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大紈絝似笑非笑,“誰?不可能!你明明沒有。”
“我有。”
“你明明沒有。”
“你是我嗎,怎比我自個兒還清楚?”
或是她的口氣太弩定,他有些信了,似笑非笑飛了,臉色略略陰沉,“是誰?”
是誰?她也很想知道,她命中的那個他,是誰。
她遲緩躲避的眼光,席英崗瞧的一清二楚,陰沉的麵色,慢慢舒展開來。
她不想底牌被他一眼看穿,倔強地仰頭,那些男性身影,光影般掠過。
“他是。”
“是我。”
溫和深沉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她太專注如何應付對方,再溫和深沉,也似炸雷,便呈半傻狀態,看著自小山樹影裏閃出,籠在光影裏的俊秀男生,緩緩走下。
國字臉上,俊秀眉目堅毅,凝視她的眼神,溫柔寵溺。
也不知,他聽了多久。
方才在她腦海一閃而過的身影,如今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
這樣的不真實,又似乎再自然不過。
她原本緊繃的心,慢慢放鬆,似乎,他能救她於水火之間。
本慵懶的席英崗,似獵豹般幾乎弓直了身體。
“是你?”
他的手,已搭在她肩膀上,頭微微一偏,湊近她的發邊,“墨墨,不是讓你在湖邊等我麼?”
席英崗也不說話,隻是陰鬱地,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她心跳如鼓,隻覺耳根似和朝天椒翻炒過,火辣辣的熱。
“我們想談談戀愛,莫非大情聖席同學,也想觀摩觀摩?”
“有何不可?”席英崗已駑定地微笑,似乎看穿了,他們不過在做一場戲。
成瑞便低了頭,恰巧她正仰頭看他,隻見他的深眸,似灌了水晶般閃瞎了她的眼,竟忘了他慢慢接近的薄唇,忘了自己可以避開的。
兩唇微微一接,蜻蜓點水似的涼薄,她全身便忍不住地抖了起來。
成瑞已抬起頭,似笑非笑,看著麵色已鐵青的席英崗,“席同學想繼續觀摩嗎?可抱歉的很,墨墨不想被打擾。”
“鄒墨墨。”
微微倉皇的叫聲,無力地,哪有素日飛揚跋扈的氣勢?
“你抬頭看我,看著我的眼睛。”
她心虛膽顫,深身正發著抖,哪敢抬頭?
成瑞讀懂她的惶恐,似笑非笑道,“席同學,我們家墨墨膽子小,三食堂被你嚇過,今天再嚇她,估計下次再也不敢見你了。”
鄒墨墨的表現,完全是這番話的真實寫照。
席英崗便似塞了個大蘋果,完全講不出一句話來。
“墨墨,我們走吧。”
“好。”
她依在他懷裏,遠遠地,親密地,似一個人般,被他帶離作案現場。
忽冷忽熱,正在曆經的冰火兩重天,翻烤的她手足無措。
他的手,已慢慢離開她。
她低了頭,咬著唇,也不敢抬頭看他,隻喃喃道,“謝謝你幫我解圍。”
成瑞麵色微微變了變,“不用謝,就當,三食堂的回報。”
若不是三食堂這個前因,也沒有今日被席英崗逼迫的後果。
她便低了頭,“那個,我要上課了,走了啊。”
她簡直是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可為什麼,方才還涼薄的唇,似被朝天椒咬了,火辣辣地燒。
燒的她,全身都微微地痛。
除了逃荒般的倉促,被人看戲般的思量,便是蜻蜓點水般的隨意。
涼薄的,竟成了一場戲。
她的初吻,失去的,這麼沒有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