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墺的遷藩,為什麼直到宣宗死後才實現?朱瞻基和朱瞻墺雖然同為朱高熾的兒子,卻是異母所生,朱瞻墺的母親不是正室,他是庶出。就是這麼一個親王,在鄱陽還是下傳了九代,直到公元1616年萬曆四十四年,最後一個淮王朱翊钜病死為止,前後曆時180年。在這麼漫長的時間裏,鄱陽人為他們付出了該有多少?當然,這裏還不包括封地在永豐(今廣豐)、清江、南康、德興、高安、上饒、吉安、廣信的9支,在浙江、福建、湖南等地散落的7支。
據史料記載,來鄱陽的淮王一般還算可以,難免也有橫暴鄉裏的。說到這裏,不得不說說那位,封為淮定王的第五代淮王朱佑棨,他是曆代淮王中,最讓鄱陽人頭痛的一位魔王。朱佑棨是朱瞻墺的曾孫,這人生來就運氣好,他伯父朱見濂沒有兒子,朱佑棨便過繼給伯父為嗣子。朱見濂死後,先是朱佑棨的親生父親朱見澱承了王位。公元1505年明孝宗弘治十八年,朱見澱病逝,朱佑棨這才襲封為淮王。就是這位花花太歲,成了曆代淮王中,最讓鄱陽人深惡痛絕的一位。連《明史》都說他“遊戲無度,左右倚勢暴橫,境內苦之。”淮王搶親,說的就是他。老百姓婚嫁,他強搶新娘進王府,要讓他享受三天初夜後才放人出來。他放髙利貸,催逼起息錢來,不顧別人死活。民間對於這位親王的劣跡,傳聞很多,其罪惡隻四個字:磬竹難書。可想而知,當時鄱陽人的日子有多麼不易。
盡管淮王們是壓在鄱陽人頭上的一座大山,但任何事情都有兩個方麵,一方麵淮藩的徙入,加重了鄱陽人民的負擔,另一方麵又或多少帶來一些積極作用,那就是給文化一定的推動。按後來的明室規定,藩王們雖有優越的政治和經濟地位,但仍受到很多限製。比方說不得幹預地方事務,不得參加科舉考試做官,不得經商賺錢取財,為了防止親王和朝臣勾結,還規定親王每三年才能到北京朝見一次,平時隻能在藩府附近活動,外出要記錄備案等等。這些限製,使他們不得不過著純碎的腐化糜爛寄生生活。之中,對於品質較好的,也就有了一些情趣上的愛好,諸如在琴棋書畫、詩詞園林下功夫。當年,縣城的淮王府在桃源山,就是現在的人民醫院、博物館、鄱陽賓館、五一小學、老糧食局、包括紫金山步行街一帶。這裏曾經做過府衙,是因為朱瞻墺徙藩,便騰了出來。從第二代淮藩朱祁銓開始,建起了永壽宮,並打造了八景。應該說這為鄱陽的園林文化,留下了一筆遺產。至於遊城境內的淮王坦,那是他們的別業,即現在所說的別墅。
本來,明朝離現在也不太遠,最後一位淮王距今也不過是393年,可是桃源山的王府、淮王坦的別業、韓山一帶王墓,為什麼都早己蕩然無存?有人歸罪鄱陽鄉風不好,我看未必。試想,如果淮王們象顏真卿、範仲淹他們那樣,鄱陽人難道不會認真保護他們的遺物?看來還是驗正了那句老話:多行不義必自斃,人們早已對這些寄生者恨之入骨,恐怕不待他們屍寒,便有人掘墓雪恨了。如今,就連因改建王府而被後人改名的王府山名,也正在逐漸地走出曆史。至此,能勾起人們惟一記憶的,是幸存鄱陽賓館門前的那對石獅子,因為它隻是一對看門的瑞獸。
水神崇拜的盛行
水神崇拜是一種古老的自然崇拜形式,原基於“水是萬物之源”、“水是農業的命脈”這些樸素的認識,賦予水種種神秘力量,幻想創造出許多水神形象,對其進行頂禮膜拜。
鄱陽自古河網交織,水係發達,有各種的水體形式,因此也是水靈崇拜較早的地區。早在唐朝,就有詩人李嘉佑,用詩描寫過鄱陽祀祭水神的盛況:“南方淫祀古風俗,楚嫗解唱迎神曲。槍槍銅鼓蘆葉深,寂寂瓊筵江水綠。雨過風清洲渚閑,椒漿醉盡迎神還。帝女淩空下湘岸,番君隔浦向堯山。月隱囬塘猶自舞,一門依寄神之祜。韓康靈藥不複求,扁鵲醫方曾莫睹。逐客臨江空自悲,月明流水已無時。聽此迎神送神曲,攜觴欲吊屈原祠。”李嘉佑當過鄱陽地方官,而且有三年時間,對鄱陽的風土人情有較深的了解。這首詩不但抒發了詩人的樸素唯物主義感情,也真實地記錄了鄱陽當時的水神崇拜盛況。
從鄱陽的水神信仰看,唐宋之際包括此前,主要還是以龍為主體和風伯雨師之類的的自然神,如三國時出現黃龍後,於是有了黃龍廟;北宋時流傳的範仲淹借海沙,以及傳說治鼇魚中出現的龍王龍女。南宋以前凰崗雖然有龍居寺,但隻是寺而不是廟,裏麵有和尚主持,仍屬釋家而不算神靈信仰,取龍居之名是因地理環境。至於對人物的崇拜,宋之前也有,查之有據的,如上麵詩中的“屈原祠”,吳芮長沙王廟或稱吳王廟;接著有桂湖黃、文龍灣鄧、道汊曹、灣頭陳四姓聯建的包拯生祠——大人廟;韓山韓信廟等。這些廟所祀奉的已經是人物了,但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庇護神,而是人格神。有的則是祖先,如韓信廟為韓山何氏所祀,相傳子孫為避呂氏加害,改韓為何,避之韓山。然而,隨著曆史的發展,到明朝時,鄱陽的水神信仰不但愈演愈烈,並且具有了以下幾個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