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繡跪在地方,臉上早就不像剛進來時候那樣的無悲無喜,反而是帶著幾分的惶恐和擔憂。
她自幼習武,本就不同於閨閣中的女子,自然也是看不上像薛靜妤這樣的大家小姐的。
在她的心裏,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是行走在江湖之中,哪怕是保護著周廷修,也算是沒有埋沒了她這麼多年的苦心修煉。
故而,周廷修乍一說要她來保護薛靜妤,說實話她是不同意的。
隻是她不過就是個保護人的,哪裏有資格和主子談條件,這個不字,哪怕是到了嘴邊,最後也是說不出來的。
所以,即使周廷修從來都沒攔著她,不讓她告訴給薛靜妤實話,可是她卻都選擇了不說。
倒不是怕薛靜妤擔心,而且她打從心眼裏就沒有認可薛靜妤這個主子。
今日之事,她哪裏就能夠真的料想不到。
不說旁的,即便她沒有辦法聯係到周廷修,就憑薛靜妤一介女流,還是整日待在後院裏,除了宅鬥就什麼都不知道的女人,哪裏會比她更加的有辦法呢?
她今日會過來,也是打著試探的心思,或許也是為了周廷修抱不平吧。
要說香繡對周廷修有什麼男女之情,那還真沒有。她隻是覺得像周廷修這樣的人,應該是要幹大事的,不應該埋沒在後宅的兒女私情之中罷了。
隻是,香繡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薛靜妤竟是有這樣的見識,一時不禁有些後悔了起來。
看來自己終究是小看了這個女人,能夠讓主子看在眼裏,又特意撥了自己過來囑咐了要細心保護的,怎麼也不可能就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人。
想到這裏,香繡的頭垂的越發的低了。
“都是奴婢的不是,還累的主子擔心了,實在是該罰。少奶奶且寬心,奴婢這就出去想辦法去。”
這話說的,竟是比之前更多了幾分的恭敬和情真意切。
薛靜妤未必就沒有看出來她之前對自己的看不起,隻是也沒有要怪罪的意思。
像香繡這樣的江湖兒女,看不上自己這樣的大家小姐也是有的。況且,周廷修也是好心,自己倒是沒有必要多說什麼。
況且,她如今說話做事,都是一副打從心眼裏的恭敬。薛靜妤雖說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讓她有了這樣的變化,不過心裏終究還是高興著的。
“罰就不必了,你也是著急了。”薛靜妤淡淡的笑著,“你先出去尋人吧,有什麼話等六爺回來再說。”
香繡見薛靜妤不肯罰自己,心裏越發的不是滋味了。
暗暗下定決心,即便是薛靜妤不懲罰自己,她也得好好的反省一下。
當然這話就不用同薛靜妤說了,香繡連忙就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
“那奴婢就先下去了,少奶奶別擔心,奴婢總有法子的。”
薛靜妤微笑著頷首,倒也沒說什麼,隻擺了擺手讓她退了出去。
香繡這才轉身退了出去,薛靜妤瞧著她的背影,默默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