《簡明賦役全書》。並在各地設立公告牌,將錢項、數目、稅類一一明示,賬目公開,責任到人,對於抑製私派、濫派,防止官員吏胥包攬,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在減輕賦役的同時,康熙還大力蠲免各地錢糧,“朕宵籲孜孜,勤求民瘼,永惟惠下實政,無如除賦蠲租。”在康熙帝在位的61年中,凡遇國家慶典、戰爭及他巡幸所經之地,即行局部的或全國性的蠲免。從康熙二十四年到二十六年,先後將河南、直隸、湖北等九省地租額免征,“三載之內,布惠一周。”其後,“普免之典,實肇於此”。到康熙四十四年,全國所免錢糧總數共九千餘萬兩,至四十九年,據戶部奏,蠲除之數“已逾萬萬”。康熙四十九年又宣布:從明年即康熙五十年始,在三年以內,將全國各省錢糧“通免一周”。決定先蠲免直隸、奉天、浙江、福建、廣東、廣西、四川、雲南、貴州九省錢糧。至於五十一年、五十二年“應蠲省分,至期候旨行”,康熙五十一年十月,已統計3年之內,“總蠲免天下地畝人才新征舊欠,共銀三千二百六萬四千六百九十七兩有奇”。讓利於民,不與民爭富,乃是康熙朝天下治平的根本原因,“每思民為邦本,勤恤為先,政在養民,蠲租為急。”

到康熙晚期,全國耕地麵積大幅度上升,人口也由數千萬驟增至一億數千萬,在此基礎上,康熙帝向全國宣布:“滋生人丁,永不加賦。”即以五十年全國人丁數為準,“勿增勿減,永為定額。其後所生人丁,不必征收錢糧,編審時止將增出實數察明,另造清冊題報。”根據這道詔令以及後來的補充規定,以後再收糧食,就以康熙五十年的人口總數為標準,即以康熙五十年全國人丁數2462萬餘丁,丁銀335萬餘兩為定額,再有生育的人口也不征收錢糧,即免去了長期以來征收的人頭稅,有利於減輕人民負擔。而它的最大意義在於,進一步加速了“攤丁入畝”的進程。因為丁銀固定,使之比以前更容易地歸並到田畝中去,為雍正初年大規模地推行“攤丁入畝”鋪平了道路。當然,這同時也加速了人口生產,並利於清查戶口。

農業要發展,水利是關鍵。康熙一直把“河務”作為初期三項基本政策之一,牢記於心“黃河關係最大,……河工雖已告成,尤當時加巡視,不可疏忽。今春多風而少雨,恐秋間雨水必多。地方官宜加意堤防。”當時由於黃河下遊淤塞不通,黃河水漫流南下奪淮河河道入海,黃淮合流,水勢凶猛,堤決沙沉,造成安徽北部、江蘇北部地區連年遭受洪澇災害。1662年至1676年,即從清康熙元年到康熙十四年的十多年間,黃河決口多達60餘次,黃、淮每次決口都給中原產糧區和江南蘇、鬆等富庶之區造成慘重的經濟損失。順治時,每年為治黃投資百數十萬兩,役丁夫數萬,迄無成效。到康熙十五年,已更換五任河道總督,也無濟於事。康熙帝決心治黃,務求“一勞永逸之計”。經過反複考察,康熙決定起用安徽巡撫靳輔為河道總督。靳輔不但是清代名臣,而且也是我國曆史上著名的水利專家之一。靳輔在治河過程中,重視實地考察,精通業務。尤其是他知人善任,聘用才能出眾的陳潢為幕客,協助他在治理黃河中取得卓越的成效。繼靳輔之後,王新命、於成龍、張鵬翤相繼任河道總督,在康熙帝的親自督促下,基本上遵循靳輔和陳潢的治河方略,亦有一定成效。黃河、淮河、運河經過長期精心治理,基本上消除了黃河中下遊各省多年的水患威脅,為江淮地區農業生產的發展創造了條件。疏通運河使南北水路交通和漕運得以暢行。促進了當時社會經濟的發展。

