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廣陵散絕千秋 竹林七賢領袖(1 / 3)

【百科名片】嵇康(224——263,一說223——262),字叔夜,漢族,譙郡銍縣(今安徽宿州西南)人。嵇康在正始末年與阮籍等竹林名士共倡玄學新風,主張“越名教而任自然”、“審貴賤而通物情”(《釋私論》),成為“竹林七賢”的精神領袖之一。嵇康是著名的琴藝家和哲學家,他精通音律,“廣陵散絕”體現的是嵇康作為一個偉大音樂家的悲劇。

(一)

世上有一支高處不勝寒的千古絕唱,你知道是什麼嗎?

《忐忑》?NO,知道你們就要這麼人雲亦雲地搶答,錯了不是。《忐忑》盡管被趨之若鶩者膜拜為神曲,但離絕唱尚有一定的距離。

絕是什麼,摳摳字眼兒,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忐忑》不是絕的,不信你稍微留一下神,隻要有母雞下蛋、公雞打架、殺雞待客的場合,你的雙耳便能免費欣賞到《忐忑》這首歌的雛形。

聰明的作曲家充分借鑒了人們吃要原味的,喝要原汁的,玩要原生態的心理,來了個聽要原聲的。把草堆裏母雞的咯噠聲、公雞的打鳴聲、雛雞的啄米聲、肯德基的抹脖子聲深情並茂地融合在一起,然後再加上音樂和鼓點的伴奏,觀眾們便以為聽到了什麼天籟之音,於是乎就自然而然驚為神曲了。

這倒也沒錯,非常符合藝術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這一亙古不變的真理。

同時還以鐵的事實證明,藝術在民間。

浩瀚的民間究竟隱藏了多少藝術,最終又隕落了多少絕活?這是個值得發人深省的問題。

夜空中隕落的流星,總是讓人覺得無限的美好和唏噓。

消失的,才是最完美的。

這讓我想起了曆史上的那個生如閃電之耀芒死如彗星之迅忽的嵇康,是的,嵇康。這個男人就像七月的流星一樣璀璨,在魏晉朝代的黑暗天空上呼嘯著一閃而過。

嵇康臨終前,手撫古琴一曲,仰望天空留下悲愴的遺言:“《廣陵散》今絕矣。”

隨後,摔琴,弦斷音消;受刑,血濺五步。

《廣陵散》一曲自此隨著嵇康的逝去,成為了天地間永遠的絕響。

金庸先生的武俠小說《笑傲江湖》一書中,也零零星星地穿插著《廣陵散》的有關言論。

這本洋洋灑灑的武俠名著中,有關《廣陵散》的信息雖然很模糊很淩亂,或三言兩語,或一筆帶過,但仍令武林中人血脈賁張。想一想,何等的誘惑。

比如,向問天道:“在下有一部《廣陵散》琴譜,說不定大莊主……”他一言未畢,黑白子等三人齊聲道:“廣陵散?”禿筆翁搖頭道:“自嵇康死後,《廣陵散》從此不傳,向兄這話,未免是欺人之談了。”

……黃鍾公道:“聽說少俠有《廣陵散》的古譜。這事可真麼?倘若此曲真能重現人世,老朽垂暮之年得能按譜一奏,生平更無憾事。”說到這裏,蒼白的臉上竟然現出血色,顯得頗為熱切。

《笑傲江湖》中的《廣陵散》曲譜,是由一代大俠曲洋耗費了數十年光陰,挖盜了數十個古墓才終於有緣覓得。當然,這些隻是小說中虛構出來的情節。事實上,《廣陵散》早已隨著嵇康乘風歸去不再瓊樓玉宇了。

正是如此,才讓天下人發出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之無盡向往的感歎。

毋庸置疑,《廣陵散》就像一個謎一樣的美人,已在人們的視野中如花一般遠隔雲端;然而,與之緊密相連的嵇康,卻猶如在水墨畫中峻峭挺拔的高山,似乎隻消幾根線條便能清晰地勾勒出他凸顯的個性。

(二)

再犀利的哥碰到嵇康都會甘拜下風。

嵇康不僅相貌長得英俊,身材也很魁梧,氣質更是出眾。若他步行在香港的繁華大街上,慧眼的星探們、美女們一定都會蜂擁而上搶著搭訕的。如果他的音樂天賦被伯樂們發掘了,那麼整個文藝界的偶然派、實力派的才子帥哥們全部都會黯然失色的。

不,不,這樣說似乎太過於淺薄了,是對嵇康的大不敬,嵇康壓根就不屑於把自己歸類於才子帥哥的範疇。

穿著寬衫大袖的嵇康行走在山林間,偶遇的山民們見到他都驚呼見到了天上的神仙。

瞧見沒,飄逸如仙不入凡塵的嵇康那個滿腹經綸之下氣自華到什麼境界?簡直就是一種可以媲美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氣場啊。

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是指被害者對於犯罪者產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在一九七三年的瑞典曾發生過一起這樣的特殊案例。

而我國魏晉時期的嵇康案件,是否也引發了一次類似於斯德哥爾摩的症候群?

