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3)

那以後,枙子開始和張久久約會。兩人總是在天黑以後偷偷摸摸到河邊去,去哪裏都是張久久拿主意,他帶她去的地方總是很隱蔽,他希望那樣的地方能消除枙子的警惕和害怕,讓他能實現點兒什麼。但無奈枙子吝嗇到家了,她安了心打算把自己當牙膏,一點兒一點兒擠給張久久。第一次,他親到了她的嘴,而且枙子也表現得對他的嘴充滿喜愛。但那一晚他們親了一晚上的嘴卻再沒別的進展,因為枙子反對鋪張浪費,而且她像所有吝嗇鬼一樣巴不得支付一毛錢就得到一百元錢的收獲。然而,在這件事情上她又是那麼笨拙,張久久的舌頭都給她咬痛了,第二天一整天都吃不好飯。第二次,他摸到了她的乳房,加上親嘴,那晚上他可以參與兩項活動。由於第一次的教訓,這一次在親嘴的問題上張久久有意識在克製,況且他希望快點抵達終點,他覺得到達終點以後還可以回來,從親嘴到那個終點的距離並不遠,但枙子卻沒完沒了地拖延時間。她太過於專心專一,購買一樣就長久地保持著對那一樣的熱情,她在張久久的雙手裏變得綿軟變得潮濕不堪,但她依然隻守著他的雙手。以後,她似乎做出了更長期的打算,不管張久久約多少次會,也不管把她帶到哪裏,她都隻購買張久久的嘴和手。盡管張久久把他最好的東西擺到她麵前,盡管他無恥地拿它去頂她,她都無動於衷。

她要張久久去請媒人。張久久說我們之間還有那個必要嗎?枙子說當然有必要,你不光要請媒人,你還要給我“三書六禮”樣樣不能少。枙子說,你是二婚,但我不是,我要你像娶第一個婆娘那樣風風光光接我過去。枙子說,禮不能混在一起算,要一樣一樣地來,采擇之禮、問名之禮、納結之禮、納征之禮,請期之禮、迎親之禮,一樣都不能少。

張久久覺得自己終究要給她逼瘋的,這些禮一樣一樣的完成得到什麼時候啊,他一再提醒枙子,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很多人都不那麼繁瑣了。但枙子說,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嫁了。

枙子有她的想法。你的產品越是有問題,越不能打折。上好的產品打折後尚且被無端懷疑質量,更何況本身就有問題呢。她這樣做並不是想折磨張久久,她隻是希望有一天如果張久久嫌棄她了,會因為他花出的價錢不菲而依然舍不得丟棄她。

張久久不知道她想些什麼,他隻是急切地想娶到她,如果她現在就把最好的給了他,那再麻煩的事情他也有耐心去做。他的表情一天比一天變得焦灼,皮膚都燒黃了。於是有一天,紅杏叫住了他。

枙子讓你煩了?她問。

張久久忙往一張黃臉上添喜慶,說沒哩,她好得很。

紅杏說,那你焦慮沒錢娶媳婦過門兒?

張久久說,也不是。他終於還原了那張黃臉,哭笑不得地說,枙子要我請媒人,還要“三書六禮”一樣一樣地到齊,那得到啥時候啊?

紅杏呻吟一聲,說,不能通融?

張久久說,一點通融的餘地都沒有,還不能全堆一起過,必須一樣一樣嚴格按風俗來。

紅杏沉默了。

好像沒話要說了,可張久久正準備走,她又把他叫住了。

她猶豫著說,我想問,你們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

張久久突然感到臉皮發燒,比給酒嗆著的時候還燒。他在紅杏的注視下,把一張臉晃來晃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紅杏說,你別不好開口,男女之間就那點兒事兒,哪個都清楚。

張久久開始咳嗽,好像真給嗆了。好不容易才止住了,他說,我們……還沒到實質性階段。既然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索性說個夠。他說,她就像成心要折磨我一樣,我越想得到的,她越不給我。他說,她隻讓我親嘴,隻讓我摸,別的啥也不讓幹。他說,我想把她趕緊娶回去,她也不幹。後來他不說了,別著臉看著別處。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很失敗,如果這位母親想嘲笑他的話,就讓她嘲笑去吧。

但紅杏沒有嘲笑他。紅杏說,你別急,我幫你勸勸枙子。

張久久轉過臉來,臉上全是詫異。他不相信有母親會勸自家姑娘去跟男人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