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旋
哈密市區以西、頭堡村以東的這片土地，就是西戈壁了。說西戈壁是土地，不如說是廣闊的沙石構造。這裏除了沙石之外，幾乎是寸草不生。西戈壁的沙土堿含量大，因此，莊稼不長。西戈壁是一個開發區，東天山以北的農牧民搬遷到這裏，外來的農民工也來到這裏安家。說這裏是哈密市的“西部”一點也不為過。距離市區十幾公裏處，有一座小學——彭德洲希望小學。
小學校長告訴我，這所小學建於2000年，是香港同胞彭浩豐先生出資20萬元，地方配套幾十萬元興建而成，並以彭浩豐先生的兒子彭德洲的名字命名。這所小學未修建以前，學生上學要走十幾公裏，十分不方便。彭浩豐知道學生上學難時，就慷慨解囊修建小學，解決在附近居住的農民的孩子上學難的問題。
2002年8月18日，哈密市教育局邀請我參加他們的一個活動。早晨8時，我們一行從哈密賓館出發了，前往天山以北的白石頭鄉。白石頭是哈密著名的自然風景區，位於市區70公裏，藏身於東部天山主峰喀爾裏克雪山以北浩渺無垠的草原深處。它並不是因為這裏到處是石頭而得名。其實，廣袤的草原很難見到一塊石頭，無論你乘車、騎馬、步行，麵對你的除了鬆林的濤聲，就是走不盡的草原。極目遠望，突然，在萬頃碧波之中，裸露出一塊白色的巨石，像深海中的一隻巨大的珊瑚浮出水麵，吸引著我們的目光。同事湯梅說：“我們的目的地到了，這就是有名的白石頭風景區。”白石頭風景區地處海拔2200米的山地溫帶草原，因為雨量充沛，水草茂盛，就成了特殊的山地垂直牧場。東南麵是天山，雪峰銀盔閃耀，冰川橫臥山中，鬆林布滿山坡，白雲在腰際繚繞。在東部山坡上，有一片鬆樹和白樺樹混合的綠色長廊。它的北麵，是著名的巴裏坤草原和一望無際的伊吾葉美格爾草原，起伏的丘巒芳草青翠，一望無際的金色油菜花隨風搖曳，似乎在歡迎我們的到來。汽車駛入草原深處，我們在一個十分原始的氈房（蒙古包）前停下，享受大自然的美。不遠處，羊群送來一陣陣悅耳的咩咩叫聲，原來是一個美麗的哈薩克族小姑娘揚起了鞭子趕著羊群。我問小姑娘古麗：“怎麼不去讀書，在這裏放羊？”
古麗回答說：“俺家裏條件不好，在這裏幫忙呢！”
我又問：“想不想到學校裏讀書？”
小古麗的一雙大眼睛裏透出渴望的眼神，回答說：“想！咋不想呢！”
這時，廣東開平平達棉紡公司的陳銳培走過來，他似乎聽到了我和孩子的對話。我又詳細地介紹希望工程助學的情況。陳銳培深情地說：“西部的孩子太需要關愛了。我的能力有限，就資助兩千元吧，你再物色一兩個困難家庭的孩子。”這是我進疆工作以來，收到的第一筆資助款，小姑娘古麗終於可以重返校園了。下午1時許，隱隱約約聽到“嘀嘀嘀”的汽車喇叭聲，另一輛車開到了氈房前麵的一棵大鬆樹旁停了下來。車門開了，走下來5個人。同事熱夏提·熱合曼悄悄地跟我說：“那個穿兩種顏色T恤的就是彭浩豐。”我們迎上去與彭浩豐一行握手問安。彭浩豐得知我是廣東援疆幹部時，用粵語說：“想不到在這美麗的地方能見到‘自己人’，真是開心啦。”不一會兒，羊肉煮熟了，午餐將要開始了。氈房的主人拿著一把壺給客人衝水洗手。在少數民族地區，洗手也有講究。洗手洗三遍，洗完手後不能甩水，自然風幹。在氈房裏用餐也有講究。請客的主人坐在上座中間位置，稱主陪，對麵位置坐副陪。主人右手坐貴賓。
我們這一行的“主人”是市教育局艾爾肯·阿不列孜局長。艾局長舉杯致辭，說道：“我們尊敬的老朋友彭浩豐先生一行再一次光臨哈密，我們感到十分榮幸。多年來，彭浩豐先生對哈密市教育事業大力支持，修建希望小學，對小學的師生也十分關心，為此，我代表哈密市教育局敬彭浩豐先生一杯。”彭浩豐也十分爽快，滿飲了一杯。彭浩豐的酒量不大，但十分豪爽，一杯接著一杯，來者不拒，飽含著對瓜鄉人民的深情厚誼。艾局長接著說：“西戈壁開發區的發展得到社會有識之士的大力支持。彭浩豐先生的義舉，解決了不少學生讀書難的問題。目前，離市區45公裏的地方，少數民族家庭比較多，那裏附近沒有民族學校，不少群眾反映希望能建一所學校，滿足少數民族學生上學的問題，市財政資金有限，我們希望彭先生能一如既往地支持哈密的教育事業。”當彭浩豐聽到西戈壁上少數民族的孩子上學難的問題時，不假思索地說：“哈密市授予我榮譽市民稱號，我理應做更大的貢獻。我決定再捐20萬元，修建希望小學，以我的另一個兒子——彭德蓀的名字命名。”這就是彭浩豐，他的豪情銘記在我的腦海裏。名滿五洲的哈密瓜因哈密而得名，哈密是哈密瓜的原產地，是哈密瓜的故鄉。因而，哈密又有瓜鄉之稱。4月的哈密天氣還十分寒冷，積雪還未融化，馬路上的樹木光禿禿的，路上的行人都戴著口罩遮擋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