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陪伴比特麗斯·福爾德夫人?”他終於問道。
“她的侍女卡裏·埃文斯。五年來她一直忠心耿耿跟隨夫人。”
他們兄妹爭吵原因是什麼?
“可能為了他跟女仆的關係。”
“我們可以假設夫人過去並不知道,現在突然發現了。她想辭退她的侍女,但她弟弟不同意。這個弱者由於身體不好,又不能走動,沒法實現自己的意願。她懷恨的侍女仍打發不走。於是她對任何人都不說話,獨自生悶氣,借酒澆愁。羅伯特爵士一氣之下送走她寵愛的小狗。這不是都聯係起來嗎?”
“是的,這些好像還能聯係起來。”
“對極!但他去地穴去幹什麼呢?這還無法解釋。”
“還有更充令人費解的事。羅伯特爵士為什麼要去挖一具死屍呢?”
福爾摩斯霍地站了起來。
“昨天羅伯特爵士到倫敦去。我和斯蒂芬斯下了地穴想看看,一切都是原樣,發現在一個角落裏多了一小堆死人的屍骨。”
“先生,這隻不過是一具千年古屍的頭和幾根骨頭。我們也沒有去在意。”
“你們怎麼辦了?”
“我們什麼也沒做。”
“這樣做是明智的。羅伯特爵士,現在回來了嗎?”
“今天應該回來。”
“羅伯特爵士把他姐姐的狗送人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一星期前的這個時候。那天早晨羅伯特爵士心情正壞得很,小狗在房外汪汪叫。他就把狗抓了起來。他把狗交給了騎師桑迪·貝恩,叫他去送給勝隆旅店的老巴恩斯,他討厭這條狗。”
福爾摩斯點燃煙鬥沉思地坐了許久。
“馬森先生。”他最後說。“還有什麼奇怪之處嗎?”
“你看看這個,福爾摩斯先生。”客人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紙包,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麵有一根燒焦的碎骨頭。
福爾摩斯興味很濃地查看起來。
“你從哪裏弄來的?”
“在比特麗斯夫人房間底下的地下室裏有一個暖氣鍋爐,已經很長時間沒用了,羅伯特爵士抱怨說天冷,讓仆人開始燒暖氣。負責燒鍋爐的哈維是我的好朋友。今天早晨他突然拿著這個來找我,說是在掏鍋爐灰時發現的。”
福爾摩斯說,“你能辨別一下嗎,華生?”
“這是人大腿的上髁骨。”我回答說。
“不錯!”福爾摩斯的神情立即變得非常嚴肅。“那個仆人通常什麼時候去燒爐子?”
“他每天晚上燒起來後就走。”
“就是說晚上那裏沒有別人了?”
“是的,先生。”
“從外麵能進到那裏去嗎?”
“外麵隻有一個門,裏邊還有一個門順著樓梯可與比特麗斯夫人房間的過道相通。”
“這個案子非同尋常,馬森先生。而且有濃濃的血腥味。你說昨天羅伯特爵士不在家?”
“不在,先生。”
“那麼燒骨頭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不錯。先生。”
“你剛才說的那個旅店叫什麼?”
“勝隆旅店。”
“那一帶是不是有個不錯的釣魚的地方?”
這位誠實的馴馬師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我聽說在那裏能釣到鱒魚和狗魚。”
“那太好了。華生和我非常愛好釣魚,你先給勝隆旅店送個信兒,就說我們今晚就過去。現在你回去,有事也不能去那兒找我,隻要寫個紙條就行了。如果需要的話,我去找你。”
於是,在一個爽朗的五月之夜,我和福爾摩斯來到了勝隆旅店,一個舊式的小旅店。熱情好客的店主喬塞亞·巴恩斯熱切地詢問我們釣魚的美好計劃。
“在霍爾湖能釣到狗魚嗎?”福爾摩斯問。
店主的臉一沉:“別打那個主意,先生。魚沒釣到,你就會先到水裏了。”
“為什麼?”
“因為羅伯特爵士非常不喜歡別人動他的鱒魚。你們兩位陌生人要是走近他的訓練場,他決不會輕饒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