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會做生意的中國人(1)(1 / 3)

在中國,沒有等級製度,也沒有分明的、固定的階級差別。這一點,是美國社會所不具備的。如果非要劃分等級,中國人通常采用人們所從事的行業來進行。所有的中國人按照這種方法,被劃分為士、農、工、商四類。這四類範圍從高到低,依次排列,為每一個中國人所熟知。這四類人在西方的社會階層中,相對應的就是學者、農場主、手工業者和商人。從這種排序中,我們可以看出中國人對各種職業的評價和認可程度。

乍一看,中國人的這種分類方法很有哲學思辨的味道。一個人的大腦,顯然比身體重要,所以,中國人把學者放在第一位,成為社會各階層之首。農民由於能供應生產和生活資料,支持各種建設,可以說是“無中生有”,因此,他們排在第二位。事實上,農民所幹的活兒,其他階層的人員也可以幹。工人或者手工業者運用自己的智慧,通過體力活兒,對一些物品進行加工改造。這些原始物品或者半成品,經過他們的提煉,可以滿足人們的各種需要。就這樣,它們的使用價值較原先大為提高。因此,工人或手工業者的次序沒有排在最後。商人既不生產,也不提高物品的使用價值,隻是起到了媒介的作用——把他人的勞動成果和另外一部分人的需求進行交換,因此,他們被排到了最後。以上觀點不管正確與否,每一個中國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此外,“士、農、工、商”這四個字的含義是極為豐富的。從最低階層說起,“商”是指各種各樣以經營商業為主的那類人,他們數量很多;“工”是指各種工人或者手工業者,而不管他們的技術是否熟練;“農”是指那些在田間地頭勞動的人們;“士”,不僅僅指那些當官的人,還包括所有接受過教育的人。

在中國,盡管商人的社會地位不高,但是與世界上其他國家或地區的商人相比,他們一點也不遜色。中國商人作為一個社會階層,他們誠實守信,受人尊敬。因為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既靈敏機智,又積極向上,不斷開拓事業。良好的商業信譽,在他們心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因此,他們無時無刻不在維係著它。就這一問題,幾年之前,一家外國銀行的經理說過:“對於我們外國的商號,我很欣賞,因為它們擁有良好的信譽。然而,在這方麵,中國人做得也很好,並不比我們差。實際上,在全世界範圍內,我更加青睞於中國的商人和銀行家。在此我想說明一點,我們在過去的二十五年間,一直與中國人有生意往來,其數額已經超過億萬兩銀子。不過,直到今天,我們沒有遇到過一次中國商人失信或者不履行合同的情況。”這家外國銀行的經理所在的銀行,實力雄厚,地處東方最重要的商貿金融中心城市。我想,不管是西方還是東方,這位經理還是有發言權的。還有一位英國學者,最近作出了如下評論:“凡是與中國商人打交道的外國人,沒有一個不尊重他們的。”

中國的商人擁有如此良好的信譽,這背後當然是有很多原因的。

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清朝內部,在每一年的時間裏,國家設定了專門的“清債日”。在這段時間裏,每一個階層都要清算自己的來往債務。如果雙方當事人同意,清算的時間可以往後推遲,但是最後一天必須清算完畢。換句話說,每一筆生意和每一筆賬目,在每年的最後一天,必須有個了結,不能存在任何尾巴。關於這條規則,很少有人去違反它,或者不嚴格遵守。盡管如此,我們不能說,這條規定是毫不留情的催命鬼。在大清帝國內部,債務人可以向債權人提出請求,要求把借貸的利率降低幾個百分點。當然,這是有一定的時間限製的,必須在每年還債的最後十天時間裏。然而,像這樣的要求,幾乎沒有人會提出來,除非是那種極其貧困的人。這是由於,提出這種要求人的信譽就會降低,直接影響到以後的借貸。

在中國,有一個不成文的習慣,就是,到了晚上,不管月色如何明亮,出門的人都要提著一個燈籠。於是,在中國的街頭巷尾便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在大年初一的早上,一群穿著新衣服的人們,在晨曦中走來走去。他們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拿著票據,忙碌地收回一些錢,同時又歸還一部分錢。在他們看來,隻要手中提著燈籠,就還是前一年的最後一天。等把所有的債務結算完畢,他們才會吹滅燈籠。這時候,他們才舒緩一口氣,渾身輕鬆地享受這新年的第一縷陽光。