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基督教的早期發展(2 / 3)

從“末世論”到“救贖說”的發展,是基督教最終擺脫猶太教而成為一種獨立的世界性宗教的重大標誌。具有社會解放意義的彌賽亞運動被基督教改造為一三、基督教與希臘哲學

如果說猶太教為基督教提供了聖教曆史的“肉身”,那麼希臘唯心主義哲學則為基督教提供了唯靈主義的“精神”。這種唯靈主義最初以樸素直觀的形式表現在希臘民間神秘祭(奧爾弗斯教)的輪回轉世說中,然後在畢達哥拉斯、蘇格拉底和柏拉圖等人的哲學中得到理論上的提煉和表述,並通過斐洛的“隱喻”神學和普羅提諾的神秘主義最終彙入基督教,成為一套嚴密的、係統化的神學體係。

如果沒有希臘文化,基督教的產生是不可想象的。基督教思想的產生得益於希臘哲學,基督教思想的係統化,同樣是希臘哲學征服基督教世界的結果。希臘哲學對基督教所做的貢獻可以分為四個方麵:

第一,智者關於好公民的討論和畢達哥拉斯、蘇格拉底、柏拉圖對於好人的討論成為基督教定位人的信仰的重要參數。

第二,善的理念為基督教的上帝論提供了道德的形而上學藍本。

第三,畢達哥拉斯和新畢達哥拉斯派以及柏拉圖的靈魂不滅與輪回思想,為基督教愛的理論和末世學奠定了理論基礎。

第四,斯多亞學派的世界主義為上帝麵前人人平等拓清了道路。

基督教得以立世的基礎是世界主義。世界主義是斯多亞學派最突出的貢獻。大衛。施特勞斯高度評價了這種思想。他認為,斯多亞學派對於基督教有兩個貢獻。一是德行就是唯一的善;二是世界主義。不僅在猶太人中,就是在希臘人和羅馬人中,在世界大帝國建立起來以前,其古代思想方式,由於民族的孤立的情況所致,都具有排它和局限於本民族的特點。西方世界普遍認為,基督教有兩個重要來源:猶太教與希臘文化。但是,這猶太文明具有民族主義的色彩。希臘文化直到亞裏士多德時代,依然不能走出小國寡民的意識。猶太人認為隻有亞伯拉罕的後裔才是上帝的百姓,而希臘人認為,隻有希臘人才是真正的人,或者說才有被稱為人的完備資格,至於野蠻人……就連像柏拉圖和亞裏士多德那樣的哲學家,也還不能完全擺脫民族偏見。希臘化時期的斯多亞學派首次突破了這種狹隘相聯係的。斯多亞學派首先把所有的人,都看做是一個偉大共和國的公民,這個共和國的每一個州對於全國的關係,就像一個城鎮的各所房屋與全城鎮的關係一樣,像一個生活於共同的理性法令之下的家庭一樣;世界主義思想作為亞曆山大南征北戰的最美好的成果之一,是首先從斯多亞學派那裏產生的。斯多亞學派首先提出,“四海之內皆兄弟”。斯多亞學派的世界主義對於基督教的影響是十分深遠的,客觀地說,對於整個西方世界的影響也是無法估量的。因為,它為基督教成為世界範圍的宗教,奠定了理論基礎。

柏拉圖哲學是古希臘神秘主義思想的集大成者,同時也構成了基督教神學理論的主要來源。柏拉圖哲學思想的基礎是本質與現象、理念世界與感覺世界相對立的二元論。柏拉圖認為,可感覺的現象世界是虛假的世界,它隻是唯一真實的世界即理念世界的摹本或影子。基於這種理念世界與感覺世界二元對立的哲學思想,柏拉圖在神學觀點上必然宣揚一種鄙夷肉體的靈魂不朽論。既然感覺世界是不真實的,肉體和現世的物質生活當然也就不值得留戀,靈魂或精神可以達到理念世界,但是隻有在擺脫了肉體束縛後才能實現這個目標。柏拉圖對基督教的重要貢獻就在於,他提出了一種係統化的理念世界與感覺世界、靈魂與肉體相對立的二元論,這種二元論後來成為基督教神學最基本的內容。

