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大結局(上)(2 / 3)

禁軍冷冷道:“我等不知。”

阮婉緩緩斂了笑意:“朵言,你告訴他們。”

朵言麵露難為之色,在她身後低頭不敢開口。阮婉心跳似是漏掉一拍,緩緩回眸,驚疑不定看她。倏然,心中好似綴了沉石,半晌緘默。

“既是京中禁軍,就該聽令於本侯,敢攔本侯,作死嗎?”壓低聲音嗬斥,是她唯一能想到的途徑。

不想旁人紛紛詭異看她,就連朵言也錯愕不已。

“怎麼,認不得本侯不知道去問人!!”全然照搬從前的氣勢,盛氣淩人。隻是眼前幾人除了驚詫,似是並無多少畏懼。

阮婉更惱:“聽不懂本侯的話!滾去叫張世傑來!”

張世傑是禁軍統領,聽聞張世傑,幾人稍稍怔住,遊移不定看向朵言。朵言才吱唔道:“姑娘……你說的可是昭遠侯?”

阮婉無語,南順京中敢自稱本侯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本侯就是昭遠侯!”

阮婉吼完,明顯見得朵言滿臉憂色:“姑娘,昭遠侯以身殉國,年前就以國喪下葬,京中人人都曉……”

入殮下葬……阮婉眼中驀然一滯,麵色漸漸發白,先前紅潤的雙唇也漸漸失了血色,怪不得他要將幽禁在暖閣中!

隻怕葉心從未離京,邵文鬆也毫不知曉。他對外宣稱她以身殉國,卻以女子身份將她留在宮中。他允諾她年後出宮,根本就是幌子,國中都曉昭遠侯已死,宋頤之又豈會輕易讓她離開?

從一開始,宋頤之就沒想過讓她走!

惱意與悲痛一並襲來,好似壓得心中窒息,遂而咬唇,朝朵言笑道:“去叫宋頤之,去啊!”

朵言嚇得慌忙跑開。

大殿之上,君臣舉杯言歡,朝臣一一拜賀。殿中觥籌交錯,又歌舞俱起,水袖柳腰,分外奪人眼球。

宋頤之本在同高入平說話,朵言匆匆跑來,宋頤之先前神色倒還平常,待得聽完朵言開口,臉色倏然一變。默然片刻,又偏頭吩咐朵言一聲,朵言才點頭跑開。宋頤之沒有離開殿中,隻是往後都似心不在焉,不知心思飄去了何處。

今年的宮宴散得早,離宮時,落日餘暉在晚風中輕舞。

入得馬車,邵文鬆才道今日陛下興致似是不高,定是你昨夜同他喝過一輪了,這等事都不叫他,邵文鬆埋怨。

邵文槿微微斂眸,馬車行至昭遠侯府,他喚停,邵文鬆詫異,又不好言何,隻得自己回將軍府。

小九見得是他,上前相迎:“邵將軍。”

“葉心姑娘在嗎?我要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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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日,宋頤之也未露麵,阮婉知曉他有意避開。

宋頤之是傻子時性子就強,哪怕她把暖閣砸了也無用,隻能順著他。所幸不吱聲,日日窩在屋中看書,旁的事一概不聞不問。

近侍官如實相告,宋頤之心若琉璃。

大凡她同他動真怒便是如此,唯有等她消氣。她過往都同他氣不過幾日,如此也算寬慰。

到了初七,近侍官匆匆來尋,陛下,姑娘自昨夜起就不肯飲水進食。

宋頤之不覺怔忪,握筆的手也微微顫抖,眸間黯淡不複往日清亮。

到了初八晚間,阮婉果然見到宋頤之。皇袍加身,分明比從前挺拔秀頎,眉間卻多了一抹涼薄寡淡的笑意。

“你真要走?拿絕食威脅朕也要走?”

開口喚的是“朕”,不似從前溫和,多了幾分少見的威嚴。

阮婉卻絲毫不避諱他的目光,昔日明眸青睞,言笑晏晏,懶懶喚他一聲的“小傻子”,如今隻剩一幅溫婉寧靜,也不吵不鬧。

“沒有陛下首肯,我連暖閣都出不去,憑何威脅陛下?”

宋頤之語塞。

阮婉又道:“其實也無妨,昔日景王之亂,我也被軟禁在府中,與眼下並無不同。”頓了頓,倏然一笑:“隻是景王對我多有忌惦,怕惹惱長風和京中禁軍,如今昭遠侯已死,陛下有何顧忌之說?將我在暖閣幽禁至死,也無人知曉,我憑何威脅陛下?”

“你明知我在意你!”

“陛下在意的,是一直護著你的昭遠侯。”

“是,我是在意那個處處護著我的少卿!旁人笑我辱我,唯有她實心待我!我重病,有她陪我!我無理取鬧,有她縱容我!我倉皇逃命,她冒死收留我,還冒險送我逃出京中!我跌落崖底,幾次昏迷不醒,都想起她說過日後要來尋我!我慌忙趕回京中,是怕她在京中遭景王毒手!她從不嫌棄我是傻子,哪怕我登基,她也隻會喚我宋頤之!我喜歡她有何錯?”

阮婉鼻尖微紅,不應聲。

“父皇母後都已過世,皇兄也遭奸人毒手,自幼陪我長大的薇薇和小路子也不在了,我身邊隻有她,她不在宮中,我不知如何應對!每日同她說話,我心中就安穩踏實,我是有私心留她在宮中。”

阮婉別過頭去,斂住眼中氤氳。

宋頤之上前攬她在懷中:“少卿,邵文槿已經死了,我身邊隻要有你一人就夠。”

“小傻子,我對你好是因為你從前待我好,我見不得旁人欺負你,但我從未喜歡過你。”

宋頤之驟然僵住。

“邵文槿是死了,但我心中隻要有他便夠。”

宋頤之腳下踉蹌,緩緩鬆手:“你真要走?好,和朕飲了這杯酒,朕送你出宮。”話音未落,阮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宋頤之笑得幾分悲涼:“少卿,從今往後,你恨我也好,我們都是夫妻。”

阮婉眉稍微攏,卻見他鳳眸灼亮帶著男子的熾熱。阮婉避開,被他一把扯回懷中,隻覺方才的酒下肚,熱得似要滲出涔涔汗跡。

阮婉喚不出聲:“宋……”

他抱她上床榻,唇間親吻,阮婉手中無力掙紮,麵色漸紅,越是掙紮喘息越重。伸手撫至她衣衫腰帶處,順勢解開。

“陛下!”屋外近侍官請示,宋頤之惱怒,“何事?”

阮婉好似抓到救命稻草,近侍官既不好作答,又不好進屋,隻得胡編亂謅:“高將軍連夜入宮,有要事求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