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坐在那裏敲著琴弦不語,也不在看他們。撥弄了幾下琴弦,泉水淙淙的聲音流過,大家鬆了一口氣,林若秋想起剛才那一跪,臉上甚是難看。可是見到雲裳又不敢說話,隻是狠狠瞪了兩眼,又垂下頭去。
“雲姐姐,疼。”白霜淚汪汪的看著雲裳,小聲說道。
雲裳住了琴,坐在那裏不說話,這裏麵的舞娘也傻了眼,樂坊的孟尚儀走了進來。
“姑娘何必這麼生氣。”孟尚儀笑著走進來,一邊拉著林若秋的手,向她使個眼色,接著嚴厲的對林若秋說道:“快去給白姑娘道歉。”
雲裳看著她二人,冷聲說道:“白霜受不起,我們走。”攙扶著白霜就要走出去。
“姑姑,她們竟然無視宮規。”林若秋嬌蠻的說道。白霜臉色變得蒼白,雲裳隻是扶著她走了出去。完全沒有看到,背後,孟尚儀滿是算計的眼神。
“雲姐姐,我會不會不能跳舞了。”白霜失聲哭了出來,接著說:“我不要去浣衣局,不要去。”
“沒事,你還不相信我。”雲裳笑著說道,她的醫術在臨縣是出名的好,想到這裏,白霜忍著疼裂嘴笑了笑。看著她那副模樣,雲裳接著說道:“過幾日的宴會,怕是你參加不了了。放心,以後有的是機會。”
雲裳笑著安慰著她,自己的臉色也頗為難看。這麼明顯,就是為了讓白霜受傷,但好像也沒那麼簡單。雲裳往裏麵看了一眼,便不再說話。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卻又說不上來。
帶著白霜去了太醫院,七拐八拐的,白霜有些好奇的問道:“雲姐姐,你怎麼會對這裏這麼熟悉?”
“我也不知道。”雲裳淡笑著說道,就算失去了記憶又如何,也許是上天給她一個重生的機會,忘掉過去,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帶著她去太醫院看病,然後抓了幾味藥就回去了。
晚上,雲裳睡不著,在外麵做了一會兒,看見胡豔和翠英偷偷溜過來找她玩。看著滿腹心事的翠英,雲裳笑著對胡豔說道:“你去看一看,白霜是否睡了。這孩子白天跳舞時不小心摔傷了腳,怕是疼的厲害。”
“白姐姐摔傷了,我去看看。”胡豔迅速的跑了過去,雲裳在後麵小聲吩咐著讓她不要吵到別人。
“你有心事?”雲裳笑著問道,臉上滿是關心。
“雲姐姐,我今日看見了爹爹。”翠英有些酸澀的說道:“他也看見了我,卻不曾認識我。”
雲裳皺眉看著翠英,想起大娘臉上滿是淒苦,就說道:“發生了什麼事?”
“爹爹姓趙,我原名叫趙翠英。爹爹在我十三歲的時候,進京趕考,答應娘親,等高中之後就回來。”翠英說道這裏,臉上有些憤懣的說道:“可是爹爹沒有回來,隻是等到一個衙差,給了我娘一大筆銀子。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娘就告訴我,我沒有姓,也沒有爹爹。後來從鄰居那裏聽說,爹爹在長安做了大官,不要我和娘親了。”
雲裳眼神冰冷的看著那高牆,冷笑了下,接著說道:“那你不要尋他,為他好,也為你好。”
“雲姐姐,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都聽你的。”翠英說道,順便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睛。
胡豔從房間內走了出來,雲裳笑著對二人說道:“在宮裏,隻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否則,會引火燒身,記得嗎?這深宮高牆,看似很美,確實個華麗的墳墓,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
“雲姐姐。”翠英擔心的問道。
“我什麼也沒想起來,隻是感覺這裏頗為熟悉。”雲裳看了看天極,月光甚好,冰涼如水,接著說道:“也許,之前我就是被人從這裏丟出去的,也說不準。”
卻聽得胡豔輕聲笑道:“雲姐姐是從雲河漂下來的,怎麼可能是從這裏跑出去的。”
聽得翠英也笑了起來,雲裳隻是歎息了數聲便不再說話。月光撒了她滿身,看起來是那般高貴,不可褻瀆。
“很晚了,早些回去,明日還要接著做衣服呢。”雲裳笑著勸著二人回去,二人戀戀不舍的走了出去,她這才折身回去休息。
拉過被子,不願意多說話,隻覺得手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