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探案集-四個簽名21(1 / 2)

他反反複複地查找,時而腳印消失了,時而又出現了。我們一直找到樹林旁,最後來到一棵山毛櫸樹下,這是附近最大的一棵樹。福爾摩斯一直搜查到那棵樹對麵,又再次趴到地上,發出一聲驚喜的歡呼。他在那兒呆了一段時間,不停地翻著樹葉、枯枝,還把一些看似泥土的東西裝進信封。他拿出放大鏡,不僅查看地麵,就連那些樹枝都認真翻看了一遍。青苔裏有一塊鋸齒狀的石頭,他也仔細檢查了,然後收了起來。他又沿著一條小路穿過樹林來到公路邊,所有的腳印在那裏找不到了。

“這個案件真有趣,”他恢複了常態,說,“我想右邊這幢灰色房子就是門房吧。我準備進去和小莫蘭談談,再做點記錄。忙完這事我們就可以回去吃午飯了。你們先去馬車那兒吧,我一會就到。”

大約過了10分鍾,我們又都上了馬車,趕著車進了若斯小鎮。一路上,福爾摩斯把從樹林裏撿來的石頭一直帶在身邊。

“雷斯德,你也許對這東西感興趣,”他拿起那塊石頭說,“這就是凶手用的凶器。”

“我怎麼看不出來有痕跡。”

“是沒有痕跡。”

“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下麵的草還活著,說明石頭在那裏才幾天,草上麵沒有拿走石頭後該留下的痕跡。它的樣子和傷痕完全吻合,再說並沒發現有別的凶器。”

“殺人犯呢?”

“凶手是個高個子的男子,他左撇子,右腳不好使,蹬一雙厚底狩獵皮靴,套件灰色披風,抽印度雪茄,並使用雪茄煙嘴。上衣口袋常揣把很鈍的小折刀。另外還有別的跡象,但憑這就足以幫我們查清楚了。”

雷斯德哈哈樂了。“我還是保持懷疑,”他說,“口頭上說得過去,可我們麵對的是頑固的英國陪審團。”

“等著看吧,”福爾摩斯平常地說,“你按你的方式去做,我照我的想法去幹。今天下午我會很忙,可能會坐晚上的火車回倫敦。”

“那案子就這樣啦?”

“已經處理完了。”

“你說誰是凶手?”

“我剛才描述的那個有錢的人。”

“他會是誰呢?”

“要知道這個人是誰不怎麼難吧。這兒的人口挺少嘛。”

雷斯德抖了抖肩膀,說:“我是個注重實際的人。我不可能在這地區查找瘸腿、左撇子的男人,那樣我會讓蘇格蘭人笑話的。

“是嗎,”福爾摩斯和氣地說,“這是我給你的一個機會。你的住所到了,再會吧。我在走前會給你留張便條的。”

我們又驅車回到了下榻的旅館。剛一到,午飯就擺到了桌子上。福爾摩斯默不作聲地思索著,臉上出現憂鬱的神情。人隻有在茫然若失時才這樣。

“華生,”飯桌收拾好後,他對我說,“我不能確定該怎麼辦,想聽聽你怎麼說。”

“好吧。”

“是這樣的。我們在解決這個案件時,小麥卡瑟的訴說有兩處立即引起我的注意,這兩點對他有利,而你不覺得這樣。第一處是,據他所言,他父親在見到他之前就高喊‘庫依’;第二處是死者臨死前怪異地提到‘阿萊特’這個詞。我們清楚他那時模糊地說了幾句話,可他兒子隻聽清這幾個字。我們隻好從這兩點開始破案,我們不妨認為這個小夥子說的是真實的。”

“這個‘庫依’是啥意思呢?”

“嗯,我想他不是衝他兒子喊的,死者隻知道兒子在布裏斯托爾。他兒子聽到父親大喊‘庫依’很偶然,他這喊聲恐怕是引起約見的那個人的注意。‘庫依’是澳洲一種典型的用語,隻有澳大利亞主仆之間才使用。據此,我們可以極有把握地推斷:麥卡瑟在池塘會晤的那個人曾在澳洲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