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雄邦
“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得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樓的二路汽車,帶走了最後一片飄落的黃葉……忘不了把你摟在懷裏的感覺,比藏在心中那份火熱更暖一些,忘記了窗外的北風凜冽,再一次把溫柔和纏綿重疊……”這是新疆音樂人刀郎唱紅了全中國的《2002年的第一場雪》的歌詞。刀郎是真正的歌者,刀郎飽經滄桑的嗓音,悠遠而明亮,使我們在這個貧乏時代又一次重溫了那個久違的抒情夢想。第一場雪會給人們帶來許多遐想,也會帶給人們無限的歡樂。
維吾爾族青年為慶祝冬季第一場雪,每年都要舉行一種有趣的名叫“喀爾勒克”的初雪的遊戲。援疆“密友”們大都很喜歡刀郎的歌,尤其是這首《2002年的第一場雪》。三年援疆工作是從2002年下半年開始的。
“密友”們進駐新疆後在工作、生活和學習等方麵迎來了許許多多難忘的“第一次”,如第一次組織參加“烏洽會”、第一次麵對幾百人上台演講、第一次與當地少數民族幹部喝醉了酒,等等。“密友”們談起自己在疆的“第一次”經曆時,常會逗趣地說,那是《2002年的第一場雪》!我是南方人,自小在南方長大,在南方讀書,在南方工作,也沒有在冬天到過北方,從未見過下雪。當年對《水滸傳》電視劇中那滿天飄雪的場景就十分向往。巴裏坤是新疆最冷的地方之一,在西域三絕中占有“雪”一絕。民國初年入疆曾任烏蘇、葉城等知事的鄧纘先,廣東紫金人,也許是最早的“廣東援疆幹部”吧!鄧纘先到巴裏坤(當時稱鎮西),就著有《西域三絕》:關外景三絕,高昌由來熱,長日安西風,萬古鎮西雪。
每年的第一場雪,巴裏坤都要比新疆其他地方來得更早一些。
2002年中秋前的一天傍晚,“密友”仰輝、東斌和我正在巴裏坤縣文化館打乒乓球,門外傳來了巴裏坤人喜悅的聲音:“下雪啦!下雪啦!今天開始下雪啦!”
我們推門而出,隻見門外已降下毛毛小雨,同時,天空飄灑著一朵朵像棉花似的小白花。啊,下雪啦!這就是雪呀!都快四十歲的人了,才第一次見到雪,心中充滿了激動和喜悅!2002年是巴裏坤旱情特別嚴重的一年。第一場雪的降臨,極大地緩解了草原旱情。因為年底前所降的雪在地麵大都能很快融化,滋潤著草原萬物。然而2002年的第一場雪,真正意義上應該是12月中旬開始的那一場雪。鋪天蓋地,白雪茫茫,天山南北,銀裝素裹!我們(“密友”陳河清和我)剛從廣東參展完廣州名優農產品博覽會回來,在烏魯木齊國際機場下機後,天空正下著連綿不斷的大雪。在前往火車站的路上,路麵全為冰雪覆蓋,車輛難行。駕駛員告訴我們,這是2002年的第一場雪。看到路上發生了好幾起因路麵太滑造成的交通事故,我們真正感受到了這2002年的第一場雪的威力。巴裏坤的雪,要比烏魯木齊的雪下得更猛烈、更豪放一些。回到巴裏坤時,這裏已一連下了好幾天雪。人們每天起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掃門前雪,上班後的第一件事是打掃辦公大院、單位責任區的積雪、未經清掃的綠化區域,可見自然積雪近一米高。巴裏坤的雪,要比烏魯木齊的雪積得更壯觀、更美麗一些。在烏魯木齊的街頭,人們所見之雪,多是因汙染而成的黑雪,很不雅觀。在巴裏坤,漫步在街道、村莊、草原,舉目所見,一片潔白、一塵不染、晶瑩發亮。巴裏坤土著文人尹紹萃晚清時期所著的《天山積雪》仍然適合今天巴裏坤的雪景:浮天積雪白皚皚,壘嶂層陰鎖不開。萬裏寒光橫塞外,半空清氣逼人來。海雲歸去影相合,塞雁飛過聲亦哀。玉立千秋屹不動,更教何處染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