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大明王朝 走進繁榮和勃興(4)(1 / 3)

為什麼鄱陽能成為當時重要的移民地?我想有三點:第一、江西地區,鄱陽也就是饒州府,曾是朱元璋建國前較早的“解放區”,洪武皇帝派他既信得過、又有才幹的陶安來此任職,有推行和開辟朱元璋治國大略的意圖;第二、鄱陽“齒繁地窄”,賦稅過重,而幸臨過鄱陽,並對鄱陽人留下較好印象的朱元璋,有意從政策上給予一點“保護”,辦法就是移民;第三、這也是選擇的關鍵,鄱陽湖賦予了鄱陽四通八達的水係,這對以水為主要交通紐帶的六百多年前的王朝執政者來說,是最好的利用渠道。故此,我對瓦屑壩、筷子巷、油墩街這三個移民地,都屬於鄱陽深信不疑。當移民數量驟增,需要多個疏散地時,作為瓦屑壩的補充,筷子巷、油墩街也就出現了,於是有了移民留給後裔的記憶。至於說南昌筷子巷,我查了一下地圖,它離水不近。當然,它很出名,不但設有派出所,還出了個英模民警邱娥國。

明初鄱陽湖對鄱陽最有影響的兩件事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似乎感到在現代鄱陽人眼底,鄱陽湖隻是一種自然意義上的符號,因為她離我們的生活遠了,我們對她的依賴少了,甚至在洪水淼天的泛期,也不再感到她力量的巨大。不像上世紀80年代以前,我們與鄱陽湖休戚與共,依榮依存地那般親密。其實,當我們翻開發黃的曆史之頁時,就會驚訝地發現,鄱陽與這個大湖的關係,遠不是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尤其是進入大明王朝之後,她為這塊土地的發展,不僅奉獻了無盡的資源,同時也為我們文化的繁榮,作出了巨大貢獻。尤其是鄱陽湖大戰,可以說為鄱陽後來的曆史地位,譜寫了新的篇章。這裏,我重點隻說兩點。

第一、明初的鄱陽湖,不但奠定了朱明王朝天下,同時也提高了鄱陽的知名度。

我們知道,明朝之前,在北緯28度一32度之間的三個大湖中,鄱陽湖是名氣最小的一個。而洞庭湖與太湖,遠遠超過了這個原為第二大,現為第一大的淡水湖泊。這從唐詩宋詞,和中國文人的筆底可以看出。為什麼?文化含量低,而古人對文化含量的認定標準,我認為最重要的一條,還是名人效應。湘有屈子,也就是屈原;吳有伍員,也就是伍子胥。再說洞庭湖中葬有湘君,堯的女兒,舜的妻子;太湖近畔埋著泰伯,周王長子,吳氏始祖,那都是頂尖人物。正因為如此,湖庭湖畔的嶽陽名傳古今;而傍依太明湖的蘇州、吳縣更是華夏名城。鄱陽湖有什麼?五水彙流,一湖清水。盡管此前,她已經有了比她古老得多的鄱陽命名,而文人們依然習慣地把她稱作彭蠡。

不可否認,這之中可能有鄱陽湖成長較為緩慢的因素,她的形成經曆了幾個階段:兩漢至兩晉,主要是北湖的活躍期;從南朝劉宋起,南湖開始加快了成長步伐;隋唐五代至北宋間,鄱陽湖基本上形成了現在的規模。據我國著名的地理、氣象學家竺可楨先生研究,隋至北宋這段時期,我國的氣候變暖,雨量增多,長江的徑流量相應增大,水位上升。長江上遊的來水,除部分分洪於洞庭湖之外,大部分傾瀉東下,這就在湖口一帶形成兩種結果:一是分洪進彭蠡澤,也就是北湖;再就是頂托北湖出水。而這兩種結果的結合,造成了鄱陽湖的南擴。但是,更主要的原因,恐怕還在缺乏可以炫耀的人文資本。然而,是鄱陽湖大戰,才讓這個湖徹底走出了彭蠡的陰影:“太祖平陳日,樓船下此湖。波濤吐壯色,天地見雄圖……”李夢陽首先道出了之中的緣故。也正是從這個事件起,鄱陽湖因鄱陽得名,鄱陽以鄱陽湖揚名,才算是真正的名副其實。這個大湖已經讓世人刮日相看了:“鄱湖百丈鎖蛟宮,向夕飄飛廣漠風。雲裏匡廬看出沒,天邊日月掛西東。三江水漲銀河接,萬裏湖麵鐵甕通。此地一經龍戰後,千年人識帝圖雄。”袁懋謙的這首《鄱湖》,應是一首極有代表意義的詩作。昔非今比,在當時中國的五大湖中,鄱陽湖顯現了無比的氣魄,從此才以恢弘的氣勢走進了人們的視野,並給鄱陽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影響,以致明太祖洪武皇帝,一度將饒州府改為鄱陽府。

