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這一夜睡的甚是安穩,甚至還夢到了小時候在法華寺聽著晨鍾暮鼓,還有皇奶奶抱著她唱歌。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鑿井而飲,耕田而食。
帝力於我何有哉?
當初隻覺得好聽,後來覺得有些粗鄙,現在細想來,確實是一種神仙之境。想起這一生無法達到,就算是帝位給我也稀罕。想那皇位有多少人拚了身家性命去爭,卻不如種地絲仿自在。有些鬱悶的起身,換上男裝,風度翩翩的走了出去,而那邊的王思琴恰是著了女兒裝,顧盼間,眉目傳情。
一時間讓人想入斐斐,雲裳看著她,而她在四處找冷無月,一時間氣氛頗為尷尬。大家都在誇讚這一對神仙眷侶,而思琴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雲裳握著折扇,淺笑盈盈。
“想去的話,就去換衣服。”冷無月走出房門來,看了一眼王思琴冷聲說道,眼裏不加掩飾的戲謔和嘲諷,讓思琴心裏極為酸澀。但是好在,姑娘想的很開,就回去換了衣服,看著鏡中的自己也是風度翩翩,頗為滿意的走了出去。雲裳已經和無月坐在雅間吃飯,等去了,在去看那二人,頓時有些泄氣了,到雲裳旁邊一站,自己活脫脫的一個書童。
“這麼久?”雲裳笑著說道,看她的衣角都被拉的極為整齊,可見是費了心思,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又看了一眼吃的正香的冷無月,心裏又是一陣哀歎,這孩子也是苦了些,終究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看著她頗為泄氣的走到那裏,夾了一筷子的水晶蝦餃,好似有仇一般,狠咬了幾口,提起自己的筷子無奈的笑笑。
賭坊是斂財的第三大主力,所謂,吃喝嫖賭是貴公子和一些地痞的不二選擇,因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自然要為自己選點樂子來。比如,雲裳喜歡撫琴,出去采藥,無月,喜歡做菜。而民以食為天,自然衣食住行少不了,而除了賺錢吃飯之外,就是玩樂。
對於廣大勞動人民來說,每年,春種秋收,自然沒有時間,隻要夠吃就好。而雲裳這類屬於有錢人,自然要吃好,那麼花的銀子,自然就比較好。而富家子弟消費自然高,所以酒樓生意就普遍好。
其實吃倒也沒有什麼,隻是銀子比較貴,普通的菜色到了這裏,經過廚房這一層,在加上服務,自然貴了點。當然,那些貴族前來也不是為了吃菜,而是為了鬥富來了。記得當初,醉夕陽的百年陳釀,一壇子賣到了千兩黃金的高價。
好像那個買下的人就是無月,這個冤大頭。
青樓也是斂財的主要手段,千金買笑的已經很普遍的現象,當初李明為了和無憂搶那花魁娘子,直接拍了萬兩白銀,成了金陵城內人盡皆知的敗家子兒。回去被他老爹給狠揍了一頓,由此可見,陌雪的貪汙腐敗之風,確實很是嚴重。
在著,就是賭坊,無論怎麼賭,贏的都是莊家,當然,碰到無月這種高手,自然要賠錢。但是去賭坊玩的人,幾千人才能出一個無月,經常被賭坊,賭癮折磨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頗多。
賭坊,總是一個人聚集頗多的地方,好在現在沒有什麼瘟疫之類,若是有的話,自然死的比較多,給棺材鋪子多些收入罷了。然後親朋好友在去慰問一番活著的人,道一聲節哀順變就好。當然也有例外的,記得江湖野史記載,有個隱士死了爹娘,鼓盆而歌,和那些所謂的知己在一起喝酒吃肉。
在人滿為患的地方,雲裳也碰不到人,若是有人碰不到,肯定會明晃晃的一扇子,那人絕對性的去閻王殿告屈。也許,還要連累這賭坊賠上一副棺材錢。還好,雲裳的輕功絕佳,自然是碰不到人。不過,被她拉著的思琴不怎麼舒服,她的度太快,而思琴那等江湖三流人物,自然跟不上。
“公子今日還是玩大小麼?”一個穿著頗為講究的人走了過來,臉上用細粉把臉塗的蒼白,眉宇間和吳昊天有些相像。衣著雖不張揚,卻讓人無法忽視。這人想必就是二公子了,雲裳手裏的折扇輕展,下麵的氣味確實不好受,酒氣,臭味漫天。
“嗯。”冷無月輕嗯了一聲,不願意多說話,走上二樓,雲裳帶著思琴跟在後麵。吳昊天壟斷了,酒樓,青樓,賭坊果真是陌雪首富,富可敵國。想起那些災情奏折,雲裳的臉上就是森然的寒意,無月回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思琴卻怔楞了。從未見過他笑過,真美。
雲裳卻看到了他眼裏笑意下的意思,一切穩妥,這一來賭坊就是為了賺點銀子。二來,就是為了這個傳聞中的病秧子二公子。大公子那邊不知道有何動靜,還有那極寵的三公子,這一家子真夠亂的。
比大小,倒是頗為簡單,就是一起搖骰子,看點大,點小。雲裳看了一眼下麵壓大壓小的人兒,頓時有些好笑,昨日,無月就在下麵玩,這也太有失身份了。想起,無月一襲青衣,和那些人喊著大小,雲裳就覺得好笑。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大丈夫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