在黃河之外,康熙還修治了永定河(亦稱“小黃河”或“無定河”,其實它是海河的一條分支)以及各地的中小型水利建設,如治理大湖,疏浚三江,興修海塘、兩湖、贛北等地的築堤攔水,等等。它們除防洪通航外,大多直接與農田灌溉有關。治黃淮,興水利,是康熙帝的一項重大成就,治淮黃,築六壩,修太行堤,障沁河諸水之下流;疏永定、子牙兩河之瀦泄,捍民之患,而仁被於澤。”“巡閱河工,指授方略,淮黃底定,世賴平成。”

除此之外,康熙還親自過問農業生產,培育和推廣了雙季稻禦稻種。這種稻米第一季的成熟時間平均不到100天,最短的隻有70天左右,因此收割後可再種一季。每年平均畝產都在六石以上,可“五年耕而餘二年之食”。這種米粒長、色紅、味香。《紅樓夢》中所描寫的“禦田胭脂米”和“紅稻米粥”,說的就是這種禦稻米。康熙帝撰的《禦製木棉賦》宣示植棉效益,從而引起對種植棉花的廣泛重視。當時,全國較為集中的產棉區有長江三角洲和東南沿海地區、錢塘江沿岸地區,以及北方的河南、直隸等地。煙草自從海外傳入以後,到康熙年間,也已逐漸普遍種植。最早種植的是福建,“煙草之植,耕地十之六七”。為農業需要,康熙下令每天記錄氣象,並作為一種製度保留下來。至今故宮內還保存了大批清代的《晴雨錄》,這是研究氣象的寶貴史料,為加強氣象研究和發展農業生產作出了重要的貢獻。

康熙不僅重視農業,而且在手工業、商業和海外貿易方麵,也積極推行了一些有利其發展的經濟政策。首先,對采礦業實行獎勵政策,康熙破清初嚴禁的舊製,放寬了限製,許民開采。廣東的鐵、鉛礦,廣西的錫礦,湖南的銅、鐵、錫、鉛礦以及貴州的水銀鉛礦,山東萊陽與陝西臨潼的銀礦等,都有開采。

其次,鼓勵發展手工業。清朝對發展手工業實行“物暢其流,民便為要”的寬鬆支持政策,從而促進了全國手工業的恢複與發展。如鐵器鑄造業、棉布染織業、糧食加工業、製茶業、製糖業、製瓷業、造紙業、木材加工業等,在全國各地都有很大的繁榮。取消了對機戶“不得擁有織機百張以上”的限製,同意“有力者暢所欲為”,遂使紡織業中的資本主義萌芽有了相當的發展,出現了“有開五六百張機”的大手工業工場主。

康熙則極為重視商業和保護商人。把商人看作國家的四民之一,保護商人和商業的正常發展,康熙指出:“重困商民,無裨國計。種種情弊,莫可究詰。朕思商民亦吾赤子。何忍使之苦累?今欲除害去弊,正須易轍改弦。”“國家設關榷稅,原以阜財利用,恤商裕民。必征輸無弊,出入有輕。庶百物流通,民生饒裕”。因此,商業也得到了快速恢複,大中城市迅速崛起,在吉林、黑龍江新建城市8座,遼沈地區新建城市15座;商業重鎮得以複蘇,揚州、蘇州、南京、杭州、廣州、漢口等城市的工商業最為發達,浙江的烏青鎮、楓涇鎮,江蘇的平望鎮、南翔鎮,江西的景德鎮,廣東的番禺、東莞,四川的成都、重慶等等大小城鎮,工商業都已逐漸興盛。

