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百年來河流經濟帶來的繁榮(下)
二、文化更加多元與多樣
乾嘉以來至20世紀80年代,鄱陽文化呈現出更加多元與多樣。我們可以從三個方麵看,一是民風民俗有了改變;二是是文化娛樂豐富多彩;三是飲食文化趨向多元。這時候的水文化,在創新中有了更大發展。
先說風俗,西俗東漸。從清後期起,洋貨的傳入,洋教的宣傳,商貿交流的擴大,傳播渠道的快捷,以及洋務運動等,使西方生活方式逐漸地走進了千家萬戶,人們從鞋帽衣襪到食住及出行,都不斷發生變化。辛亥革命推翻了滿清王朝,五四運動對封建餘孽發動了衝鋒,賽先生和德先生,也就是科學與民主,開始走進人們的生活,不少陳規陋習受到衝擊,並且逐漸被新的良風優俗所取代。尤其是新中國建立後,人民當家作主,新的時代、新的生活,使我們的文化觀念、生存方式,都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得到創新發展。
這兩百多年中,大眾文化由成形到成熟,使鄱陽顯得更加多姿多彩。以娛樂文化為例,比方說近幾年來,人們津津樂道鄱陽傳統的湖文化,其中包括饒河調、漁歌、漁鼓、大鼓書、提線木偶等等。如果我們認真去尋找,這些文化表演形式的足跡,就會發現這些文化娛樂形式,有的起始於這兩百多年間,有的是在這兩百多年間,得到創新發展,才延續到今天的。
先說說漁鼓、大鼓書。漁鼓原叫道情,我們俗話叫打道情筒。何謂道情,道情是道家以道教樂曲、道教故事,進行出世宣傳的文娛表演形式。鄱陽為什麼叫漁鼓呢?因為道情是以空竹筒,蒙上豬或羊皮作護心皮,手打能發出響聲,並以此為主要樂器。另外,配以3尺米長的竹片,有的加銅片,俗稱二下響或三下響,進行演唱的。後來近水的地區,以河豚皮作為竹筒的護心皮,所以才叫漁鼓,流傳在鄱陽地區就叫鄱陽漁鼓。這種說唱形式如果溯源,可以上追至唐高宗時期,到宋朝隨著道教的發展,逐漸走遍全國。憑什麼說鄱陽漁鼓,在近兩百多年來才得到較大的發展。據鄭振鐸先生《中國俗文學史》引清吳江即江蘇蘇州人,《泗溪道情》作者徐大椿的《自序》說:“到清代,‘僅存時俗所唱[耍孩兒]、[清江引]數曲”。由於道情的單調,這種演唱開鄉式,瀕於消亡。是故鄭振鐸先生結論說:“而幀、徐大椿、金農諸家卻起而複活了這個體裁。或創新曲,或循舊調。”這裏的幀即鄭板橋和金農,是乾隆期間江南地區揚州八怪的成員。鄭板橋的十首道情詞,傳唱最廣。在他的影響下,寫道情一時成了文人的時髦。徐大椿是音樂家,創作了很多曲調。鄱陽是江西贛東北的通衢大都,對文化的接受最為敏感,漁鼓由俚俗到高雅,自然離不開文人涉足,於是漸漸地進入城鄉大眾的生活。
大鼓書。說到大教書,45歲以上的鄱陽鎮人,便會想到那位外號叫“牛子”的,說鼓書盲藝人——周潤生。大鼓書本稱鼓詞,鼓詞和彈詞都自宋朝起,由變文發展而成的。鼓詞流行於北方,彈詞流行於南方,都屬於講演文學。鄱陽的大鼓書,是這樣形成和發展的:鹹豐末年,有安徽淮南流浪藝人張嵩山,隻身到景德鎮試著設場說書,很快受到瓷業工人歡迎,於是他結束了流浪生活並正式開場。張嵩山的表演,深深打動了聽眾,一位叫吳名樓的癡情後生,居然纏著要學,張收了吳名樓為徒。後來,吳先後又收了景德鎮人陳明初、鄱陽團林徐家人徐天福、景德鎮人夏巧亭為徒。三個人不但繼承了師傅的衣缽,而且大有建樹。混號“賤狗”的陳明初,被坊間譽作為“狀元”;混名“大毛”的徐天福,譽作為“榜眼”;混名“大頭”的夏巧亭,譽作為“探花”。三人業成後,除徐天福回鄱陽設場外,其餘二人分別到九江、都昌、樂平流動賣藝。而鄱陽的大鼓書受大毛的影響,發展迅速,周天潤就是大毛的徒弟。抗日戰爭時,鄱陽憑鄱陽湖的天塹,較淪陷區要安全和平靜得多。於是,因戰事滯留在鄱陽的各路商船、客賈,便以“聽傳子”來打發時光。設場最多時,有大小書場八、九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