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錢?”馬臉三人麵麵相覷,最後一齊看向雲毅,露出一副老子不信你沒有錢的模樣。
不等馬臉開口,山羊胡子已經挽起滿是汙垢的袖子說道:“大哥,甭跟這小子廢話,等搜完身,看他是否還這般嘴硬,嘿嘿,你小子這是要錢不要命啊!”似乎篤定雲毅就是這些天好不容易等來的那隻肥羊。
馬臉和黑胖子按住雲毅的手腳,使其動彈不得,山羊胡子則對他上下其手。
那山羊胡子形容猥瑣,此時一雙大手在雲毅身上摸來摸去,直叫他心中惡寒,無比委屈的說道:“這位大哥,搜身歸搜身,能不能不要把手伸進衣服……喂!喂!喂!那裏不能摸,我的清白啊……”
“都是兩個卵蛋的漢子,鬼叫個鳥,信不信我抽你?!”馬臉罵道。
此時,山羊胡子搜完身,拍了拍手說道:“大哥,這小子沒撒謊,身上除了這個玩意,連個銅板都沒有。”說著將搜出來的那節血紅剔透的指骨遞給馬臉。
馬臉接過後看了看,隨即棄之如敝履的扔在一旁,使勁搓了搓手:“晦氣,真他娘晦氣,挺好一塊石頭幹啥雕刻成狗屁的手指骨,誰他娘會要這種晦氣的東西。”隨即踢了雲毅一腳,氣急敗壞的罵道:“你他娘的,沒錢還出來瞎轉悠什麼,真當這天下是你家,能吃白食啊!”
雲毅心中已經問候了三人祖宗十八代,心想,如果不是修為散盡,打的你們連自己親媽都不認識。
雲毅腹誹是一回事,到嘴上卻是另外一回事。
他眨了眨眼睛,死皮賴臉的說道:“三位大爺,既然我也沒錢,不如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大——大哥,放——放——放——”
“放!放!放!我讓你放!”馬臉抬手在黑胖子腦袋上拍了三巴掌,把個黑胖子沒說完的話全部拍了回去。
“沒錢就想走?你也忒不將我們放在眼裏了!”馬臉看向雲毅,攥了攥拳頭,咯咯作響。
“如此說來,你們是不是也太不將我放在眼裏了?”旁邊樹林裏突如其來的傳出一道玩味的聲音。
馬臉三人對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正是幾日前搶劫不成反將他們打的屁滾尿流的那位煞星。
三人隻是略微愣神,隨即撲通一聲齊刷刷跪倒在地,哭天抹淚的求饒痛哭,諸如‘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此類求饒話語連說話結巴的黑胖子都說的無比流利。
已經站起來的雲毅此時瞪大眼睛,看著求饒的三人嘖嘖稱奇,心想,這得練多少次,才能有今天這般流利,嘿嘿,熟能生巧,古人說的也不無道理。
從林子裏走出來的那道聲音的主人一襲黑衣,頭戴鬥笠,背負長劍,半邊臉被鬥笠遮住,隻露出刀削般的下巴。
“我曾提醒過你們,要麼下山為農,要麼做些勞力維持生計,如果再讓我碰到你們打家劫舍,必殺之,這才短短數日就將我的話拋之腦後了?”戴著鬥笠的男子抬腳踩在馬臉的左肩上,俯身問道。
“我們也想下山為農,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可是連開墾田地的農具都欠奉,何況家裏老的小的好幾張嘴,吃了上頓沒下頓,等那莊稼熟了,人早就餓死了。”馬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知道這條路行不通,我們就想著去城裏找點苦力做,可人家聽說我們之前做的勾當,就把我們連哄帶打的趕了出去,兩條路子都行不通,我們又不想辜負了大俠您的良苦用心,就想著再幹最後一票傷天害理的勾當,等有了本錢,我們幾個就去當個小商販。哪成想,就被您給撞見了。”說到這裏,山羊胡子和黑胖子似乎是被馬臉的話感動到,竟然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閉嘴!”哭聲戛然而止。
片刻的沉默後,接下去的一幕讓雲毅大跌眼鏡。
帶著鬥笠的男子掏出錢袋,倒出兩塊碎銀和幾個銅錢,猶豫了一下,將銅錢放回錢袋,但隨後又拿了出來,發現雲毅望著他,男子忽然將兩塊碎銀和銅錢一起放進錢袋,揮手扔到馬臉身前,說道:“這些錢足夠你們做些小本買賣了,如果下次再讓我遇到你們打家劫舍,絕不心慈手軟!”
雲毅看似漫不經心的收起地麵上的玉指骨,趁勢踹了馬臉的屁股一腳,罵道:“還不快滾!”
馬臉三人逃過一劫,更是平白得了幾兩碎銀,生怕那男子反悔似的,連滾帶爬的奔下山去。
雲毅對男子抱了抱拳,笑道:“在下雲毅。方才多謝搭救,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齊國遊俠,荊軻。”戴著鬥笠的男子抬起頭,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