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亭那邊也隨即展開了調查內賊的行動。他首先組織人力,對博物館內凡是可以藏匿“史孔合”的地方都進行了排查,排查無果後,他便在博物館中,按照接觸“史孔合”的不同程度,把所有人員分成3個圈。第一圈便是最大的嫌疑人丁大華、趙桐臻和楊文和;第二圈是“奴隸社會展廳”的工作人員,第三個圈是臨近的“原始社會展廳”與“戰國、秦漢展廳”的全體人員。這三個圈幾乎把在博物館中,凡是沾過“史孔合”一點兒邊的人都囊括在內。就連在21號櫃旁刷油漆的兩位女工也在調查之列。
要知道在國慶十周年的前夕丟失國寶--那簡直就是說把天都捅了個大窟窿。
李寶亭和他的手下經過了極為細致的調查,最後把第二圈和第三圈的嫌疑人逐步都排除了,嫌疑的重點,最後還是落到了第一圈那三個保管員的身上。
李寶亭先是挨個找這三個保管員談話,並用長輩的口氣告訴他們--不管是誰,也不管什麼原因,就算一時犯糊塗吧,悄悄地拿走了文物,隻要能把它交回來,或者暗地裏給放在哪個能讓人找得到的地方,可千萬別弄壞了。總而言之一句話,隻要能找到“史孔合”,這事就過去了,也絕對不再追究。
談話的結果不出李寶亭的預料,保管員丁大華、趙桐臻與楊文和三個人都一口否認,動了“史孔合”。李寶亭一拍桌子吼道:“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對你們三個人的外調,已經展開,如果你們誰拿了“史孔合”,現在交代,還不算晚,可是等找到了證據,我一定重重地辦他!”
丁大華、趙桐臻與楊文和三個人被分別隔離審查,三天後,外調的資料就放到了韓炳文的案頭。楊文和的情況最簡單,他從解放初期就進館工作,接觸文物成千上萬,是個資深的老館員了,楊文和平素的表現一貫是老實巴交,又是黨小組長,誰也不會往深處懷疑他。所以他的懷疑也是最輕。
而趙桐臻就不一樣了,他雖然和愛人一起在部隊當過兵。夫婦倆轉業後才先後來到博物館,可是他工作不認真,平日裏講虛榮好麵子,兼之他生性脆弱,報複心強,其中一個突出而致命的弱點是喜歡占小便宜,有小偷小摸的壞習慣。
李寶亭用手在趙桐臻的外調材料上一指,對韓炳文說道:“我懷疑是他竊走了“史孔合”!”
韓炳文戴著花鏡,他將趙桐臻和丁大華的材料仔細比對了幾遍,然後說道:“這個丁大華,可比趙桐臻還要值得懷疑!”
韓炳文懷疑丁大華絕對是有原因的,首先,丁大華的父親是古董商,在舊社會倒騰了大半輩子古玩,懂得行情,他很有可能會指使兒子偷竊文物;第二,丁大華是“史孔合”的直接看守者之一,他上下班時,有背書包的習慣,“史孔合”如果被裝進書包,很難被人發現。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丁大華是個剛走出學校門的窮學生,最近新處了一個女朋友,丁大華的女朋友有一個住在香港的境外親戚,他很可能會生出盜竊文物,到境外換錢花的想法!……”
丁大華被列為重大的嫌疑人,他的父親,他的女朋友都被監視了起來,可是最終的調查結果顯示,“史孔合”並不再他們手裏。
線索又一次斷了,韓炳文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是我們鑽到牛角尖裏去了!”
三:另辟蹊徑破大案
共和國十年大慶順利舉行,“史孔合”被盜案因為保密工作做得好,並沒有對十年大慶造成特別大的不良的影響,可是時間一晃又過去8個月,破案仍無重大進展,專案組成員如坐針氈。
韓炳文最後和李寶亭一商量,決定來個欲擒故縱之計--安排國家博物館的十幾名幹部下鄉,到順義縣牛欄山農村參加勞動鍛煉去。這隻隊伍由楊文和任副隊長,丁大華和趙桐臻也在其中。專案組在隊伍裏秘密布置了一個以偵查員王樹禮為首的監視小組。下放幹部住進老鄉家的南房,睡在一排大通鋪上。
下放農村勞動非常艱苦,幹部們個個累得腰酸腿疼,暗中一個個叫苦不迭。但更讓大家生氣的是隊伍中竟然鬧起了“內鬼”--大家老是丟毛巾肥皂之類的玩意兒不說,一天下午,幹部老趙的半導體收音機忽然不見了。接著,楊文和的瑞士全自動手表又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