如果,嵇康真的是犯罪者的話。

據說,罪犯嵇康被押赴刑場那天,三千太學士聚集在刑場周圍,齊聲為嵇康請命,現場一片悲聲。

是什麼樣的情感讓三千太學士甘願冒著對抗朝政的危險,想要挽救嵇康的性命?

嵇康外形像神仙不假,但是在三千太學士的眼中,嵇康的內在更是超然物外。

風骨超然,正直不阿。是他的精氣神所在。

他,不僅是“竹林七賢”的精神領袖,更是魏晉文人們心目中崇尚自由的英雄。

其實,嵇康並不想做一個領袖或是英雄,對於那些高尚的虛名,他似乎更熱衷於養生和音樂。

嵇康喜歡養生,他堅持喝“五石散”這種藥方。魏晉時期,服用“五石散”像喝咖啡一樣,風靡開來便成了一種品位。一旦服用便麵色發赤,渾身發熱。嵇康在“五石散”的作用下如夢如幻地彈琴作歌,如癡如醉地研究著深愛的哲學,追尋著精神上的淨土。

不知是不是“五石散”的幻覺催生了《廣陵散》的神秘。

據嵇康宣傳,在一個月高風急的夜晚,他獨自在房間裏彈琴,突然從外麵飄來了一位神秘的古人,傳授了他《廣陵散》後,又飄走了。

注意,是會飄來飄去的古人哦。

這是穿越?恐怖?懸疑?還是科幻。

總之嵇康成功地吸引住了人們的眼球,賦予了《廣陵散》一個風華正茂的開端。

(三)

嵇康的怪論讓人感到神奇,行為讓人感到稀奇。

在小消我的想象中,音樂家和哲學家們都應該是學者的模樣,大部分時間都在創作或思考。

然而嵇康不是,嵇康最喜歡的運動,是打鐵。

莫非他要把鐵一般的意誌融進《廣陵散》中?

燒起火紅的鐵爐,拉起炙熱的風箱,掄起粗重的錘子,伴著身勢的一仰一合,鐵錘一下一下猛烈地擊打在發紅的鐵塊上,清脆渾厚的撞擊聲伴著四冒的火星一閃一爍地在竹林裏震開,震動得竹葉都情不自禁載歌載舞起來。

隻有淬過火的好鐵才能成鋼,同樣的,隻有淬過火的曲調才能流傳千古。

司馬昭跟前的紅人鍾會慕名來拜訪嵇康時,嵇康正在打鐵。

嵇康知道,鍾會是為他的《廣陵散》淬火來了。以另外一種方式。

鍾會還記得很多年前——當時他還是無名小卒,他拿著自己精心寫下的文章,在嵇康的竹林門前徘徊了良久,卻不敢貿然去敲門。思慮再三,他隔著院牆將文章丟了進去。

嗬嗬,鍾會這一舉動,無疑成為中國文人最早期的“投”稿鼻祖啊。

初次投稿大多數會杳無音訊,投稿鼻祖鍾會也不例外,嵇康對鍾會的文章未做隻字點評。

是不值得,還是不屑?鍾會始終沒勇氣前去一問。

他是那樣祈盼得到嵇康的指點,渴望沾到點名人的光環。

像月亮一樣,自己不能發光不要緊,可以反射太陽的光啊。

文章雖如爛泥一般沉入了大海,鍾會的前途卻靠自己破釜沉舟揚起了風帆。

若幹年後,自卑的鍾會背叛父親,投靠司馬昭。他在政海中沉浮,終於在政壇界熬得了一席之地。

今天的鍾會大權在握,殺伐氣十足,衣飾華貴。自卑已成為了過去,他鍾會驕傲地殺回來了。

哼哼,此一時彼一時。

誌得意滿的鍾會在門前整了整衣衫,終於神情倨傲地跨入了嵇康的竹林。

嵇康在他的心目中曾經像神聖一樣令他不敢親近,而今天,他大可以平起平坐地跟嵇康一起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