“基督教的真正父親”

斐洛試圖把猶太教的重要經典《創世記》提高到希臘哲學的思辨水平,他構建了基督教的基本教義——“道成肉身”——的理論雛形。斐洛從希臘哲學的“邏各斯”(即“道”)出發,認為在物質世界出現之前就有一個無形體的世界存在於神的“邏各斯”之中,神的“邏各斯”構成了理念世界,它是作為感覺對象的那個世界的原形,而後者則是前者真正父親”。

四、基督教與羅馬帝國

苦難的曆程

自從尼祿初開先河之後,羅馬統治者們就一次又一次地對基督徒進行了極其殘酷的迫害活動。到了公元 2世紀末葉以後,隨著一度輝煌的安東尼王朝時代的結束,更為殘暴的羅馬統治者們又開始對基督徒展開了新一輪大迫害。

基督教的合法化與國教化

3世紀末基督教已成為一支相當顯著的社會力量。盡管教會的基本群眾仍多屬中下層平民和奴隸,但領導成員的成分卻在逐漸上層化。幾次大規模的迫害過後,帝國統治階級見基督教非但未被消滅,反而更加壯大,因此開始改變手法,對基督教進行安撫、拉攏,目的當然仍是為了鞏固其搖搖欲墜的統治。

公元 303年,戴克裏先( 284— 305年在位)因宮廷縱火案對基督徒進行了最後一次大規模的鎮壓。

公元 313年 2月,羅馬帝國西部皇帝君士坦丁和戰敗的東部皇帝李錫尼在米蘭達成協議,結束對基督教的迫害,聯名發表“寬容敕令”(史稱“米蘭敕令”),宣布帝國境內所有宗教同等自由,不受歧視。從此,基督教成為官方認可的合法宗教。君士坦丁戰勝李錫尼,並進一步扶植、利用基督教,於 325年在帝國東部尼西亞召開了基督教“普世主教會議”,史稱第一次尼西亞公會議。世俗政權直接插手幹預教會內部事務和教義,即由此開端。到 787年的第二次尼西亞公會議為止,羅馬皇帝在帝國東部共召開了七次“普世主教會議”。東部教會此後的發展曆史,便同拜占庭帝國的政治和宮廷鬥爭交織在一起。 392年,狄奧多西一世正式宣布基督教為羅馬帝國的國教。在西部, 476年羅馬帝國滅亡後,法蘭克王克羅維仿效君士坦丁,於 496年皈依基督教,將教會作為其擴張政治勢力的工具。

西兩個部分。基督教從 3世紀也逐漸形成東西兩大派。西派傳播於高盧、意大利到北非迦太基一線和以西地區,通用拉丁語,故亦稱拉丁教會,中心在羅馬。東派教會通用希臘語,也稱希臘教會,開始以亞曆山大裏亞、安提阿、耶路撒冷等地為中心,散布在馬其頓、希臘半島至埃及一線和以東地區。 330年君士坦丁一世設東都於拜占庭,改名君士坦丁堡,又稱“新羅馬”。此後,君士坦丁堡教會在東部教會中漸居首位,同西部的羅馬教會兩相對峙,埋下了日後東西教會大分裂的種子。

4— 7世紀,東部教會各派勢力間爭鬥激烈,西部教會也時而介入。這種爭鬥在神學上的反映就是關於“三位一體”和基督的“神人二性”問題的教義之爭。東部教會在這曠日持久達三個多世紀的爭論中,形成了以亞曆山大裏亞和安提阿為中心的兩大神學學派,最後通過公會議,產生“尼西亞—君士坦丁堡信經”和“迦西敦信式”作為這兩項教義的正統標準,後為多數基督教派別所接受。當時東部教會借助世俗政權將拒絕上述兩項信仰標準的各派斥為“異端”,將之逐至帝國邊陲地區。這些“異端”派別有:(1)阿裏烏派( Arians),流傳於哥特人和汪達爾人地區;(2)阿波利拿裏派( Atpollinarians),流行於敘利亞一帶;(3)聶斯脫利派( Nestorians),被逐至敘利亞和美索不達米亞, 7世紀時經由波斯傳入中國內地,稱為景教。此外,被斥為異端的還有優迪克派(後來發展成一性論派)和一誌論派,先後被排擠到敘利亞、埃及、埃塞俄比亞等地。

