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馬,那東西是很嚇人的!周旺根馬上說:“樊姐,你不叫拿酒,我就再坐一會。叫拿酒,我就真要走了。”周旺根又坐下來,說,“我看你也是個重感情的人。現在生意場上像你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我雖然窮,也很重視窮朋友的感情。今天這一桌,算是姐你看得起我窮小弟,隻要姐你不嫌棄,我答應做你的小弟弟。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親姐姐……”周旺根說到動情處,竟把淚含在了眼裏。拉住樊麗娜的手,說,“樊姐,今天初次相識,容小弟先失陪了。以後,凡是用得著我的地方,吭一聲。有文化的細活幹不了,力氣活,盡管對我說。”
樊姐慢慢地說:“以後呀,說不定真有些事要麻煩你的。這樣,為了方便聯係,你把我的手機拿上。有事,我就傳你好嗎?”
“手機?不不不,千萬不能!給了我,你用什麼?你是做大事情的人。”周旺根簡直要嚇出汗來。
有了全球通,快捷方便,樊姐有事沒事都可以傳周旺根。三傳四傳,兩人越傳越近,越傳越親。樊麗娜看小夥子倒也聽話,沒過幾天,就大著膽子,把周旺根傳到家裏來。
“喂,旺根嗎?你來一下好嗎?”
“有事嗎樊姐?”
“哎呀!我突然覺得頭疼,你給我去拿些藥好嗎?”
樊姐病了!周旺根立即打的過來。到樓上一看,樊姐門沒關。進屋看看,沒人。就喊:“樊姐!”
樊姐在洗澡間。
樊姐說:“等一會,就好。”
周旺根不放心,問:“好點兒了嗎?”
樊姐輕輕地說:“你來了,病就好了。”
周旺根能聽懂這話的潛在意思。心裏冒冒失失一陣熱。
等了好一會,聽到樊姐喊:“旺根,你把發卡拿給我。就是床頭櫃上那個紅的。”
周旺根把紅發夾拿來了。
樊姐從門縫裏伸出玉枝一般的白膀兒,說:“在哪?給我呀!”
周旺根聽話地又往前送送。
樊姐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進門裏。
這一下,周旺根知道要幹什麼了。心裏猛跳,想出去。在市場裏,雖然黑地裏也和那些小姑娘們摳摳摸摸過,從來沒有真正進行過女人。而第一次就要對付這樣一個有錢有勢的貴族女人,要徹底征服她,他始終沒有勇氣。
樊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拄周旺根,呼哧呼哧,連水帶汗就啃。啃了好一氣,鬆開周旺根。叫周旺根把衣服脫了,洗個澡。
周旺根不敢脫。木木地站那兒。
樊姐急了,就一層一層替他脫。最後脫成一尊充滿年輕生命力的大衛!也許,隻有這個時候,人才真正回到人的本質,樊姐不覺得這時的周旺根是鄉下人,身上一點也沒有魚腥臭。
周旺根自己也不動手洗,仍那樣木木地站著。
樊姐把他拉到噴頭下,用毛巾在他身上洗。洗了一會,就把毛巾扔下,用手給他搓,給他摸,弄得他渾身熱熱地舒服。微閉著眼,由她到處摸,由她到處親……
樊姐再也抑遏不住了,就緊緊地抱住他,站在噴頭下摩擦,一會就磨出火來。那火越燒越旺!盡管水一個勁地澆,一個勁地淋,那火還是將兩人焊在了一起。忽然覺得有一個什麼東西,在火中就煉成了鋼……
周旺根第一次經過女人。第一次經過全新的洗禮。洗掉了渾身的臭魚腥,洗掉了鄉下人的那種卑俗,一身嶄新的雅戈爾西服,走在街上,人模人樣。腳上那雙折得像母豬臉的破皮鞋不見了,換上了一雙三百多塊的太子鞋。腰裏還別了個會說話的洋玩意。一見到人,即使沒來電話,他也要摸出來,捂在耳朵上“喂喂”幾下。
周旺根這種全新的變化,那些賣水貨的販哥們,羨慕的也有,忌妒的也有。小子行啊!都玩話匣子啦?下次再搶銀行,也帶上咱們啊!
後來才發現,周旺根小子這麼有錢,竟跟鑫彙珠寶行的總經理傍上了。
有人問他,那總經理多大了。
他說,不大,公歲二十一。
什麼叫公歲二十一?市場上賣東西,一公斤兩市斤。公歲二十一,那就是四十二啦?哎!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小夥,讓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娘們塗炭?這不等於做男妓嗎?要我呀,倒找二十萬,也不給她玩。
也有人說不這麼認為。人的一生一世,不就是為了弄錢嗎?不為了弄錢,你我不遠萬裏,起早貪黑,吃冷飯曬勢頭,跑到新疆熬什麼事?現在的社會,不是老毛那陣子,越窮越光榮。現在啥都憑錢,有錢你就是爺,沒錢你就是孫子!再說,天下有幾個男人能遇上這種好事?既快活了,又能得到錢,何樂而不為?你們也把自己的東西掏出來大街上去試試,看有沒有女人理你?周旺根哩,人家本事!人家屌福!別吃醋哥們。再說,男人玩哪樣子的女人不是玩?有女人快活不比你們夜裏抹鬼臉的好?年齡大怕什麼?她死了,周旺根可以重找嘛,對不對?
周旺根也不知跟他們說什麼好,不聲不響從口袋裏搗出一新一舊兩張百圓大鈔,一手捏一張,說:“你們看,這裏有兩張一百圓的人民幣。”舉起右手,“這一張淡紅色的哩,是一九七八年版的,舊錢。”舉起左手,“而這一張綠色的哩,是二零零二年版的,新錢,是不是?當你十分需要錢的時候,你會說,我隻要新錢而不要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