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揚起眉毛說:“你這樣說有根據嗎?”
“先生我的主人近來辦事十分古怪。我覺得肖斯科姆王子和賽馬大會把他給弄得神經失常了。”
“肖斯科姆王子?是你馴的一頭小馬駒嗎?”
“是全英國最好的馬,福爾摩斯先生,這一點我絕對有把握。在這次賽馬比賽中,羅伯特爵士隻能取勝,他已經鋌而走險了。他把他能弄來的錢都押在這匹馬上了,而且賭注的比值也懸得嚇人。押的是近於一比一百。”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他在做孤注一擲的遊戲,現在他心裏裝的全是馬和賽馬的事,這是他的生命。王子一旦失敗,他也就破產了。”
“可你憑什麼認為他瘋了呢?”
“憔悴的麵孔。晚上沒睡過覺,他整天呆在馬圈裏。他兩眼發直,神經繃得快斷了。還有他對比特麗斯夫人的行為!”
“什麼行為?”
“他們感情一直很好。他們興趣相同,她也像他一樣愛馬。她每天準時坐車來看她最寵愛的王子。那匹小王子,一聽到石路上的車輪聲,就立起耳朵,小跑到車前去吃那塊糖,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為什麼?”
她對馬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一個星期以來她雖然每天驅車路過馬圈,對於王子卻毫無表示!
“他們吵架了?”
“而且吵得很厲害,互相仇視。否則,他絕對不會把她的狗送人的。前幾天他把狗送給了勝隆旅館店主人老巴恩斯。”
“很奇怪。”
“夫人心髒不好,又浮腫,以往他一直每天晚上到她屋裏坐上兩個小時。因為她們姐弟感情很好。可現在他再也不親近她了。因此她很傷心,心情變得鬱悶,開始酗酒,福爾摩斯先生。”
“在倆人疏遠以前她喝酒嗎?”
“也喝一杯,但現在她一晚上就能喝一瓶,太嚇人了。這是管家斯蒂芬斯告訴我的。更奇怪的是,主人為什麼深夜去老教堂的地穴?誰在等他?”
福爾摩斯的神情更加專注。
“講下去,馬森先生,你的話越來越有趣了。”
“我和斯蒂芬斯萬分小心地跟著他。”
“他去的是那個鬧鬼的地穴,那兒還有人在等他。”
“這個地穴在什麼地方?”
“一個教堂的廢墟,既古老又破舊,根本無人知曉,它的年代久遠。它下麵有一個地穴。白天那地穴就很陰森恐怖,晚上更沒有幾個人敢走近它。但我們的主人膽子很大。不知他夜晚到那裏去幹什麼呢?”
“等一下!”福爾摩斯說,“你說那兒有人在等他。你一定認識他和他說話了吧?”
“我不認識。”
“你怎麼知道?”
“有一個晚上,我和斯蒂芬斯則像兔子似的躲在灌木叢中。在月光下,我們看見羅伯特爵士從地穴那兒回來,當他走過我們身邊時,我們聽見後麵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等羅伯特先生過去後我們就直起身來,假裝散步不經意地碰見他,我問他:‘你好,夥計,你是誰?’他看見我們時,就像是看見了地獄的惡鬼。他大叫一聲撒腿就跑。眨眼間就蹤影全無了,他是誰、是什麼人我們都不知道。”
“月光下,你看清他的臉了嗎?”
“是個黃臉的下等人。他能和羅伯特爵士有什麼關係呢?”
福爾摩斯沉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