第二、明初的鄱陽湖,不但張揚了鄱陽的名氣,而且成就了瓦屑壩這個移民點。

瓦屑壩移民因為是一段曆史,且不見記載,加上樸素的瓦屑壩地名,被後人為凸顯儒雅,變成了瓦燮坽之稱,結果讓一個本應是明初較著名的移民點,變得撲索迷離,讓人費盡猜測,並差點讓人張冠李戴。

蓮湖的瓦燮坽,是不是就是當年的瓦屑壩?清朝就有兩位學者寫過相關的考證文章。一位並非鄱陽人,號作石虹,真名卻叫張希良的,居然把簡單問題複雜化,說此瓦屑坽非彼瓦屑壩,其實他否定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與張英攀親。另一位是我們本縣的史弭,他對此也有考證,史先生對瓦屑壩的由來,雖然考證細致,但似乎並沒有抓住要害。依我淺見,瓦燮坽無疑是當年的瓦屑壩,是它現在的地理位置。瓦屑壩之能成為明初的重要移民點,關鍵是它擁有的得天獨厚地理環境,而這個得天獨厚,正好與鄱陽湖的賦予分不開。熟悉瓦燮坽的都知道,它處在蓮湖東部,四望湖的西岸。鄱陽的水上航線,自唐以來,經由鄱陽湖進出的最佳路線是:從饒河進祝君坽,入黃沙港西行,便是湖夾港。去南昌方向,走表恩,入鄱陽湖,然後過康山,經梅溪行經贛江支流。去湖口,洪水時,順饒河,穿洪家葉,走北河入鄱陽湖西行;枯水時仍經表恩,繞瓢山,最後都得過老爺廟、鬆門山,再入北湖抵達長江。近代的航線改由龍口入湖,經瓢山或往北或往西行。至於我說的湖夾港,恐怕人們感到陌生。我認為現在曾沿蓮湖東岸,那條稱作為“胡家港”的水道,實際上是湖夾港的訛音。因為這條港在大蓮子湖與四望湖之間,洪水時連成一體,枯水時兩湖相夾,對於沒有航拍準確定位的古人來說,這條深水航道,當然是湖夾之港了。那時,蓮湖被稱作為蓮荷山,是被水與陸路隔離斷的一座孤島。孤島東岸的瓦屑壩,就在湖夾港與黃沙港的交彙處。稍北,就是四望湖,從這裏往北可以入饒河;往南通航的範圍更大,鄱南及樂平、萬年乃至德興,都可以從樂安河經黃沙港直達瓦屑壩;餘幹,包括南昌、撫州、吉安等方向,可穿鄱陽湖經表恩,入湖夾港到瓦屑坽。處在這樣的地理位置,真可謂四通八達。粗略了解瓦屑壩的地理位置後,我們還是回到明初的移民政策上。盡管明朝政府,也就是朝廷,給予了移民不少優惠,而真正自願要求移民的,恐怕人數不多,史料中的記載可以證實,朱元璋的移民基本是強製性的。這就帶來了一個問題,諸如並非朝廷授意的移民,在無法動用較多兵力押送的情況下,怎樣用最小的力量達到最好的效果。也就是說隻要動用少數兵力,就可以控製數以萬計的人群?最佳的方案,當然是選擇一處進可以攻,退可以守的地方。毫無疑問瓦屑壩是最理想的去所,即使每次有數萬計的移民,這裏也能安頓自如。官府隻要動用不多的兵力,把自願或強迫的移民集中到這裏,讓他們除去按照指定路線,分別登上到達目的地的運送船之外,想走別的路恐怕就非常艱難,因為鄱陽湖為移民設置了天然屏障,能說這不正是鄱陽湖,成就了瓦屑壩的移民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