在發展對外貿易方麵。康熙二十二年(1683),清政府統一台灣,消除了海上最大的反清據點,為解除海禁創造了有利條件。康熙指出“向令開海貿易,謂於閩粵邊海民有益,若此二省民用充阜,財貨流通,各省俱有裨益。且出海貿易,非貧民所能,富商大賈,懋遷有無,薄征其稅,不致累民,可充閩粵兵餉,以免腹裏省分轉輸協濟之勞;腹裏省分錢糧有餘,小民又獲安養,故令開海貿易。”二十三年,清政府在福建泉州府的廈門港建立起了全國第一個海關——閩海關,第二年又在江蘇鬆江府的上海縣境建江海關,在浙江寧波府的鎮海縣建浙海關,在廣東廣州府的南海縣設粵海關。康熙二十五年實行開海政策,使海上貿易迅速得到恢複和發展。中國商船到國外去的越來越多,外國商船也不斷來到中國。康熙帝的開海貿易政策,促進了沿海以至全國經濟的繁榮,也給清政府增加了財政收入。

但清政府對人們的出海活動始終懷有戒心,對出海的商船,乃至造船和出海經商的人員,都作出了種種規定加以限製。為了加強對來華外商的監督管理,清政府於康熙二十五年(1686)首先在廣州商行中設立洋貨行。洋貨行以十三行最為著名,故又稱之為十三行。商人開設洋貨行,須向官府繳納高達數萬兩銀子的費用,由官府批準後發給執照,特許獨攬對外貿易,承銷外商進口的商品,並代外商收購出口貨物。洋行即代表外商繳納關稅和禮銀,又代表政府管束外國商人,傳達政令。它不隻是私商貿易組織,而且還是代表官方管理外貿和外事的機構。清代廣東的洋行製度,又稱之為行商製度。

第四節 罵名背後的勵精圖治

避暑山莊

雍正在以往的曆史中,一直被我們所忽視。街談巷議中,雍正更多的是與篡位陰謀、血滴子這些空穴來風聯係在一起。即使是正史,也對雍正有所忽略,隻提“康乾盛世”,卻忽視了這個夾在中間的皇帝。

幸虧有一部《雍正王朝》,讓這位精明強幹的皇帝走入了普通人的視野。而曆史中的雍正所起的作用更為重大,他對保持國家的繁榮,接續勤政的帝風、開啟乾隆的盛世等方麵都有著巨大的貢獻。可以說沒有雍正,就沒有後來的乾隆盛世。雍正皇帝作為一代政治家,他留給後人的曆史遺產,還有兩點值得特別提出:一是勤政,二是務實。

雍正理政,日日勤慎,戒備怠惰,堅持不懈。用他自己的話說:“惟日孜孜,勤求治理,以為敷政寧人之本。”。雍正親手批閱的奏章,僅以朱批奏折而言,雍正朝現存漢文奏折35000餘件、滿文奏折6600餘件,共有41600餘件,數十萬言,這僅僅是一小部分,從一個側麵反映了雍正的勤政。雍正的勤於理政還體現在他嚴格要求臣下上。雍正元年(1723),年羹堯奏一折,大學士已經議複,後蔡埏有同樣內容的折子,大學士沒有察覺。又行上奏,雍正注意到了,批評他們“漫不經心”,甚至連官員奏折中的錯別字也要糾正過來。福建巡撫劉世明沒有及時對雍正的訓令作出反映,於是新的訓飭令又下發了:“朕日理萬幾,刻無寧晷,費一片心血,親筆訓誨之旨,競一字不複,想汝終日在醉夢中矣。”雍正就是這樣孜孜不倦地熱衷於他的政務。他說:“朕於政事,從來不殫細密,非過為搜求也。”另外,他不許官員設立戲班,怕他們貪汙腐化,敗壞風俗,怕他們“以看戲為事,諸務俱以廢弛”。

雍正在位一共12年零8個月,實際約4247天,平均每天批閱奏折約十件。且多在夜間,親筆朱批,不假手於他人,有的奏折上的批語竟有1000多字。如此勤於政務,真為曆代帝王所罕見。雖然雍正曾說:“自古帝王,未有如我聖祖皇考之勤政者。”康熙的勤政雖是事實,但雍正卻比乃父更勤。因此,雍正也曾自負地說:“即皇考之勤,亦無自朝至暮辦事之理。”雍正的理政不怠,十三年如一日,曆代封建帝王者,實難於出其右。所以清史學者孟森說:“自古勤政之君,未有及世宗者。”以及“其英明勤奮,實為人所難及”。