帝國西部則於 4— 5世紀間常受北方異族的侵擾。公元 410年西哥特人攻陷羅馬城,476年西羅馬帝國滅亡。5世紀中葉,羅馬主教利奧一世向入侵的匈奴王阿提拉媾和,提高了自己的政治地位,於是強調羅馬主教是使徒彼得的繼承人,應位居眾主教之首,為後世確立教皇製提出了理論依據。 6世紀末,格列高利一世任羅馬主教時,恰逢倫巴德人侵擾意大利,他因而在羅馬城建立政教合一的統治並擴大其統轄範圍,提高了羅馬主教的權威。至此,東西教會劍拔弩張的對峙之勢,已成定局。

東西教會在神學思想上的見地也不甚相同。東部受希臘哲學影響,較重視要爭論人的罪、自由意誌和教會的性質等神學問題。拉丁教父希波主教奧古斯丁(354— 430年)主張“原罪論”“恩寵論”與“預定論”,影響了後來西方正統派神學。反對這些觀點而主張自由意誌說的貝拉基( Pelagius,約 360—約 430年)則被斥為“異端”。奧古斯丁的《懺悔錄》對後來西方文學的發展也有一定的影響,他的《論上帝之城》則更是中世紀西歐教會教權至上論的一種理論依據。這時期另一拉丁教父哲羅姆(約 315— 419年),奉羅馬主教達馬蘇一世( Damasusl)之命,整理校訂《聖經》的拉丁文舊譯本。他的新譯本後稱“通俗譯本”(Vulgate), 16世紀中葉被天主教特蘭托會議定為法定本,一直沿用至今。

基督教與異教文化

公元 380年,狄奧多西皇帝發布了一道敕令,要求全體羅馬人民“遵守神聖使徒彼得帶給羅馬人的信仰”。至此,曆盡艱辛的基督教終於成為羅馬帝國的國教。

基督教的合法化以及教產的迅速增長很快就產生了負麵效果:一部分基督徒在財富和權力的誘惑下開始墮落,另一些較嚴肅的基督徒則發起了矯枉過正的修道運動。

五、修道運動

把繁華的世俗生活和肉體欲望當作魔鬼的陷阱的觀點,驅使許多向往崇高道德境界的基督徒隱遁到人跡罕至的荒野中去苦修,結果就導致了獨身、貧窮、禁欲和修道運動的出現。

修道運動的創始者是公元 3— 4世紀的埃及人安東尼(主後 250年—主後 356年?),出生於埃及中部的 Koma,為科普特( Coptic)人。他原是農民,因領受新約聖經馬太福音第 9章 21節中,耶穌對尋求永生的少年財主所說的話:“你若願意做完全人,可去變賣你所有的,分給窮人,就必有財寶在天上,你還要來跟從我”而舍棄一切,在他所生長的村莊發願過禁欲生活(約主後 270年)。十五年後,他離開社會人群索居於沙漠洞穴(故有隱士之稱),過著禁食、禱告、讀述為:“經常禁食……既不用水洗澡……也不洗腳。”他從 275年開始過了 25年與世隔絕的生活。仿效安東尼修道方式的人多了起來,有些人獨自隱居,有些人則結成團體,其中最大的團體位於尼提亞( Nitria)和思西提斯( Scetis)的曠野裏。 305年時,安東尼廣收門生。他將這些跟隨者組織起來,誓言舍棄一切跟隨基督,隻過貧窮與禱告的生活。

影響

對阿裏烏教派爭論有影響力。在君士坦丁大帝悔改後,教會湧入人潮,而麵對世俗化的衝擊,此時許多人同安東尼一般,隱居於沙漠,成為苦行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