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茶食、茶具與收藏之樂(8)(2 / 3)

法門寺地宮內出土的金銀茶具除上所述外,還有煮茶夾炭用的火莢、燒水用的炭爐、貯茶用的銀盒、飲茶用的琉璃碗與托,以及稀有的秘色瓷茶碗等。雖與茶書記載相比尚不完備,但足已反映晚唐時期輝煌燦爛的茶文化了。

獨特功用的兔毫、油蒲、鷓鴣斑盞

在飲茶器具中,茶盞是一種不可缺少的器具,在鬥茶之風盛行的宋代尤其顯得重要,黑色的兔毫、油滴、鷓鴣斑紋茶盞則又是備受歡迎的茶具。

宋代飲茶風俗盛於唐代,飲茶不僅講究技藝,還講求意境。晚唐盛起的鬥茶之風,在宋代達到了高峰,上至皇帝,下至民間百姓,往往是二三人聚集在一起,在精致雅潔的室內,或在花木扶疏的庭院,各自獻出珍藏的茶葉極品。鬥茶包括對茶的色、香、味三項進行評品,說長道短,同時還要看茶湯在茶盞上的粘附能力,以茶湯先在茶盞周圍沾染水痕為負。這是因為宋代飲用的茶是經過蒸、搗壓後做所的膏餅或團,在茶內含有黃色染精和膠質,時間久了茶湯便會在盞內染上一圈水痕。另外,茶餅經過碾成細末後,放入盞內用開水衝注,這時在水麵上往往浮起一層白沫或形成類似某種圖案的花麵,所以宋代瓷質茶盞雖然有黑、醬、青、青白、白色等各種釉色,而鬥茶獨用黑色茶盞。白色茶水,要看水痕,當然以黑盞最為適宜,兩者對比極為鮮明。宋代蔡襄在《茶錄》中又說,黑盞中以“建安所造者組黑,紋如兔毫,其坯微厚,焙之久熱難冷,最為要用。出他處者或薄,或色紫,皆不及也,其青白者鬥試家自不用”。如此可知在諸多黑盞中福建建安窯的產品是最好的,不僅釉黑紋美,而且胎體較厚,使茶水不致涼得太快,盡早地沾染上水痕。距離京皇宮很近的曲陽定窯生產的黑釉盞,不但胎質好,釉色也好,隻是胎體較薄,以至於宋徽宗舍近求遠,向偏遠的建窯索取貢品。在福建建陽永吉鎮的窯址中發現不少盞底足上刻有“供禦”、“進氆”字樣的茶盞,說明建窯曾一度專為宮廷燒造禦用茶盞。

建盞還有一大特點未被史家所記載,即根據現代的有關考古學家研究認為,建盞的造型在鬥茶中也起著很大作用。它們的形製均為深腹、斜壁、小底形,有斂口的,彝日的及束口的,其中鼻、口的在盞內壁口沿下約1.5一2厘米處往往有一周倒鉤形的凹固。深腹、斜壁是為了“茶宜立而易於取乳”和“運憲施徹而不礙擊拂”。彝口和口沿內壁的倒鉤形圈痕,是能使茶湯存留於凸線圈以下,保證茶麵不破;又因鬥茶注湯水量要適當,圈痕還可以起到注湯的標尺作用;又能使湯熱不易散發,促使“茶麵聚乳”,“茶發立耐久”。這種造型,後來為其他生產黑釉盞的窯場所仿造。

黑釉兔毫盞,是在緝黑發亮的釉麵上,並排地閃現出銀色光澤的絲條紋,形態有如兔子毫毛,垂流自然,細雨霏霏,與色地相對照非常明快。這種風格獨特、古樸雅致的盞,在四川、山西等地瓷窯中也有燒造,但為數較少。

在黑釉茶盞中,油滴、鷓鴣斑、袱婿、剪紙漏花等紋飾的盞,也為當時社會所崇尚。其中鶴鴿斑紋盞與兔毫盞一樣很負盛名,並得到宋室朝廷和文人學士的讚頌。蘇東坡的《送南屏謙師》中有:“道人曉出南屏山,來試點茶三昧手。忽驚午盞兔毛斑,打作春甕鵝兒灑。”

陶轂在《清異錄》中則記:“閩中造盞,花紋斑盞,試茶家珍之。”宋徽宗《大觀茶論》曰:“鷓鴣盞色貴青黑,玉毫條達者為上。”黃庭堅詩“研膏濺乳,金縷斑鷓鴣”,“兔褐金絲寶碗,鬆風蟹眼新湯”;楊萬裏詩“鷹爪新茶蟹眼湯,鬆風鳴雷兔毫霜”;陳賽叔詩“鷓鴣斑梳雲縈字,兔毫甌心雪作亂”等等,都是對上述幾種珍貴茶盞的描述與讚美。

鷓鴣斑紋盞,是在烏黑的釉麵上散布著有如鶴鴿鳥羽毛上的斑點一樣的黃褐色紋飾,自然勻稱,美麗大方,給人一種美的享受。這種盞在江西吉州窯燒造較多。

油滴盞,是在黑色的釉麵上呈現出銀灰色似金屬光澤的小圓點,它們不規則地散布著,在日光照耀下閃爍出光輝。這些小圓點就好像菜湯中的油滴一樣晶瑩透亮,使人眼花繚亂。此種盞燒造的地點較多,南方福建建陽,北方的河北、河南、山東、山西等地都有出產。

玳瑁紋盞和剪紙漏花紋盞主要是江西吉安永和鎮窯的產品。砒渭紋盞釉麵色澤變化萬千,以黑黃等色釉交織混和在一起,有如海龜的色調,協調滋潤。這種窯品極其少見。流散到日本的幾件,如今被視為“國寶”級文物。剪紙漏花是將我國民間的一種裝飾手法移植到瓷器上,在入窯前揭去剪紙剝掉釉層,留下紋樣輪廓。在黑儲色的釉麵上襯一幅鳳梅蝶等剪紙圖案,顯得非常豁亮、明朗,很有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