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見(2 / 2)

芸香正在跺腳的功夫,果然有人來報:“太夫人、夫人請少夫人過去用早飯,將軍也回來了!”

“嗯。”青玉羅這才施施然帶人前往。

還未到主屋,就聽到廊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一個及笄之年的少女迎了出來,連聲道:“嫂嫂可來了,哥哥隻怕都等急了。”這是梁瑢的堂妹梁珊。梁瑢有位叔叔在早年病逝,一雙兒女梁珊梁瑚就被接回本家同住。梁珊對這位新嫁的嫂嫂很是喜愛,常與她一起閑談說笑。

早有兩個下人打開了門簾,梁珊攙著嫂嫂親熱地走進去,邊走便說道:“哥哥,我將嫂子迎來了,你可得好好謝我。”

梁瑢剛剛換下一身戎裝,也未束冠,他著一身湛藍袍裾,麵如璞玉,看起來就像個溫潤的世家子弟。他正陪著祖母和母親說話,就聽到堂妹的笑聲,連忙起身,就見堂妹拉著一個身姿玲瓏的妙齡女子走了進來。

果真是個美人。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隻覺得傳言非虛,誠不我欺。他發現她也在打量他,毫不避諱地、大膽地甚至有幾分探究意味地打量著他。她的眼睛很漂亮,也很鎮定,沒有傳聞中小女兒的羞怯慌亂,而是如同一泓秋水般的深湛、剔透。他直覺在哪裏感受過這種眼神。她忽然展顏一笑,如同春暖花開般的笑意,她盈盈一拜,道:“見過將軍。”大方得體卻又太過客氣。

梁瑢也趕緊回禮:“不敢,見過小姐。”

旁邊的眾人卻一起笑了,紛紛道:“這夫妻倆這麼客氣,莫不是想舉案齊眉?”

梁瑢這才想起,是了,他們已經拜過堂,是正式的夫妻,不必如此拘禮。

太夫人笑道:“這樣也好。小夫妻剛剛成家,相敬如賓也是好的,日子過得越久,感情就越好。”

“是,祖母教訓的是。”

“對了,你可還欠你家娘子一句話?”太夫人笑眯眯地望過去,給他使眼色。

梁瑢頓時醒悟,走到她麵前,長揖一禮道:“成婚之日隻因軍情緊急,不得不立時回營,勞夫人守候多時。怠慢之處還請夫人見諒。”

青玉羅見此情形,周圍又有那麼多人看著,台階也算鋪好了,便回道:“將軍言重了。將軍為國效力,妾身怎敢不識大體不予體諒?將軍平安歸來便是莫大的喜事。”這般柔聲的說完,青玉羅心裏都替自己打了個寒顫——十足十的賢妻良母典範!師門中眾多擔心她嫁不掉的師弟師妹們可以安心了。

一旁梁瑢的母親宋夫人拉著他二人的手,喜上眉梢,“你們倆個和和氣氣的,我們做長輩的就放心了。瑢兒常年在外,確有不周到的地方,媳婦你還得多擔待才行。”兩人都點頭稱是。

用過早飯,幾位親戚長輩聊了會天,太夫人有意讓小夫妻獨處,便說自己累,各自散了吧。眾人會意,也催促著梁瑢回自己的院中休息。於是梁瑢和少夫人與拜別,一起回去了。

長廊上,梁瑢忽然開口道:“我見夫人有些麵善,夫人一直都長在京城嗎?”

青玉羅仔細思量一番,自覺自己在其他地方應該沒見過他,而那日在京城巡街時周圍人山人海的,他也不大可能看到她,便答道:“將軍第一麵見我就覺得麵善,想必這也是緣分吧。”

梁瑢打量著自己的嬌妻,隻覺得她粉麵和煦,麗色動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的落落大方或許是許相府熏陶所至,但她眉宇間收斂著一種別樣氣息,使他覺得這位美人雖近在咫尺,卻又像雲裏霧裏一般。

他一直相信自己的認人的直覺,這位賢惠的少夫人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