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素問被塞到越野車上的時候,還在不停的反抗著,“這怎麼行啦!爺爺還病在醫院裏,我們這樣是不是心有點太大了!”
沈惟仁一摔車門去了駕駛艙,“醫生說,他暫時不會有事你也聽到的,更何況這個時候不是你擔心就有機會靠近,而我也需要放鬆一下心情。”
唐素問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反駁什麼,這明明不太好的……
沈惟仁發動了車子,轉頭來又是一句,“你不也是不能辭職嗎?不辭職咱請假總可以吧,給周會寧打電話,告訴她你這兩天不伺候了。”
唐素問:“……”
“周總。”
沈惟仁開著快車,暗瞄了唐素問一眼。
“我請事假,時間大概是……”唐素問下意識的看了身旁的沈惟仁一眼,而後噎著口水說道,“至少要一星期吧。”
周會寧知道沈老爺子病了,唐素問很在意那個老人,他心裏為難了一下,因為這段時間的唐素問是真的不適合請假。
“盡量早回來。”
唐素問嗯了一下就掛斷了,雖然隻字片語,但是她聽見周會寧說話,還是抑製不住心會疼那麼一下,曾經兩個人關係那麼好的。
這將近一天的行程,唐素問坐車,坐飛機,在坐車……中途是山路她還坐在沈惟仁的雙腿上顛簸了兩個小時。
這對於一個懷孕四個月的孕婦,真的不是什麼好主意啊。
但是唐素問自從近了靈山,目光裏就有一種連沈惟仁都拉不回來的堅決,像是就要見到了媽媽一樣。她期盼著卻也有掩飾不住的辛酸。
那張拓本在她手裏摸了又摸,唐素問再去往那臥佛山的路上,一邊望著窗外的風景,一邊細細的看著手裏的拓本。
“小叔,等下!”
沈惟仁輕踏了刹車,轉頭來看唐素問。
“這裏!”
唐素問隻這那拓本上的幾個字給沈惟仁看,“我之前真的以為這些都是文字呢!怪不得讀不出來,猜測著也連不成句子,原來全部都是我想錯了呢!”
沈惟仁依舊不理解她想要說什麼,“你現在看出來了?”
唐素問重重的點頭,沈惟仁看她臉上的認真並不是假的,就直接把車停靠在了路邊,唐素問攥著拓本下車,一隻手指了遠處的一條河。
那河水被灌木圈著,隱隱若現。沈惟仁隻是看了那麼一眼,就從唐素問的手裏搶下了拓本。而後他身體一轉麵朝了另一個方向,結果目光就落在三株盤根錯節的大樹上。
唐素問那天在墓碑前問著的問題,就在沈惟仁的腦中回蕩了起來,“媽媽,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那三棵樹到底是什麼字啊!”
沈惟仁一圈轉下來之後,心裏已經了然清明。其實他本來的初衷隻是帶著唐素問一起過來散散心,沈老爺子的話讓他壓力太大,沈惟仁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
可唐素問母親留下的這段“文字”奇妙的讓沈惟仁產生了興趣,他單手一指不遠處,“那邊就是臥佛的所在地了,我們去看看。”
唐素問也欣喜的很,一天來的舟車勞頓像是瞬間就消去了大半,“原來這些字是個地圖啊!小叔會不會覺得很神奇。”
“地圖……”沈惟仁斂眉思量了一下,“你母親為什麼要給你一份地圖?”
正常人的思維,母親臨終前多半都會給孩子們說些溫暖人心的話,就算留什麼的話,應該是遺產。
可這裏並不是山區,唐素問母親把遺產留在這裏?沈惟仁開著車在路上又是一陣顛簸,臨近那臥佛的山了,山腳下有個不大的村子。
此刻天色暮晚,沈惟仁就花錢租了一個農家院。
可唐素問還吵著要去山腳下看看,她其實在大城市裏也住夠了,熙熙攘攘的街道,無論走到哪裏頭腦都是昏昏沉沉的。
不必這裏,蛙鳴鳥叫,唐素問一顆心放空後,覺得這一趟出門真的是太值得了。
“不行,四個月了你還不穩當一些,要是孩子出了什麼問題,你知道你的後果!”
在兩個人的戰役裏,唐素問自認就從來沒有勝利過。她嘟著嘴巴被沈惟仁扯進屋,“可是還很早啊,山村也沒有數字電視也沒有電腦,難不成我們要在這裏大眼瞪小眼?”
這是實話,沈惟仁坐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四周望著,原木的吊頂同堂的床鋪,一下地就能摸到對麵的實木櫃子,還落著很古老的鎖頭,“你媽媽十年前或許也住在這樣的房子裏,也說不定。”
唐素問覺得自己的心太大了,為什麼對於母親的事情,樣樣都被沈惟仁先到了前邊,他好像比自己更在乎親情,唐素問看的出來,他對於母親,有著特殊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