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憶起在雲隱山的日子,那時李相夷還小,那年大雪,在山上貪玩著了涼,回來後高熱不退,那是李相夷如一隻小糯米團子一般,柔軟的讓人心生憐惜,是他,寸步不移的守在床前照顧了三天...
單孤刀盯著李相夷看了許久,眼眸中閃過一絲疼惜後很快斂去,被癲狂的嫉恨替代,一把扯開李相夷過著的薄被。
“唔...”李相夷冷得一哆嗦,悶吭一聲,緩緩睜開眼,目色迷茫。
“師弟,你這是準備餓死自己嗎?”單孤刀冷聲道
李相夷艱難抬眸,看見站在床榻旁,麵色陰沉,渾身氣息凜冽的單孤刀。單孤刀從食盒中端來一碗粥,盛起一勺,湊近李相夷。
雪白的瓷勺泛著冷白的光,刺痛李相夷渙散的雙眸,他下意識撐起身子想要閃避,掙紮,卻因手臂使不上力氣又重重跌了回去。
單孤刀語調冰冷:“你若是敢死,我便請旨攻打南胤,我倒是看看南胤能撐到幾時!”
李相夷跌得滿眼黑翳,頭昏腦脹,耳中嗡鳴一片,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也不想理睬,隻覺得那勺子可怕的很。
單孤刀見他無視自己,頓時怒火中燒,一把鉗著李相夷的下頜逼他張開嘴,強行將粥灌入他口中。
“唔...咳咳咳...”李相夷猝不及防下,猛烈地嗆起來,胃部一陣劇烈翻騰,將那一勺粥悉數吐了出來,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血絲。
單孤刀卻不憐惜,幹脆棄了勺子,緊緊捏住李相夷下頜,將粥碗湊近他唇邊,逼他吞咽。
“李相夷,別想著絕食,你的命從來不是你自己的!”
“唔...沒...咳咳咳”李相夷被嗆得幾乎無法呼吸,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將單孤刀推開。
“我...沒有”他失去支撐,趴在床沿將粥吐了出來,急促地喘息著,心中隻覺荒謬至極。他重傷至此,難道還能指望他每天起來按時吃飯?
“單孤刀...你個瘋子...咳咳咳...”
李相夷胸膛劇烈起伏,一邊嗆咳著,一邊斷斷續續罵道。
單孤刀蹙眉,看著他狼狽的模樣,一身雪白的裏衣經過一番折騰又滲出點點鮮紅,小腿被夾板固定,或許此次真的的重傷無法下地,而非故意絕食尋死。
“沒有就好,你若尋死,我會有更多的法子讓你生不如死”單孤刀俯下身,捏著李相夷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李相夷別過頭去,他此時渾身的傷處都在叫囂著痛,胃裏更是灼痛的厲害,哪哪都痛,痛得很是煩躁,又加上幾日未進食,頭暈的厲害,實在沒有力氣跟他廢話了。
單孤刀也不惱,那日李相夷那一劍雖然令他震怒,發泄過後卻讓他覺得,那個桀驁的李相夷未死,平添許多繼續折磨他的興致。他熬出來的小鷹就算折斷了翅膀,依然不失它銳利的爪子,隻待機會成熟,再狠狠啄他一記。這樣很好,時間還很長,李相夷,咱們慢慢來。
“對了,今日一早你兄長已經啟程回南胤了”單孤刀突然轉換了話題
李相夷神情一怔,隨即低下頭來,掩蓋住眼底的哀傷和脆弱。也好,這龍潭虎穴有他一個人煎熬就夠了,沒有什麼比兄長平安更重要的。
“你兄長托人給你送了點東西“說罷,單孤刀從屬下手中拿過一個小布包,丟到李相夷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