在雍正的政治思想中,反複闡述和一再強詞的一個思想,就是注重“實行”即實踐,反對追求空名和言行不一。他認為,凡為政,總不過是“利除弊,必。以實心,行實政,實至而名亦歸之”。他抨擊官對“名實”的歪曲,指出:現今當官的人,“釣譽以為名,肥家以為實,而名日:名實兼收。”在吏治鬆弛,腐敗日行的情況下,士大夫都以“名實兼收”相標榜,他們所說“名”者,“官爵也”;所謂“實”者,“貨財也”。又指出:“沽名邀譽,乃居官之大患。”實心任事,是雍正對內外百官的根本要求。他頒諭給各省封疆大臣說:朕望天下總督、巡撫大員,“屏棄虛文,敦尚實政”。

對大臣奏折中的浮誇成分,雍正是毫不客氣地明確指出加以批評。雍正四年(1726)七月,巡視台灣的監察禦史索琳上折說:台灣地方官兵嚴加操練,精益求精,可保海疆萬載升平。看了這一言過其實的奏報,雍正警告說:凡事最重要的是務實,不欺不隱才算良吏,“粉飾、迎合、頌讚、套文陋習,萬不可法”。山東州知府吳關傑皇上的諭旨奉為至寶,先是“懸掛堂中”,朝夕瞻仰,後來又找工匠把諭訓一字一字地刻在府衙大堂的屏門上。甚至還請皇上命令各省文武官員,一律在大小衙門的屏門上刊刻諭旨,雍正則回應以“此等迎合之舉皆不必”,“此等多事朕皆不喜。”對於歌功頌德的套話空文,雍正毫不客氣“凡百隻務實行,不在文字語言。頌聖具文,朕實厭覽。”雍正多次告誡群臣:說一丈,不如行一尺。他所關注的,是文武大員是否實實在在地幹事,而決不在於奏報是否多,說得是否動聽。

另外,雍正帝生活儉樸,崇尚節約。曾下旨給禦膳房:“諭膳房,凡粥飯及肴饌等食,食畢有餘者,切不可拋棄溝渠或與服役下人食之:人不可食者,則哺貓犬。再不可用,則曬幹以飼禽鳥:斷不可委棄。朕派人稽查,如仍不悛改,必治以罪。”專門為剩粥剩飯的處理下一道聖旨,雍正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事隔幾年,他又專門為了禁止浪費糧食的事,再次發出一道上諭:“朕從前不時教訓,七天降生五穀,養育眾生,人生賴以活命,就是一粒亦不可輕棄。即如爾等太監煮飯時,將米少下,寧使少有不足,切不可多煮,以致餘剩拋棄溝中,不知愛惜。朕屢屢傳過,非止一次。恐日久懈怠,爾總管等再行嚴傳各處首領、太監,見有米粟飯粒,即當撿起:如此不但仰體朕瞄福之意,即爾等亦免暴殄天物:應不時查拿,如有輕棄米穀者,無論首領、太監,重責四十大板,如爾等仍前縱容,經朕察出,將爾總管一體重責。”雍正的“禦膳”常常是燒豆筋、炒豆芽等幾個簡單的素菜,外加一碗糙米飯。掉一個飯粒都要撿起來吃掉,未動的菜則回鍋熱熱下頓再吃。連李衛都感歎皇帝太清苦,雍正帝則淡淡一笑:“朕富有四海,貴為天子,何物不可求?何膳不可進?由儉入奢易,由奢返儉難啊!”雍正帝從未去過承德避暑山莊,即位後也沒到江南做巡幸活動。就算他不得不去拜謁祖陵時,都不同意在沿途安放過多的臨時設施,稍有花銷,就認為是過奢之舉。此外,他對群臣進獻的稀世珍寶也大不以為然,反倒認為:“行一利民之政,勝於獻稀世之珍也;薦一可用之才,勝於貢連城之寶也。”雍正帝明確指出:“世人無不以奢為恥,以勤儉為美德,若諸臣以奢為尚,又何以訓民儉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