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牙箭(1 / 2)

遼國的大軍攻陷了雁門關,隻是稍做休整,便長驅直下,一路勢如破竹,直向南宋的帝京開封殺來。

南宋皇帝得到消息,急忙將群臣招集到金鑾殿上議事,文武百官麵麵相覷,誰也拿不出一個退兵的好主意來。眼看日已正午,滿頭白發的老將陸斌氣得咻咻直喘,出班討旨,竟要領兵為帥,阻擊遼軍去。

陸斌今年已經七十六歲,歲月不饒人,他的年紀也太大了一點。文武百官七嘴八舌,直講到太陽偏西,也沒推舉出一位特別合適的人選來。爭論到最後,滿頭白發的陸斌隻好被無奈起用,祭旗拜印,領三萬名東拚西湊來的二流軍隊,搶先來到積石山,在半山腰安營紮寨,阻住了遼軍的進路。

遼軍大帥牛可律,今年正好三十六歲,雁門關的守將就是被他用殘忍的血牙箭一箭射死的。一見宋軍搶占了有利地形,阻住了進路,也不顧手下遼軍千裏奔襲的辛苦,對著宋軍的營寨便發起了猛攻。遼軍人數幾倍於宋軍,又兼之士氣正旺,陸斌率領的兩萬軍隊根本就不是對手,老帥隻好命令手下,躲在營柵後,依靠地利,箭射石砸,積石山山下留下了近千具遼軍的屍首。

長著一張馬臉的牛可律雖然貌似粗魯,實則極為陰險狡猾,遼軍千裏奔襲,糧草跟本接濟不上,真要是被阻在積石山下十天半月,他們這隻孤軍深入的隊伍可就危險了。

積石山左麵是連綿的崇山峻嶺,右麵是洶湧的沱江,隻有積石山正中的一條山路,才是直通開封的唯一捷徑。而陸斌就像一把尖刀,牢牢地插在了積石山上,也插到了遼軍進兵的咽喉上。

現在宋軍的優勢是地利,而遼人的優勢卻是兵多,這場進攻防守之戰,誰是贏家還真的很難說呢。

牛可律狂攻之下損兵折將,回營想了一夜,第二天改變了戰術,近萬名遼軍進山伐木,在兩天之內,做出了近千隻巨大的木筏。看來遼軍是要繞過積石山,強渡洶湧的沱江了。

看那擺滿了江岸的木筏,陸斌急得滿嘴都是火皰,木筏數量眾多,也許用不了一天的時間,八九萬的遼軍就會渡過江去,一但遼軍渡江成功,中原大地將無險可守,大宋的帝京可就萬分危險了。

陸斌點齊了一萬人馬,手持鬆油火把,打開寨門,呐喊一聲,衝下山去,正在打造木筏的遼軍登時大亂,遼軍們丟下手邊的活計,慘號怪叫著,抱頭逃命。陸斌也不追趕,命令手下的士兵,加緊破壞,岸邊的木筏被丟到江中,順水飄走。遠一點的便將其疊放起來,放火點燃,沱江的江岸一時間人喊馬嘶,煙火騰騰。

眼看著遼軍做的木排已經毀了十之七八,陸斌正要傳令收兵,隻見那緊閉的遼營寨門豁然大開,牛可律領著兩萬名精銳的遼軍如一隻箭般,掩殺了過來。宋軍奮起抵抗,無奈遼軍盡是精銳,被分割包圍後,人數在急劇地減少。陸斌一看形勢不妙,手中的龍神刀一揮,拚死殺開一條血路,領著剩下的宋軍衝了出來。

陸斌雪白的胡子上,滿是血漬,他衝出重圍,還沒等喘上一口氣,隻聽不遠處有人用蹩腳的漢語叫道:“陸斌老兒,吃我一箭!”

‘嘣’的一聲弦響,一隻生滿倒刺的血牙箭直飛了過來。陸斌坐在馬上,避無可避,那隻生滿倒鉤的血牙箭正中陸斌的胸口。

負傷的陸斌領兵敗回山寨。牛可律領人追趕。被守寨的宋軍一頓雨點般的亂箭射退。沱江一戰宋軍折兵五千,最為可怕的就是陸斌胸口中箭,血牙箭身上滿是入肉的倒鉤,不要說啟箭,就是動一動那三尺長的箭杆,陸斌都會痛得死去活來。軍中的十幾位軍醫盡皆袖手。也許上天垂憐這隻弱勢的軍隊,才讓這枝大箭正中陸斌的心肺之間,不管左右,隻要偏歪那麼一點點,現在的陸斌就是一具死屍了。

如果將血牙箭啟下,陸斌胸口上的肌肉就會被箭鉤帶下拳頭大的一團,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都受不了在胸口開天窗的痛苦,更不要說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長長的箭杆剪掉,借以減輕陸斌的痛苦。

陸斌臉色蒼白,躺在行軍床上,神誌還算清醒,他側目望向那十幾個交頭結耳的軍醫,咬緊牙根說道:“怎麼還不動手?!”

軍醫官們隻好硬著頭皮,走上前來,哭喪著臉對陸斌道:“這並不是一枝普通的倒鉤箭,它的箭杆中間是空的,空的箭杆中裝滿了莫名的毒液……!”真沒想到遼人竟如此歹毒,竟然研製出了如此卑鄙的血牙箭,一但剪了箭杆,箭頭的機括將自動打開,箭杆中的毒素將自動流到陸斌的身體內。世上的毒液至少也得有一百多種,有藥可醫的也就是三十多種,也許這一剪下去,箭杆是掉了,但陸斌的性命也同時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