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真宗年間,皇宮內發生了一場火災,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幾乎將整個京城吞沒,等到把大火撲滅後,皇宮中幾座最重要的殿堂已經變成了一片焦土和瓦礫。
斷壁殘垣還冒著濃煙,真宗皇帝龍顏大怒,他指著大內總管施樂臣的鼻子,就差要將他生吞活剝了。要知道遠在海外的黑齒和渤泥兩國的使臣,兩個月後就要來京成傳遞國書,俯首稱臣。大殿無故燒毀,叫真宗皇帝在什麼地方接待他們啊?真宗皇帝咬牙傳旨,命侍衛將施樂臣五花大綁,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大殿著火,施樂臣身為總管,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副總管郎千跪在地上,也是嚇得渾身顫抖。
施樂臣被侍衛們駕起走了幾步,猛地一掙,掙脫了幾名侍衛的挾持,快跑兩步,‘撲通’一聲,跪倒在真宗皇帝麵前,高叫道:“萬歲,罪臣願意戴罪立功,我要保舉一人,他一定能在兩個月內將大殿重新建起……!”
修建大殿的任務極其繁雜,想在兩個月之內將其建起,非動用全國的力量不可,就是動用了全國的力量,交通運輸,場地大小,原材料的遠近都是一個個急待解決的難題,真宗皇帝擺手,製止了如狼似虎的眾侍衛,想了想問道:“誰?”
“晉國侯丁公然!”
丁公然雖然貴為侯爺,但是為人謙和,與施樂臣相交甚密。丁公然雖有奇智,但他幾次力阻真宗皇帝大肆修建宮殿,早就和當今天子鬧翻,將他抬出來,是否更是火上澆油啊。
真宗皇帝還沒等表態,皇門官稟報--晉國侯丁公然要進宮見駕。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傳見聖旨一下,有病休假的丁公然輕聲咳嗽著,走到真宗皇帝麵前,施禮後,真宗皇帝便將皇宮大殿失火,施樂臣為了免罪,推舉他做修殿監工之事講了一遍。
丁公然麵帶苦笑,望著自己的好友施樂臣,施樂臣滿臉都是求救的神色,丁公然無奈,隻好將修建皇宮大殿的任務攬了下來,並指名要施樂臣當自己的副手。
隻有兩個月的期限,如果完工,皆大歡喜,如果超時,丁施二人的兩顆人頭就是當今皇帝的了。
丁公然解開施樂臣的綁繩,施樂臣望著燒剩下的斷壁殘垣,麵露憂色地道:“丁兄,這麼大的工程,你真的有把握按時完工嗎?!”
丁公然搖頭,也是一臉的迷茫。修建大殿最為重要的三件事就是將堆成小山般的斷壁殘垣清走,取來大量的黃粘土夯實地基,運來足量的磚瓦木料以備建宮之用。這三件事想要完成都是困難重重。單說這清理現場--把小山般的斷壁殘垣運出京城,然後在取土回運,單這開頭的兩項,就得一個月的時間。然後經水路,將各地的原材料沿運河運抵京城,這又得二十多天,恐怕大殿還沒開始建造,兩個月的時間就悄悄地過去了。如果不想出一個萬全的辦法,他兩個人的腦袋就都保不住了。二人研究了一整天,最後決定如施樂臣到外地組織磚瓦木料的運輸,丁公然自己一手抓清理和運土的準備工作。
丁公然將幾千名修殿的工匠分成兩股,晝夜不停,連續施工,一夥工匠將大殿燒剩下的垃圾清到了一旁,另一夥工匠並沒有到遠在五十裏外的西山去取土,而是順著皇宮的中心大道一直挖了開去,竟將直通北運河的十幾裏的長街挖出了一道深溝。開溝挖出的黃土被用在了建宮用的地基上。
看著丁公然挖街取土,不僅是當今的皇帝,滿朝的文武也是大吃一驚,可是當初修宮的時候,皇帝已經傳旨,叫丁公然放手去做,如有阻礙,格殺勿論。眾人也隻能是在背後埋怨議論了。
皇宮中的殘垣斷壁已經清理幹淨,在新殿址的旁邊堆成了一座小山。新的地基已經用土夯實打好。二十天之後,這條十裏長的深溝已經和北運河貫通了。施樂臣經如水路遠來的磚石木料已經到了西城門,沿著新挖的水溝,貨船直接開到了皇宮中,這不僅省去了卸船裝車的大量時間,節省的人力物力更是不可記數。
經過一個月的準備,建殿的原材料備足,兩三千名工人又被分成兩夥,一夥全力開始了砌牆上梁,修建宮殿。一夥將堆到旁邊的焦木廢土,碎石灰沙全部填到了那條直通北運河的水溝之中。十幾天後,水溝添滿,皇宮前又出現了一條大道,那幫挖苦議論丁公然的王公大臣們全部沉默了。
要知道丁公然的主意實在是太高了,挖一條人工的水渠,不僅解決了用土的問題,更是解決了運輸和清理垃圾的兩大難題,這可是一箭三雕的好辦法啊。
望著日見成形的大殿,施樂臣緊皺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原本在兩個月內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看來真的能在兩個月之內完成了。
隨著工期的一天天臨近,日夜操勞的丁公然卻突然病倒了,施樂臣也就擔當起監工的重任,大殿的殿頂已經日見雛形,隻要在上麵釘上一層漳木板,然後擺上黛瓦,就算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